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好多天没能写出一个字来,每天吃喝拉撒睡,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除此之外,没一点想法。这岂不糟糕?少年未能得志,还指望大器可以晚成,难道如今就已江郎才尽?
这可不行,明天一定好好想想,该写点什么才成。
“叮铃铃——”闹钟响,闭着眼睛伸着胳膊一阵乱摸,把闹钟拿到眼前一看,早起的孩子他爹给我订的六点半。眯缝着眼看看窗子,嗨,天还暗着呢,再眯一会儿吧。复又缩进被窝,摸着女儿的屁股蛋又睡上了。
等一个梦惊醒,扭头一看窗外,早已透亮,再看看闹钟,已是七点过五分,——糟了糟了,门又要开晚了。我一骨碌爬起来,抱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往女儿头上套,女儿泥人儿般扶不起来。我左摇右晃,总算让她清醒了一点。“快点,快点,又要迟到了。”女儿嘟哝着:“是你开门迟到了,我还没迟到。”“是的是的大小姐,要是爸爸回来早了,没有看到你在店里,扭头就走,你就会迟到罗!”“啊?”女儿终于吓醒,开始慌乱地穿衣服。
等洗漱完毕,已是七点半,一路小跑到商店,路上已是人来人往,上班的,上学的,无不匆忙。“刷”地一下拉开门,到隔壁早点店拿回报纸,开始摆摊。未及整理,已有轿车停在门口:“快,一份都市报。”前后不过十几秒,就已是喇叭齐鸣。——唉,这个伪小康时代,私家车,公家车,车满为患。
等一切准备停当,又没有什么生意了。拿一份报纸坐在门口,眼睛却不时地瞄着路上的行人,否则的话那样枯坐着就象个苕。秋天的时候,那些路人会看到我常常手执蚊拍打打苍蝇。我看路人是一景,他们看我也是一景吧。
最烦的就是这样的清晨了,满脑子的噪音,无法消停。直到女儿上学,行人渐少,城管的来到,收摊进店,可以安逸地玩一会儿电脑了。
聊聊天吧,有聊无聊先在群里发几个自定义表情,不知线的另一些端口的人们啥子表情,自己这边就先已咧开了嘴,兀自发傻。
这个活动必需在老公送完报纸回来之前结束,否则的话,什么“有盐无油”、“吃饱了撑的”之类的废话,就如同我一上午的废聊一样,会令非当事人无法忍受。
到了中午,得接放学的小孩了。站在校门外,隔着铁栅栏探头张望,正在整队的学生中一个红色身影悄悄地在队列中向这边挥舞着右手,有点明星的架势。我也向她挥了挥手,又左右张望一下,担心别人笑话我们娘俩。老师一声解散,学生如放鸭子一般冲向校门,在拥挤的人堆时里寻找着各自的家长,一时呼儿唤女之声此起彼伏。
女儿爬上车后座,抱住我腰说:“妈妈,今天中午吃什么呀?”“得了,和你爸一样,是个刁民。做什么吃什么呗,问那多!天天想吃鸡鸭鱼肉啊,你妈我又不是富婆。坐好,走了。”
中午一晃而过,下午一两节课之后又得接伢。到处车来车往,哪里放心小学生们一个人回家哟。
一大盆子衣服尚未洗完,又得做晚饭。为什么人非得一日吃三餐?为什么一餐不吃就会饿得慌?唉,日复一日,吃了又吃,没完没了。
再到店里,老公又嚼上了:“怎么这么晚才来?在家里搞么事撒?想饿死我啊?”我抱住头摇摇晃晃,作站立不稳状:“救命啊!又念经啦!受不了啦!”女儿笑嘻嘻去蒙她爸的嘴,两人打闹一团。
晚间,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赚多赚少总是赚了,不去多想。牵着女儿的手又绕小区跑上几圈,继续未完成的减肥计划。
她爷俩先回家,我继续坚守小店,挣些零碎小钱。待到我关门之时,一条街已没有几家灯火。走在大街上,武汉的冬天并不冷清,站牌下,照例会有一两对情侣紧紧拥吻,旁若无人。
推开门,只听得家里粗细鼾声一片,时断时续,听得人心痒痒,,不禁俯身想亲一口,谁知女儿突然支起了身子,眯着眼看看我又倒头睡去。我摸摸她的头,又摸摸她爸胡子拉碴的下巴,心满意足地转身去洗脚。
当我终于可以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却只能作呆瓜状。唉,脑子里还是没有内容呢——噢不,有,有厚厚的棉被,暖暖的身子!——管他的大器晚成,还是睡觉去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嗯,床真是个好东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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