我是一只鱼

安妮说，我只是一只鱼，你走了以后，我把它养活在生命里。

小也说。我只是一只鱼，你走了以后。我把它放在水里。从此潇洒的离去。

当小也在一拔一拔的人群中抬头张望时，穿过手指的风开始在木的脸上轻轻摇曳。你说节日快乐。

是在儿童节的日子里。然后穿过热闹的人群。唧唧喳喳的小孩灿烂的笑脸跟着礼物和气球在广场中挥舞。小也就这样看着一个穿得干干净净的男生。洋溢着春天般的微笑。牵着一个女孩过马路。女孩清纯的跟水一样。手里拿着气球在挥舞。酒窝里深深的映出了她的幸福。

小也不屑的看着女孩。

“装嫩！”

然后再看看自己，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穿得奇形怪状的衣服。突然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当男孩女孩渐渐走远的时候，小也开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儿童节，不是小也的节日。因为小也不曾有过属于它的记忆。

转过街头。雨开始吹着口哨朝小也招手。习惯的动作。不经意之间的些许颓废。在雨的烟头上闪烁。而后，那些随记忆的亮光开始被吸进肺里。隐隐作痛后，就开始遗忘。留下一串尼古丁的吞噬和腐烂。

“习惯性的拿出烟。永恒不变的红双喜。”

“小也，怎么还是那么喜欢这个牌子的烟哦？”

“雨，你没有看到烟盒是红色的吗？红色代表激情还有聒噪的生命，不是吗？还有红双喜。很吉祥的三个字。或许，等我找到了一个可以永远守在身边的男人时，我就可以结婚了。或者说，可以结束飘荡和堕落。”

雨笑了。

“我看我最合适了。”

两个人开始神经质的在街头大笑。笑到眼泪出来。

雨看着小也才19岁的脸孔上面红红绿绿的妆容，还有严重的黑眼圈，没有精神的眼睛。“小也，别再这么折磨自己好吗？也别再折磨我了！”

小也转过身来。“我要的是一个有着明朗笑容的人，带我脱离黑暗和颓废。可你不是，你有着跟我一样的颓废和落寞。”

雨怔怔的掠过小也的背影。开始寻找一片可以承受孤寂的天空。

很久以后的一天。那个干净的男生穿过人行道。和小也相遇。

“我是木，你叫什么？”

“我是小也。”

再而后的一些天，木开始拉着小也的手过马路，一如很久以前的那个儿童节，木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守护一样。灿烂的笑容里可以窥见的幸福晃若隔世。

小也开始像那个女孩一样穿着洁白的衣服，单纯的像个19岁的女孩。是的，小也本来就才19岁。

雨依然在固定的街头张望。然后拼命的吸着红双喜的烟。看着小也和木安静的走过。然后转身。悄悄的离开。

又是一个儿童节的到来。木开始选择离开。

“小也，我想我要离开你了，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这么些天来，我一直在努力的去适应你，让你快乐起来，明亮起来，健康起来。可是，我还是嗅到了你骨子里面的颓废。”

小也安静的走开。

“木，这些天来，我也一直在努力的跟随你，改变自己的性格，可是，我始终发现那不是我。我以为你可以带我逃离宿命给我的堕落。却发现我自己都始终无能为力。”

当秋天开始到来的时候，枫叶开始一片一片的落下来。染红了整个街头。

小也穿过人行道的时候，木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牵着那个女孩的手小心翼翼的过马路。酒窝里面的笑容依然隐藏不住她的幸福。

小也望向自己，染得红红绿绿的头发，奇形怪状的衣服。然后吐了口气。

“装嫩！”

当男孩女孩走远的时候，小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依然没有回头。

在街角，雨依然习惯性的递给小也一根红双喜的烟。

小也诧异的抬起头。

“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了这个牌子？”

雨笑着说。

“我看我最适合这个牌子啊！”

然后两个人开始在街角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小也，其实那个男人始终都不能让你脱离过去不是吗？”

“是的。可我曾未想过放弃。我以为我可以坚持下去。我以为我能改变。”

“小也，别勉强自己，知道吗？”

小也点了点头，深深的吸进一口烟。

然后转身。

“小也，我想还是我适合你！”

雨开始在街头大叫。

“可是，我想要的是一个明亮的人，带我逃离过去。而你不是，你骨子里面也有深深的落寞，不是吗？”

看着小也从街角消失。

雨抬头看了一下灰蓝色的天空。

“小也，你知道吗？我的落寞是因为你。我不想我的明亮让你觉得难过。因为你的颓废永远不能跟我的明亮成正比。”

安妮说，我只是一只鱼，你走了以后，我把它养活在生命里。

小也说。我只是一只鱼，你走了以后。我把它放在水里。从此潇洒的离去。

雨说，我只是一只鱼。你走了以后。它开始接近死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