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爱至边沿方知切紫冰兰

发表于-2007年12月19日 中午1:08评论-1条

一、

我们在走廊外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仿佛一个世纪。

人群中,紧张的气氛上下波动,哪怕是闲聊也打发不了内心不安情绪。一个嘴上戴着白口罩,身着白大挂的男人从紧闭的手术室门口背后走出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托着一个鲜红如蛋黄大小的物体,看了看四周的人们说:“谁是家属?”我们一起围上去,他又说:“手术很成功,全部切除,是良性。”所有的人都盯着那块从身体内部切下的红色肉球,如获释重……

我坐在白色床单上,双脚离地,可以自由摆动,听着铁架床“吱”的响,有种曾经的熟悉。不喜欢那种白色,脑海里一直拒绝的——苍落;还有味道,在这样的白色范围里,才会感受——消毒水的迷漫。

我望着对面的你,还是我心中儿时的那种目光,有关切和担忧以及爱怜,你总是这样为别人想得很多,而自己不知不觉苍老,可你一直这样忧心重重,我看着,心里有种酸痛。

知道吗?父亲,你一直很伟大,至少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父亲,曾以你为楷模,曾以你为骄傲,连文字的感性,都是从你那里继承的,我,长大了,真的;可是,我再看到你的眼神,我却流泪了。 

我说,今夜我来守夜,你说,还是回家休息吧,可我坚持,因为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更没有照料过母亲,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你宠爱的宝贝,不要把我宠坏了。

小时候,经常来医院,很不喜欢这里的感觉,当然,也没有人会喜欢。把吃药当吃饭的日子我过了很多年,病魔曾令我消瘦自己,几乎消逝自己,可是,我还是很倔强,似乎,这一点是您——为我准备的个性。

二、 

母亲躺在对面那张白色的小床上,安静的睡着,我知道她睡不着,眼一直紧闭,身上插着管子,令我很怕接近,仿佛一点点触动,都会令她全身震痛一般,我只能看。母亲很疲惫,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一动不动的躺着,更不能说话,一点伤神的动作都会给她带来很大的消耗。她,需要安静。

没动手术前,我还曾跟母亲说过话,说着笑,当然,这种说笑带着太多难以名状的情绪,怎么比在家里谈笑风声?不过是手术之前减压的一种方式。 

母亲一年之内动了两次手术,她身心疲惫。第一次,我一点都不知道,父亲事后才在电话中提到母亲得了“直肠癌”,我惊骇了半天。可父亲却安慰我说,不要紧,是早期,已切除了,再化疗几个月就没事了……这种安慰叫我后怕,如同天上掉下的一个铁锥,在我脑海中猛扎了一下,很痛很痛的感觉。记得有一年,父亲也是在电话里跟我说,我七舅在手术台上走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我对着电话哭了很久,很脆弱——这种脆弱不止一次击倒过我,却不是因为自己面对着困苦而是无法面对的事实。

昨天、今天,生命总在不知不觉中消逝,因为太突然,叫人无法接受。

大恩不言谢,恩重如山。父母之恩比泰山重,比海水深,永远无法言谢,是必欠一生一世;舅舅,也是一样,我有愧于他。

时常,有打电话回家,父母总是报喜不报忧,直到这一次,我说我要回家办事,父亲才肯告诉我,母亲又要动手术,正好在我回去的那几天,我又是一阵惊骇。可是,父亲,你不能这样自己承担,因为我也是母亲的血肉所生,我应该知道她的状况,我知道,你们很爱我,怕我担心也怕我伤心,可是,这份心是要伤的,我不想到最后才来痛哭,你明白吗?我很不孝了,从未在身边伺候过你们,你们的身体健康才是我最大的快乐,还有,当我看着你们每天相伴出去散步的时候,我是多么幸福,当我陪你们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以前你们眼中的那个孩子,可以拥有这样一份喜悦,几人能体会?

父母总是喜欢听我喋喋不休的说话、说故事,似乎我这一辈子有说不完的话,是否因为太多时候没机会说,浓缩到这一刻想全部倾诉出来呢?他们总是非常关注的看着我和听我说话,他们的眼神在我眼中跳动、闪烁,随我的情绪变化着,像我最忠实的听众。

一个同事最近与我分享一句话: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父母和爱人是最了解自己的,想想,不无道理。 

母亲,暂时不能关注我说话了,她很累,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脸色苍白。她嘴上还套着氧气罩,心率在机器上一点点的跳动着。母亲苍白的头发,很久没有打理过,化疗使它们秃落许多,一下子苍老不少;她眼角上的皱纹刻着岁月的感伤,高挺的鼻子依然清晰,那曾经福态而今消瘦的五官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他们说,我越长越像母亲,可是,我不喜欢看母亲这个样子。记得每次回家,母亲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与儿时跟她挤鼻子弄眼时的神态相比,真是天差地别,成为历史。

因为远离,才知亲情重要。我现在深深体会到,为什么家公在每次电话中,听我说话时的第一句话总是:阿霞,好久没听见你说话了,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然后,他非常开心,虽然,我只是一个月没跟他说话而已。

是否,情感因牵挂而觉得时光漫长,有一种牵挂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一年不见如隔几秋呢?

