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饮品,不下千种,略拣一二,各醉一场;残岸晓风,溪水流云,庚子归去,孤独不升。——题记
茶
“茶香高山云雾质,水甜幽泉霜雪魂。”茶,谓之君子,取自高山之巅,采撷自然芳华,俗人近不得。若要充雅,务须洁净双手,捧出上好紫砂,将清清茶籽以三春之雪融之、沁之;待看茶烟缭绕,氤香四溢,取一本书,于藤椅向阳处,看百花绚烂,胸纳万物消糜瞬间。不管侬情含笑,抑或香落成眠,都能心静清远,气定神闲。
茶谓君子,与茶相交者必亦是君子。“茶敬客来茶当酒,云山云去云坐车”,大凡沾染了红尘酒肉,庸俗不堪者,岂能与茶为伍?“西山春茶好,多情采茶人”,薄情寡义、玩弄红尘者,自在清茶驱逐之列。相约一知己,以高山流水作韵,泉水叮当为媒,浩海汤汤,阅尽人间万千气象,相顾而不必有一言。这份默契,这份心意,只有清茶能够赐予——正所谓“铁石梅花气概,山川香茶风流。”
葡萄酒
酒是世人所爱,葡萄酒却是女人的专利,有着女人一样的妩媚,女人一样的情怀。
看,在深夜昏黄的灯光下,她披了一头柔柔的鬈发,涂着郁黑蔻丹的手,优雅的、举起细长的高脚杯,将斟满的潋滟照单收入口中,麻醉了白天落下的心事;轻缓的缠绵的音乐,婆娑着她不安的心魂;一双猫眼,半眯着,来回环顾穿越的影子,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那叹息,像极了上帝不小心遗落凡间的天使,却又放不下世间万种的痴迷。她只半呵了嘴,将水晶般的清泪抛入杯中,期冀一个男子,来守护她的柔肠,挽留她的情衷。
葡萄酒,一杯接一杯,裙裾上、胸襟上,一片魅红的紫;指尖划着破碎,钻戒落了,盈盈闪光,却已惊不起、她孩子似的酣睡的梦。
或许第二天,她会离了自己的所在;也或许,她依旧坐在这张桌子前,持续着与葡萄酒的亲吻,和相爱。
咖啡
咖啡是一个大众情人,适合所有人的口味,不管贫穷或是富有,不管无产或是小资,只是因了不同的产地,而显得不同的奢华、或平淡。
“蓝山”取自牙买加,海拔2000米,在挺拔的山峰,在适宜的阴凉,独自演绎着奢华的梦一场。它是天生的贵人,光着脚,却拖着两米长的裙裾,众生飞扬,为其鼓掌;万目都在窥探这一场前生的秘事,都想知晓它的秘密:是呵,牙买加的妇女,独自攀登这片荆棘,挎着小提篮,小心翼翼的采摘饱满的咖啡豆,细心得如同挑选一辈子的丈夫;而后,去壳、发酵、晾晒、焙炒,方出这么一滴华贵的香浓。这是最淳朴的却是惊天动地的爱,也难怪,品到它的人那么的幸运;而更多的人只是在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双遥远的手。
蓝山咖啡每年的产量是6万袋,而巴西,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咖啡出口国,它的产量却是每年3000万袋。这么一个庞大的数字,直接造就了无数的咖啡迷。大街上,餐馆里,书桌旁,随手可放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驱走一天的劳顿和疲惫。这时,咖啡是你切实的完全的“伴侣”;所谓伴侣者,正是不离不弃,唇齿相依。
咖啡,华丽的或廉价的,如每个人挑选的不同的爱情。
烈酒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人喝的,必定是烈酒;“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让柳永醉眠风月的,亦必是烈酒。只有烈酒,才能这样辣心、辣魂、辣透一个人的人生。
烈酒有着40度以上的高温,即使再冷酷的人沾口,也会瞬间被点燃。三杯入肚,牵扯出你平日掩盖的万种柔情,晃动的眼神,此时诉说着你率直的最真;甚至双颊的桃花,也恐是你与心仪女郎的亲吻所得。
或者一个最多情的男人心殇了,喝上几杯烈酒,醉倒在冷冷的榻,梦中几滴清泪,抚慰了他平日不敢示人的脆弱;清晨晓风一吹,昂一昂头,又是一个积极而富于精力的自我。
在这点上,不管是薄情还是多情,烈酒永远是男人最好的诠释者。它埋在男人的心处,给了男子以力量,以激情,以豪迈,以及胆识(好的或坏的)。
童安格有首歌《爱与哀愁》唱道:“爱与哀愁对我来讲,像杯烈酒,美丽却难以承受……”爱与哀愁是多么复杂的事情,而烈酒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表述。可见,烈酒天生是男人的伴侣,或者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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