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遥念,又回童年。从文化大革命到1983年的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让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倍感社会政治动荡的浪潮。从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发生于河北唐山的地震到关中地区的连年干旱,自然的灾害横肆又给了人们多少对幸福生活的渴望。漫漫苍桑岁如烟,点点烛火不成眠,一古脑顺着凛冽的冬风,钻进我的门缝,渗入我的被窝,不可拒绝地回荡在我的南柯甜乡之中。
在当时妇女育龄的变动系数(v=u/x×100)为20%强的影响下,我们依据中国的人口政策有计划地出生于尴尬的七十年代。不过城镇妇女由于工作和优抚等原因有响应“晚、稀、少”生育政策的压力,但是身在乡村的我,在大家庭的群落中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那时的理想,在我的心中就像一轮绚丽的太阳,裹在中山装的衣冠下,人们对建设新时代充满了革命的热情和对祖国的忠诚,做一个又红又专的接班人是再自豪不过的事情了。很早,也就是在那个懵懂的年龄之中,如今已然被庄基占领,而再也无法找回的小学校里,业已变更了名称的小村中,那个头发斑白,颈背曲驼的老教员,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就用一片火红的旗角牵套了这个倔强的脖项!说,踏着英雄们的足迹,你的未来会很有出息的。其实这句话,他不知说给了多少的莘莘学子了。偶尔有一天,不知怎么搞得,女儿从母亲那里找了一件领上贴红星,肩上带条纹的小小绿军装来。笑笑地问我,这是谁的衣服呀?呵!是我小时候的呀!女儿不禁爆笑,就这酸样!我倒正色道,那时的“红卫兵”可光荣啦!绝不逊色于你的名牌产品。女儿不能理解,差距呀!这就是我的现实吗?
还记得校门外的老头,每天用那豆儿糖、大前门或者说一个快书什么的糊弄母亲每周给我的一角二分零花钱。理想的记忆,未免让生活现实的我提笔失笑。长大后,参加了工作,偶尔翻看民政档案才知道,他还是一名老地下党员呢!就是到头来只落得茕影孑身,郁郁而终。但有一位参加过援朝战争的老人就不同了,返乡戴着花环,还四处给学校讲那时的英雄故事,慈祥而让人尊敬。可是为什么那天见了我的父亲,却涕泪成声,诉说婚姻的不幸与儿女的不孝呢?看来理想到现实的路途还得慢慢品味才行哦。
时如白驹过隙,从拨乱反正到邓小平的复出,那时人们都在探索理想的出路!一晃就到了八十年代,西方的故事开始扫荡中国的经济市场。我们简单明了的弹子守洞和小枪捉汉奸的游戏开始改版了,尼采和俄国的修正主义来动摇我们的传统思想了,理想在现实的利刃面前显得有一些晃惑了。胆子大一些的开始离校下海,或者出厂跳槽,空前的一种淘金的潜流四处汹涌。情感的故事也一样,落叶下的腐质不断地长出了奇葩异草,整个社会上让人爆料的故事曾出不穷,而正值中学时期的我,却被校园中的团支书毅然地拉了还没长大的手宣了誓。记得老师说:你是党的后备军,以后可以接班转正呢!虽然当时不知共青团究竟为何选中了自己,但觉“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个宗旨不能变,就像爱祖国就是爱妈妈,这一条党的基本原则深深地烙上了我的肌肤。
特别是1984年国庆游行时,一个“小平,你好!”的横幅,也喊出了我的心声。这个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把中国的经济引入了快轨道,而且“一国两制”的成功,更使他的理论联系实际的思路张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纪元。步入工作行列的我,依然想着党是好的组织,就像树是绿色生命的机体,难免一些虫子伤害了他的部分制氧传输。八九年一场春夏动乱,不知自己的行为可是为理想的社会能洗几多尘埃,但是曾经的幕幕惨剧却令我伤感了许多往事无痕,精神器官在那一刻仿佛属于了别人,简直可以与凤凰网站的新网址“我疯了!”相媲美。时过境迁,对人生和社会的认识慢慢沉静下来。荧屏之上,光辉和灿烂的笑容是党的事业开始步入正轨;走行之间,我的理想在奔向康庄大道的飞跃中自豪。九十年代的经济燃烧很快缩短了许多贫富的距离,“万元户”在那时很有时尚的代表性。“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口号,的确解放多数人的传统思想,也富裕了一部分具有经济头脑而特立专行的人,但是也无形中拉大了部分人的奋斗的追求对富裕态度的判别与距离。
