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起源一直困扰着人类学家。达尔文说猿猴进化出人类,但猿猴是从哪里来的?逐层逆流而推,一直可以推论到单细胞。因为只是推测,没有录影带见证,我们总觉得别扭:一个细胞如何能衍变成复杂的人体?而今,我们都安然地享受着作为人的好处与幸福,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有钱了就消费,没钱了再去挣,却很少有人再回味人类自身的奥秘。
因为有了高等智慧,我们的生命才显得异常宝贵。似乎人之外的动物的生命不值得一提。我喜欢看《人与自然》,赵忠祥用浑厚抒情而性感十足的声音,引领我们进入人之外的世界,去体察动物们的丰富的内心活动。我发现,动物繁衍生命是一种极其庄严肃穆的仪式,那是宗教式的虔诚,那是神圣崇高的使命与责任。而人类的后代,大多是放纵享乐的副产品。即便有些人在生育前后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可也带有强烈的功利色彩:为了孩子的健康,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孩子的社会地位,为了自己老有所养。后代还未出生,父母就已经把胎儿看作了社会人,而非独立的生命个体。
以哲学的眼光俯瞰世界,大致可分两类: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唯物主义带给我们的灾难就是疯狂地追逐社会进步,物欲横流了,生命的延续环境却毁坏成了残垣断壁。为了得到一条小鱼,人可以抽干河水;为了一卷手纸,人又可以毒死河里的鱼。为了一年的gdp,国家还可以毁灭掉千万年的森林。因为物质决定一切嘛,但人类自身是物质的还是意识的,我们都没深入探究。马克思说人是肉体的,有了肉体才会产生意识。肉体灭亡了,意识也就不存在了。唯物主义哲学观点将人当成一种冰冷的物质状态,放置于案头解剖研究,真让我毛骨悚然。
生命究竟是物质的还是意识的?有温度的躯体与僵硬的尸体有什么区别?人活着,是肉体,是物质的;人死了,也是肉体,是物质的。但我们怎能把尸体称作生命?因为这样的疑问,我很久都“鬼打墙”似的突围在生命神秘的怪圈里。
看来,生命还有一种独特的存在形式,那就是灵魂。但如果探讨灵魂,我们很可能陷入所谓的“伪科学”的骂名中,被戴上唯心主义的大帽子。
随着科学的发展,科学理论试图解释着无数解不开的迷。在微观世界里,“自二十世纪初,量子物理学家们发现,诸如电子,质子等所有的微观粒子,都有一个奇怪的性质:在同一个时刻,它可以既在这里又在那里,也就是说一个微观粒子同时存在于在空间中的许多位置上,就像它们有分身术一样,但是当我们真正去观测它时,又却只能在一个位置上找到它。这和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经验是大相径庭的,也使所有的物理学家都大惑不解。”于是,普林斯顿大学的物理学博士艾佛雷特在1957年首先提出“多世界论”。英国牛津大学著名的的戴维•德伊池教授则更进一步证明着多世界的存在。多世界论的观点的确很奇特,我们生存的世界并非唯一的世界,在苍茫空间中,存在着无数并行的世界,并相互演变着,而我们每一人都同时存在于无数的世界里,做着不同步也不同时的事情。人可以穿越此世界之门,进入彼世界,而此世界的你就成了彼世界你的“副本”。世界不断膨胀不断复制着自己,人也一样不短复制自己。美国电影《超级立方体》正是多世界论的艺术化。人进入超级立方体,可以随时打开窗户穿越到另一个立方体内,甚至可能发现自己正蹲在别的立方体里。两个自己见面只有吃惊,却不知如何融为一体。也许,灵魂不灭的说法是合理的,只是古人曾经发现过通往别个世界的窗口,却不知道如何解释罢。而“时光隧道”的理论也处于参考阶段,暂时解释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奇怪现实。
而我们普通的凡人,实际上也遇到过许多类似的事情,但怕权威们挥舞大棒,只好承认那仅仅是一种幻觉。庄周与蝴蝶,搞不清楚是谁梦见了谁;我们做梦,时常会重复着某一幅场景;遇到某一个人,从未相识,却一见如故;首次旅游某地,却有一种重归故里的感觉。如果是个别人的偶然遭遇,肯定是神经错乱,但很多人经常遭遇,就应该找根源了。佛说人世有轮回,人死去可以投胎转世,只是变不回原来的自己。基督说好人死了可以升入天堂,坏人死了要下地狱。我觉得用巧合来掩盖事实不是负责的态度。投胎也好,天堂也好,地狱也好,似乎都与“多世界论”不谋而合。弄来这些传说的人大抵是真的见到了自己,而且也和自己混熟了,相互交流后才知道就是自己,他是你的副本,你可能也是他的副本,或许走错了世界,才撞车了。
这样想,生命就很简单了。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存在,此生命死去,还有无数副本在存活。我们不必再刻意计较生命里的得失沉浮,再没必要为一分钱而屠戮别人,为一寸土地而战争,为一丝恩怨而愤恨。世界已经无数了,你一个生命个体再叱诧风云又如何,顶多只是一颗普通平庸的沙粒,漂浮于一座普通平庸的房间里。
但灵魂就伟大的多,生命有无数副本,但每个副本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在此世界里存活几十年,一定要好好料理那颗灵魂。许多伟人早已作古,他们的肉体早就化为土壤了,我们能记住的,能缅怀的,其实就是他们的灵魂。
因为生命短暂,灵魂却是不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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