三、

夜,笼罩着四周白色的建筑,但笼罩不住病房中的一切,白色日光灯照着白墙、白被单、偶尔出现走来走去的白大挂。我穿着粉红的裙子,总算有了点反差,使这肃静的室内有了一点活跃的色彩。 

父亲回去睡了,我想,他总算可睡一晚安稳觉,虽然心依然是挂着,但至少他知道,女儿会照顾母亲。护士小姐说,夜里要关注病人的情况,如果点滴吊完了要马上关掉开关,并叫护士更换新的,不时放掉管子输出的尿液和肺部排泄物,以保证病人的生理循环。

在网络,我是一个夜猫子,而这样的守夜,我的确没有试过。那不是网络,可以看丰富的东西和写自己的文字,面对这样白色的房间,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令人容易疲惫,但是,我几乎不敢睡。幸运的是,大表姐居然自告奋勇的说来陪我,她说很久没看到我了,也注定这次回来见着面,我们轮着值夜。我们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病房需要安静,所以,我们也说得不太多。 

在新宾医院,二姑家离这很近。在我所有的亲戚中,只有二姑他们一家最近最亲也最能帮手。大表姐是学校的教师,从她没考上南地一师,在街边卖菜当小贩起,我就跟她相处得非常融洽,还陪她一起卖姜卖蒜,这是我童年非常生动的一点记忆,而她也是我一直欣赏的人。几年来我们的感情极好,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更不用说对我父母之情。父亲在母亲病以来,担惊受怕、消耗了多少体力和精力;没有儿女在身边,只有他没日没夜的操劳,若不是二姑他们一家,那我们在外打工又怎能安心?父亲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些事,其实,我都能体会,在他们心中,承受得太多,而我,没尽过义务。

父亲照料母亲,天经地义,因为他们是夫妻;相伴了大半辈子,无论是多少风雨都走过来,看着儿女在外有了成就,自己欢喜多加鼓励,有忧有难自己解决,不让孩子牵挂;有好有乐就分享给孩子,也希望孩子陪他们说说话,这样的父母亲,你觉得幸福吗?

我是一个受恩得宠的公主,尽管命运自小给过我很多的磨难,可我还是享尽天恩,令我不时感概,我的未来如何感恩?

那一夜,耳边的旋律一直在响,是谁发明了音乐以及这种可以带着旋律到处跑的小玩意——mp3,使这寂落的夜晚变得有了生趣。母亲睡着了,可睡得并不安稳,有时还发出两声呻吟,我知道,麻醉过后,很痛。我恨自己无法给母亲减压,我想接近她,可不敢碰她的身子,我说给她听音乐,她略摇头,对,她要静养。没做手术之前,我也给母亲听歌,那时母亲的脸上有一种喜悦,问我,这是什么?我说,是mp3,一种播放器,可以存放很多歌,到处带着听。母亲说这东西不错,听听倒是可解闷,不知贵不?我不敢跟她提钱,因为母亲一向节省,虽300元一个1g的mp3(特价)并不是很贵,但是对于她来说,是舍不得的,省得她放心上,我就把主题给岔开了。

我说把mp3给她听,教她怎么放,可是,她说太复杂了,麻烦,耳朵放久了,也痛。我想起一种古老传统的东西——半导体收音机,那个时代的人都喜欢听广播,我也是一个忠实的听众,在点播台听过不少歌曲。我说我想出去一下,然后我跟着大表姐在大街上到处找收音机(那种体积小,可收多个频道的收音机。)可是,这种过时的东西已濒临灭绝,因为在这样的小镇,也买不到好的,除非,飞回广州或南宁。

最后,还是决定买下一部,说好价是50元。的确不便宜,因为没有什么特别,试了半天才收得一两个频道,开始以为自己没调好,但买下之后发现的确收不了什么好台。或是因为地方台故障原因,不得而知。母亲手术后特别疲惫,心力也差,所以她摇头说不要放广播了。我把mp3放在她耳边,她也摇摇头,于是,收音机成了一件收藏品。

我躺坐在陪人床上,一夜听着mp3,那旋律在白色的空间响起,冲淡了这点点忧伤。

一夜几乎没睡,只躺着看天花板,听曲中悠扬。表姐说让我先睡,一会再换她,我说我一向晚睡,让她先睡,我可以守到临晨以后。偶尔闭目养神,在旋律中回荡,第二天,两只耳朵离开了耳塞居然空空如野,很久才适应那种没有异物的感觉。