走向社会,承蒙政策的阳光和自我的努力,尤若新和尚爱念经一样,随了希望在广阔的田野这个金手指,我辈起早贪黑地投身工作,虽然那时只有二百多元的薪金,却是收笼了一些荣誉和奖状。理想的生活,不正是以现实的认可与自己的努力的完美结合吗!谁知呢?这个反而成了我以后立家成业的绊脚石!没有岁月的先机,没有政治的荫护,我创造一个自我的生活。古语有说:心当广存天地而薄然后发。可是,偶伴女友闯商埠,对于一些计划经济与自由经济的拮抗时,女友总是无情地责难,世界早变了样,你还沉睡在——党啊!我的妈妈的怀抱。我说那是两回事呀!话说挂羊头买狗肉,那只是一些制度缺陷的问题,怎么就成了观念落伍的悲剧呢?自从那段感情破裂以后,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持守,是否在现实中过于理想化了的这个深刻的行为问题了。
九七年,组织上选任贤良,进行实地考察,单位的老同志噗噗地说:(因为文革时,赶夜给领导写大字报,抽烟上火给把牙齿弄没了,所以说话儿挺怪气的。)你是又红又专的党的好苗子,以后前程似锦,不可限量。可是我就是搞不明白,自己的现实工资怎么总是老小孩,不见长呢?人家的却呼呼地像李书记监管的杨凌示范园中的甘蔗,节节上甜(添)咧?(人呀!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摘自范伟语录)后来,请了老同志吃了饭,居然听了一句让我终生感觉哭笑不得的话:组织是有感情的,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辛苦!既就是现在,企业的月薪随商情而变化,彼此都有抉择的自由;事业单位的财务却是以财会确认,群众监督为准;但是,行政部门的工资情况依然是笼罩在政治的阴影里,很难激发个人的创新力与奋斗的荣誉感!
多年来被受正统教育的沐浴,一杯清茶,一张报纸,几句闲话的工作模式开始让人怀疑自己的理想与现实,如同某领导人所宣称的那样,这是一碗稀饭,虽然不多,却够养活你全家不饿,一旦失去,追恨已惘然!所以生活在现实的井台,从青春到白发几根,我依然是若处男一般,简直是美国派中的硬条,一个正宗的老板车,没有婆家!没有档位!但落得独自风流倜傥,笑傲江湖。总结其因,我发现学习让我宽容世界的纷争,掌握平衡,加强锻练,让人乐于谦怀。
再说单位中的苟且之事,某某领导同志在泡十八岁的小妞,我会笑一笑,自嘲说,这老牛就是爱吃嫩草,别有风情都是寂寞惹得祸!友人却说,这是耗气伤阴、肠胃老化的生理需要的决定。偶尔又发现了,某某领导同志换了一个住房又一个住房,老特就说,不建设私有效益那来得经济全面发展呢?沉喑的同志们,就是没有个千里马被选拔的故事,不知是理想的没落还是现实的磨合。如同大会中说得那样,要不?还把领导的手艺给弄坏了。我也只有一笑自嘲,生若浮萍,风海飘摇,恨这一生的梦在时风的潮中能改变的东西总是太少了!
在今天,过身人生的黄金分割点,我再祝一笑,想着生活是有如火激扬的宽怀,包容世事的洪流。叹我仅剩清平乐生的慎微习性,静观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和事太多了,有时谁又能真切地分辨出那个是富人,那个又不是贫人呢?最近,又听说,某报纸讯:某某英魂伟岸,舍身救生,特感人心,组织部门研究决定追认其为党的英雄,并广而告之,号召人们爱党爱人民。此夜,我就是想不来,有个火线入党在战争的年代,怎么今天那个已然死却的灵魂,在生前对社会的认识有多高呢?而且还是深山中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党也需要他在另一处加入组织吗!
毕竟,我们的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还有一段很长的征途,许多工作需要夜以继日地去做,在残缺的这个伟大的上层建筑中,在不断创新的机器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像“红老外”说得那样,学一个雷锋似得螺丝钉“干一行,爱一行”,生活中的理想一样地闪亮!因为历史的目光注视着我们,时代的重任落在我们肩上。心事家事天下事,善心而为之者乐,挪开私念,谁又叫我们出生在一个讲理想的年代,却不得不生活在一个重现实的年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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