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颗炽热的心怦怦的跳,一个在历史的天空回荡的声音,让万千激情扎入大山沧桑的脉搏,血液喷涌的伤口震荡一段流逝的红色岁月。一只山鹰犀利的目光撞碎了崖壁上猴王的凄鸣,昨日消失的山峰随一抹记忆的余晖刺入膨胀的脉管。跨越山涧,横穿飞瀑,一颗恒古不变的心挣脱原始荆棘的束缚,去燃烧一个传承的故事。背负着祖辈的期望走出嵯峨,溶入大江的磅礴,希望的笛声激动着山野,铁轨还在向前不断地延伸,风笛流音铁龙飞驰,锃锃铁轨丈量着心与心千年的距离。
天空的概念就是一溜儿蓝,太阳随午时的山风吝啬地晃过。山,如海,大渡河和铁路对视。小站,在大渡河边生根,发芽,蔓延,河水如血液流淌,岩崖苍白的矗立。山歌在钢丝索上飞快地滑动,涛声在汽笛声中翻滚。
百年恶雨作孽,松动的巨石张着血口在山腰的草丛里蠢蠢欲动,人类和自然千万年的征服与被征服,在历史的长空回响。一九八一年七月九日,一颗红心三把非常制动,千万人在哭泣,利子依达的天空铅一样灰暗,一声焦急的呼唤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换回了多少团团圆圆。那个山间幽灵般的孤影,有谁知道,关键时刻火一样跳动的心,铭刻,一个不朽的名字----王儒明。
声声汽笛在墓冢间久久回荡,荒草凄凄兮,是谁,用血与肉与灵铺就了成昆魂,蜿蜒成昆路,嘶哑的笛声,干燥的轰鸣,看沿线剑碑矗立,同山一样高大,刺入我心,是阵痛。彝家妹子的口弦琴呵!怎么也奏不出那段苍凉的历史。隆隆的炮声在岁月的眼角随滚滚尘烟慢慢散尽,英烈澎湃的心潮已渐渐同山一起沉寂,剑碑上的名字开始模糊,墓冢间的凄草开始疯长。一个个粗壮的后代接过历史的镐把把山捣得风响。火车一如既往地驶过,越来越快······
捣镐和耙子在碎石中摔打着汗水,列车在岁月的钟声中平稳驶过,冗长的寂寞与孤独相伴,锃亮的铁轨从脚下走过,父辈躬身送了它一生。回锅肉旁萝卜汤,喉节上下蠕动,眼睛直直地盯着,绕过旧枕木堆,在一堆防爬器旁团身座下。夜幕和雾汽一起罩下来,三十条汉子围着一台电视,黑与白将三十颗炙热的心带到山的边缘。
一腔忠诚将嶙嶙的道砟磨圆,一双粗大的手捧起一缕清清山泉浇铸着骚动的青春。浓烈的包谷烧填满生活的旮旮角角,一溜单薄的天空挂满乡愁,山涧里的明月就是我的故乡。寒夜抱着枕头入眠,她却姗姗来迟······哦!钟声千万不要响起。
日起日落,乡愁的树渗出思乡的泪,有谁能知道我们对故土的眷恋?月台边孤寂的水滴不停地敲打我的青春,蜷缩在简陋的鸟巢,眼望山外,恶劣的天气简陋的宿舍,单调的生活骚动的。冷冷的山风捋起我的长发,星光点击我的眼眸,我孤独地守望小站,倾听火车喘息山外的信息,我的血液沉淀如山崖上的石头。青青的山绿绿的水清清的风,想象不出霓虹的味道,水泥森林在梦中无数次地撞击山间的一颗行走的树。
春风从山外吹来,整个山沟都绿了。淋浴、彩电、冰箱、洗衣机、vcd、光纤信号,一朵彩云从山那边飘来,洒下甘露,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听得到心在跳动。迪士高在台球桌边跳跃一个久违的音符,神奇的鼠标在写字台上游走,流动书箱在心与心之间传递,彩信从微笑的嘴角发出······
天空的概念就是一溜儿蓝,太阳随午时的山风吝啬地晃过。山,如海,大渡河和铁路对视。水,在奔腾,列车,在飞驰,一首最流行的旋律从电脑音箱流出,和风吹成一丝翠绿,在山间震荡。夜,列车的顶灯划破夜空,星星坠落,e网时空,远比霓虹更加美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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