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是高中同学,结婚后,我们用我们所有的积蓄开了一家店,虽整天忙碌挣钱不多,但心里很快活,因为夫妻天天在一块,根本没有相思的苦恼。偶尔哪天生意特好,我们还会高兴地协商到大街吃一顿,以示庆贺。这样,我们辛苦了几年,手里也存了一点钱,我们想把店变成公司。2003年,我们的公司成立了,公司的名字是有丈夫名字的后两个字命名的,当时我还有点嫉妒,但他说:“公司的名字以我,但董事长是你,你也该满足了。”我想想也是,就接受了他的安排。
公司成立,慢慢招进了许多员工,尤其是办公室,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也一下进了好几个。没想到,公司成立以后,问题就出来了,我们两口子时常为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还谁都不肯认输,这在开店的时候却很少发生过,那时几乎都是我说了算。可现在,丈夫的大男子主义一下暴露了,我也一时适应不起,也不管对错,最后他总经理采纳的也总是他的建议。我也这时才清楚,原来我董事长的头衔,只不过是他挂在我头上的一条彩带,拉上扯下全由他说了算。
一天回家,丈夫和颜悦色对我说:“老婆呀,我看家族企业不但对外影响不好,对内还闹得咱俩恶脸相向,我想你干脆回家休息算了,需要你签字的时候,我再给你拿来。”
我本来就是一个上进心不强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索性答应了他。我想:干吗找不愉快,自己在家坐享其成不是更好。何况,我看见那些女孩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心里也着实不舒服,看不见,心不烦了。
刚开公司的时候,资金周转不灵是丈夫常遇到的问题,但他朋友多,人脉广,最后却都能化险为夷。就这样坚持了两年,公司进入了稳步的轨道,他也慢慢变得轻松了。虽然人的压力轻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无休止的应酬,请客吃饭也日渐多了起来。虽然在一个市,丈夫两三天不回家也成了常事。而我呢,日子富足了,爱情却淡漠了许多,我也几乎被他丢在了无情的冷宫。百无聊赖的我,除了打麻将,再也没有更好的消遣了。
其实,我天生也不是打麻将的料,不用算,我上场就是输得多赢得少。每当我心疼钱的时候,我就索性回家独守空房,面对四周冰冷的墙。其实,我也不是输不起,只是我是从苦日子一天天过来的,对钱仍旧十分在乎罢了。寂寞难耐的时候,我就会给丈夫打电话,而他接到我的电话,总会很不耐烦地说:“以为你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要打电话了,我还忙着哩。”当我控制不住又打过去,他就会抱怨着说:“拜托好不好,我不打扰你你也不要打扰我,随你去干什么吧,打牌也行,出去也好。”听了他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干脆跑去公司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而他晚上的时间常常不在公司,白天还连连地带着身边的女孩跑来跑去。
我怀疑他跟手下的女孩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而他还会慷慨陈词地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怎么会跟手下乱来。你过于神经质了。”有时他满身飘香从娱乐城回来,我疑心他泡了小姐,他也会马上说:“客人干了,我没干,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信不信由你。”对丈夫我有不尽的怀疑,我怀疑他不在爱我了,要不怎么会一点不把我放在心上,连我的生日竟然都会忘记。我怀疑他有别的女人,可东拉西扯就是找不到证据。我有时很后悔支持他开公司,我仍旧眷恋开店的日子,对他的现在也积攒了许多的怨恨。
劳神劳力又输钱的结果让我变得不象先前那么贪婪打牌,出去散步也成了我修炼的另一课题。炎热的盛夏之夜,我偶尔也会去广场看街舞。广场上,不同的舞有不同的人群,我也像往常一样站在了年轻的队列。但我不跳,只是看,我也习惯地欣赏着别人的舞姿。一天,一个男子跟着打量我,我动他也动,我疑惑地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那多看的一眼,让他抓住了和我搭讪的机会。他说:“我发现都是你一人来,而每次来又不跳,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跳呢?”
我不好意思说:“我不会,也不喜欢跳,就随便看看。”
“你真不会吗?”男子问。
“我真不会,我有必要说谎吗?”我不以为然的地说。
“那你愿意让我教你吗?我跳舞很棒呦,保证一教你就会。”男子很热情。
看看他也是独自一人,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酷似文人的样子,年龄三十来岁,洒脱的举止还真能吸引我的注意。我不好意思说:“我很笨,恐怕学不会。”
“不会,不会,我看你倒是很聪明的。其实没什么,你跟着我就行。”他一边鼓励我,另一双大手就已热情的把我拉了去。盛情难却,我也只好跟他迈进了舞者的圈子。
一踏进舞圈,我就有些忐忑,我忽然想起了丈夫,我一下推开他说:“我看我还是不跳的好。”
他说:“我大学毕业,公司白领,不配和你跳个舞吗?”
我赶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不习惯而已。”我不好再拒绝,就又和他抱在了一起。
他带着我,很快协调起来,我不好意思望望他,他却送我一个甜甜的笑。他看我额头有了汗珠,就爽性对我说:“走,咱俩去那边吃冰。”没等我反对,他就把我拉出了舞圈。
夏天的地摊,摆在微风吹拂月朗星稀的天空下,我坐在小桌边,一勺勺吃着刨冰抖落一天的炎热,饱偿晚风的凉爽,面对一个成熟温馨的男人,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甜蜜。而这种甜蜜是自己久望而丈夫不肯施舍的,而我也被这突入其来的甜蜜沁润了整个身心。
男人说他叫扬鹏,家在县城,工作却在市里,回家也是偶尔一次。那一天,我不知为何对他说了我心中的烦恼,他听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但分手的时候,他执意要了我的手机号,我也自然留下了他的号码。
后两天,我没有再去广场,我怕丈夫知道了会误会。但第三天,我再也忍不住了,那次感觉实在让我难以忘怀。他的语气,他的样子,他的火辣辣的眼神,每一样都能加速我的心跳,鬼使神差我又去了那里。然而,去了又让我很失望,等到夜深人散,我还是没看见他的影子。我想打电话给他,调出号码但终究没有拨过去。从那回来,我情绪又变得消沉与低落,丈夫仍旧忙着公司的事,对我的喜怒哀乐丝毫没有察觉,多看我一眼似乎都浪费了他的时间似的。
几天后,我意外接到了扬鹏的短信,看了惊喜又伤心。他在短信中说,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他很喜欢我,很想见我和我在一起,但见了又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我是有夫之妇。
我理解他的意思,回信说:“美好的相与就作一份纪念留在心底吧!”这时,我也认真地想通了,我确实不应该和他掺和下去,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没想到,只过了两天,我又收到了他的短信:“你让我很痛苦,忘也忘不掉,得也得不到,我爱你。干脆我们顺其自然好吗,你来见我吧,我还在老地方。”
望着他的短信,我犹豫了,凭心而论,我不讨厌他,甚至还十分喜欢,我喜欢他带给我的感觉。然而,想想与丈夫风雨同舟的日子,想想丈夫从前对我的好,我还是不愿轻易放弃我的家庭,我还是没有勇气答应他的要求。最后,我回短信说:“对不起,我是有家庭的人,忘了我吧,我会永远祝福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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