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晨曦投射在严实的窗帘,我慵懒地打着呵欠,继而闹钟的叮咚敲击着我瞌睡的双眼。我赤脚跑到窗前,掀开薄如蝉翼的纱帘,那远山的薄雾罩着绵亘的山峦,仍旧清翠的大山伏在苍穹的臂弯上,被这白雾一笼,像美丽的新娘穿上了雪白的婚纱,山门的肌肤朦胧在这一片雪白的雾气里,隐隐约约,时而邈远,时而贴近,我感怀大自然这个高超的化妆师,将这缺少生气的冬日也点染成了生机盎然的春天。
那托地的长裙已经延展到了楼的脚下,可那远山的青翠还依稀可见,本不很大的一个城,被这白雾一罩俨然像一面镜子将这四围的景色反衬得宽大起来,几乎扩大了好几倍。山更加的高朗,与天相接浑然一体,是天?是山?分不清,白色的天,白色的水,白色的雾,白色的大地,全都笼在一片白里,整个一个全白的世界。
太阳出来了,不刺眼,很红,我睁大了眼看着这个冬日的太阳像十五的月亮——圆,但有点惨白。也许雾气太重使云层增厚的缘故吧?
等了半天,在我的目不转睛中,太阳的光线有些强烈,我的身子也有了些许的暖气,待我不舍地挪开视线,远山的绿已经穿透那笼得很严实的雾挣脱出来,映入你的眼帘,虽有些白,即使雾气还笼着,但已然是春天的模样。
收回眸子,近处的树清晰地陡立在你眼前,好像他们从来就不曾经历过浓雾的洗礼。挺拔而修长的柳柳杉们像卫士整齐的排列着,一律的枝丫向上,没有旁逸斜出,也没有盘虬卧龙。
再看那白雾笼着的绿色,还是那么清翠,诚然有些许的落叶,可只是一种点染,好像绿布上点缀的花纹。那青绿的竹子从脱了衣衫的排列整齐笔直的杉树缝隙里挤了出来,弯着头,牵着手,从公路两边伸到中间,当你在很远时便看见了一道绿色的拱门,犹如人工雕琢,很是精致呢。汽车在白雾中慢慢的向那道拱门驶去,愈来愈近时,抬眼一望,密密砸砸的竹叶在你头上,冒着青绿,在寒风的吹拂下头顶着冬日的阳光喷着热气。
车再往前驶,你看到麦田里的绿色更像那春天的黄绿,油菜叶黛墨,麦苗儿青翠,咋一看好像刚洗过澡的娃娃,鲜嫩得可爱。
水呢,在雾的笼罩下,在太阳的光辉中,慢慢地冒着热气,波纹很平展,慢慢的漾开来,因为风很细,只是轻轻的抚摸着这青绿见底的水面,所以给人一种水平如镜的感觉,可又有点涟漪漾漾的情怀。还有点“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的味儿。
我捧了一捧甘泉,放到嘴里,太冷,很刺喉,可是细尝却很甜。我想这就是家乡吧,家乡如母,家乡如父,有威严的时候,有刺骨的时候,可是也有甘甜的时候,就像这刺骨的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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