晚上换过一次点滴瓶,放过两次尿和一次排泄物。但是,在半夜时分,母亲醒了,她侧着耳朵,表示有异物,我用棉签帮她挑耳朵,却发现棉签头上全是血,红得可怕,我吓坏了,这个意外令我措手不及,以为自己太大力了,弄伤了母亲,但晚上没有医生,只有值班护士。我叫了护士,她赶过来看怎么回事,我把情况跟她说,她用棉签去试,一样有不少血出来,她问母亲痛不,母亲摇了摇头。我看着母亲,心里七上八下,她第一次动手术消耗了大半的精力,化疗时食欲不振,无法及时补充,好不容易从痛苦的化疗中暂缓过来,又迎来第二次手术,叫她如何不难过?她感叹,一年开两刀,真是受罪啊。

那一夜,的确是有点令人担心,好不容易盼到第二天早上,父亲一大早就过来替换我们,我跟他说了夜里这事,他立即去找医务主任,不一会,便来了好几个人。母亲住进这家医院好几天了,我来时间才一天,觉得医生和护士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至少没让病人受冷落,当然,父亲是当地处级干部,不知是否因此而令母亲受到照顾,无可否认,有时办事没个熟人,关卡重重,人,病不起,找个好病房也得看人情。

主任亲自来看了情况,他说一会让五官科主治医生好好检查一下,我想,不能再出错了,母亲她没有这个精力再去承受。我回家休息时一直在想这事,后来父亲打电话给我说没事了,是晚上有虫子飞进母亲耳朵里,那血是虫子的。虚惊一场。

四、

我只能在医院陪母亲两三天。我的假期不够了,因为还有事要回南宁办理,如果不是因为母亲手术,公司根本不同意我多请三天假,总觉在忙碌,那家公司给我的感受,就连梦中也在听上司指挥做事,请个假还让自己想着是不是欠了公司什么,直到现在还很不舒服,像做了场恶梦。

母亲在手术后两天才能活动一下手脚,但管子在她身上非常累赘,看着也叫人不舒服。能舒服吗?如果你鼻子上,下半身都插进一条试试,就知有多痛苦。我小时候做过胃镜,那种通咽喉想吐流泪的感觉,一辈子也不想再试了,何况如此高难度的插上几天。

医生说要给母亲翻一下身,否则,总一个姿势躺着是很难受的。我觉得母亲需要按摩一下手脚,于是,我试图用手摸她,可一接触她那瘦弱得只剩皮包骨的身子,我就有点打颤。给母亲擦身子看医生穿管子时,母亲想吐了几次,我心里不知多难受,我没法表达这种难受,逼得眼泪快掉下来的感觉,一直压抑在心里很久很久。

母亲第三天能说话了,她拒绝我帮她按摩手脚,不知是为什么。我有点难过,因为我没能帮她做些什么可减轻她的痛,其实我懂得按摩要领,因为利腰痛或头痛时,我也不时帮他按摩穴位,他也会帮我推拿手脚,可能母亲不习惯被人如此伺候,她说不用,我就没坚持。

才能说两句话,母亲就对我说,不要老来医院了,去办自己事要紧,这里呆久了不好。我能说什么,母亲不是不愿意我陪她,可她不想我看着她难受。没有人喜欢医院,可是她是我母亲。母亲说这话时是很认真的,我听着很难受,她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疚愧。

二姑不时的来看母亲,在外陪我说话。母亲睡的时候多,我与二姑在外面走廊说着话。二姑是个实在、开朗的农家妇人,说起来话长,她与父亲虽叫着同一个爹却不是同一个爹所生,我与他们家毫无血缘之亲。父亲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他从小被爷爷收养长大,二姑才是爷爷亲生。所以,我们长得一点不像,我的家世一直是个迷,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爷爷和奶奶是谁,祖上确实姓磨,与爷爷同宗。当年爷爷提到过父亲的生父在抗战时期被抓了壮丁,其母改嫁丢下父亲,爷爷未生养儿子,所以收养了父亲,其间情节不太详细。爷爷对父亲有养育之恩,所以,这也是为何爷爷一直对不起母亲,父亲都可以原谅他的原因,可是,这段故事已经很久了,几乎不再被提起。

