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呢!”我的同事w在办公室内嚷道,看着窗外在温暖阳光普照下明亮的景象,想想未见一片雪花的这个隆冬季节,不仅又发了一统感慨。
晚上,静静端坐在电脑桌前,想起白天小w的话语,便在网上浏览一些带有雪景的图片。那样的图片简直美妙极了,洁白洁白的雪覆盖着整个大地,往日那光怪陆离、色彩绚烂的花花世界如今都归于一个单调同一的色彩了。看着那些众多的图画,我的眼前不仅有些模糊,恍惚中进入了一个冰雪的世界:一个人穿着松软暖和的衣服,抄着手,踩在厚厚白雪铺就的小路上静静地走,脚底发出清脆悦耳的“咯吱、咯吱…”声。想想那该会是种什么样子的境界呢?
在我近年来的印象中,厚重的雪景是少之又少了。下了一场薄薄的雪,竟也让大人和小孩唏嘘、兴奋不已,按说雪可应该是冬天的常客。
我上初中的记忆里,是最不希望过冬天的,学校离家有五、六里地的路程,早晨要上一大节课的自习,大清早几个小伙伴穿着笨重的棉服佝偻着瘦小的身影行走在干冷冰硬的路面上,脸冻的紫红、耳朵和手的冻伤目不忍睹。碰上下雪的日子心情也挺高兴,不过那可是瞬间暂时的,因为在停雪后的几天,天气会变得很冷很冷。记得有一次我滑倒在了路旁的土沟中,厚厚的积雪从鞋缝里灌了进来,难以忍受的滋味让我用连串的脏话咒骂那无辜的白雪。那段肢体的记忆留给我的只是难熬的寒冷和对早日春回大地的无限期盼。如今有了对美好雪景的憧憬,谁知它竟离我们逐渐远去,成了一种无法左右的奢望。矛盾的心境正如一首歌的歌词唱到:我想去桂林,可是没有钱;有了钱的时候,没有了时间。
在没有雪的日子,生活的步伐还是在一刻不停的行进。因为手头事情较多的缘故,我回老家去的频率也减少了很多。若是下雪我想我肯定要带着儿子一块儿回去的,那里可是玩雪的好地方。因了雪的覆盖,一切都显得那么洁净,这个世界就仿佛是刚出生的样子,没有了裸露的泥土、岩石,没有了枯败飘零的杂草、落叶,没有了肮脏。老家雪后的景致是很多的,向北是一座东西连绵的小山,村南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冬季枯水的季节河道满是形态各异的河卵石。
雪后走在通往山顶的小路上,踩着那蓬蓬松松的雪,心情别样的好,这样的路雪后鲜有人走,独自一人像探路者一样慢慢的行进着,身后时断时续清晰的脚印就像一个长长的箭头指引向远方。凛冽的北风吹过,从树上簌簌飘扬下细细的雪末,静寂中仿佛又下起了雪。铺盖在岩石上的雪则是别样的白,在阳光照射下有些晃眼,引着我用手捧起团成一个没有一点污浊的小小雪球,随意扬手扔向远方,看着它从空中徐徐而落。此时我的心中没有了生活的丝丝杂念,在雪这个沉默无语的世界,我融入了其中,成了它一部分。虽然这种感觉极其的短暂,但它给我的那种纯洁单一的意境却时常令我向往不已。
村南的小河也是我和儿子游玩的绝好去处,空旷的河滩上寒冷的北风是异常活跃,打着“呼呼”尖利的口哨从身边刮过,看着小脸冻得红红的儿子我俩却没有一丝寒意。在结了坚冰的浅浅水面开心的溜行,急速前行中不小心摔倒在冰面,伴随“哈哈”的笑声,麻利站起便又继续那惬意的滑行。
想起拥挤的城里,雪后街上、公园、广场满是涌动的人流,从天空飘落而下的洁白的雪花转眼间就被踩踏的从白净变成了污黑,真的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它们生命历程的改变、结束不是缘于太阳温暖柔和的怀抱,不像老家那分割如豆腐块般土地上覆盖着的白雪,缓缓的降落、慢慢的层积、静静的消融,放眼望去曾经平整干燥的泥土已变得湿润而温存,散落在其中尚未完全融化的点点残雪就如同刻意点缀着的朵朵白花。这些天外来客雪的精灵舞者,全身而来又全身隐退。
想起了雪便也不自禁想到了欢天喜地的春节,在合家欢聚的时刻,它多半也是想沾些喜气吧!有时竟会不期而至,平添了许多喜庆。或许它捎带着浓浓的游子心情,翩翩而落的雪花可曾是你向慈爱母亲诉说那平安的信笺?有了雪陪伴的春节总是让我的记忆更加深刻,充满了欢声笑语与温馨。可惜的是那样的境况总是可遇而不可求。
望着窗外雾气蒙蒙的天空,我搜寻着雪的踪影,盼望它能轻柔从容的来,我那微微张开迎接的双手就是它们渴望而又温暖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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