二姑很喜欢我,这一次回来看母亲,我顺便到车站去看她。她是个勤劳的庄稼人,忙碌惯了,没地里活做时也总是到处找活忙,如领回一些珠花做手工,穿得非常漂亮的头饰,每每总要送我一大包或一串串,我记得第一次与大表姐见面,她送我的见面礼就是一串珠链子,说是自己穿的。二姑有不少手艺,如包“糍粑”外卖,她做些小吃的东西是出名的,不用出门就有人登门订购。二姑也常去卖菜,一家大小,三个孩子都是她一手拉扯大,农忙时回乡下种一两亩地,得米可供自己家每年口粮,既省又好吃。

二姑闲时就在大树底下与邻居打扑克,她开朗的笑声远远传来,我去家里找不到人,便朝人群走去,她眼尖,几年不见我,也能一眼认出来。然后,她乐滋滋的对身边的牌友叫道:“收摊,收摊。”那些人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还没玩够呢。”她高声叫着:“我没空了,我们家霞儿回来了。”他们一回头看见我,于是也跟着笑道:“收吧收吧,人家有贵客到了。”

的确,二姑总把我当贵客,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给我搬出来,她做的、买的,统统上台,我想不出,一个与我没有血统之亲的人,竟比血缘之亲还亲,我时常感动。 

在都市生活了许多年,我依然喜欢乡下的那种宁静和温情。二姑原是乡下人,父亲也是,可父亲是所有家族中最有出息的男人,在那个艰苦的年代,他凭自己的能力考上警校、后进了机关法院,成为当地颇有资历的法官,这也是我的骄傲。从而,我在城镇出生长大,比起那些农家的孩子,是非常幸运和令人羡慕。 

总感到有时自己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一种惊喜,因为在农家孩子的眼里,最怕我这城里的姑娘傲气临人,瞧不起他们,可是我喜欢她们那种热情和纯朴,这让我想起中学时代在外婆家读书时的那些老同学,是那种纯朴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

我喜欢吃二姑给我做的东西,她总是笑嘻嘻的看着我吃,怕我不吃或说不好吃,可是我喜欢的。我说很好吃,她就非常开心,恨不得再弄多些给我,可我吃不下了。

五、

二姑帮我照顾母亲,这样父亲可多些回家休息,晚上才好值夜。母亲睡时,我们在外,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起过去,我喜欢听她说故事,那些曾在我记忆中的往事,再次跳出来。可是,我总是不敢问她那些事,只有她自己不停的说,她喜欢说,我就认真的听着。

二姑本是在乡下务农的,姑丈在汽车站做修理工,凭手艺吃饭。只因当年三妹的事,她才从村子里搬到了县里。为了给那可怜的三妹治病,她四处求医,什么都愿意做,吃苦耐劳,饱经岁月,可是,三妹依然没有逃脱“白血病”的魔爪,就在我母亲所住的这家医院里,离开了人世。那时,我还小,可我却跟她玩过,我依然记得她的音容相貌。没多久,二姑的小儿子也因脑膜炎误诊夺去了他幼小的生命。我深深地看着二姑,她突然笑道:“我今天怎么跟霞儿说这些陈年旧事,都过去了,不想了,那时是让穷给害的,孩子吃不好、没营养才生病,医院条件又差,家里没钱,不似现在,什么都好了……要是三妹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在今天,二姑眼中不再是悲伤,她自如的回忆往事,叫我心里阵阵酸楚。是的,她本是想安慰我,可一说出来就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可幸的是,父母一直相爱。他们平凡简单却充满关怀的生活,在这些年,弥补了曾经因工作分离多年的岁月,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内心是幸福的。父亲照料着母亲,心中又不停的牵挂着自己的孩子,他不想让孩子们担心,所以他总是自己承担,可是,他心安。母亲也是,她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她眼中除了丈夫就是孩子,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们。

用人生感叹“爱至边沿方知切”,如果不是看过许多生死别离与悲痛,怎会珍爱生命?太多的生死离别,使许多东西变得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理解了生命,不仅仅是这一次的离别。人生永远都只能是离别,不管我们曾经多相爱,最终也是要离别。

生命,太短暂了,我们不够时间去相爱,而容易消逝的,也是爱。无所谓我最爱的是谁,也无所谓你最终爱不爱我,只有现在我的感受最重要。未来,是期待,但它不是必然;只要,彼此懂得珍惜和面对,爱,无所不在。

2007年12月1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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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梦的出口点评:

一种深情,是在经历了波折之后才会感受到的!
一种大爱,是在经历了生死之后才会体验到的!
祝福作者的母亲,早日康复!

文章评论共[1]个
小麦-辣椒仔-评论

"养儿方知父母恩",我自小是失去母亲,是老爸一手抚养成人,当时的生活虽苦,但最苦的还是当妈又当爹的老爸,现在的我,离家在外工作,每月只能回一次探望,只想是多点陪伴老爸,不让他再感孤寂,也衷心祝愿,天下的父亲母亲快乐健康!at:2007年12月20日 早上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