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电话,随便的聊着家常,问我们工作可忙?问家里一切可好?说父亲和她也很好。不觉眼睛有些湿润,感觉父母的孤独,自责给他们的关心太少。星期天,一家便驱车前往。
大老远的就看见父母在门口张望,父母迎我们进屋,母亲端来水果,父亲摩娑着外孙的头,说孩子从上七年级长了有半头;说最近的几天夜里梦到我们娘俩两次。我打趣说,那是你想你外孙了呗。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清楚父亲想女儿了,惦记女儿的工作。
父亲从鸡窝里抓来两只鸡杀了,拾掇干净。一只剁了炖在火上,一只用袋子装起来,让我们回家的时候带上,说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别缺了营养。中午一家围坐吃了一顿团圆饭,父亲不断的往我们的碗里夹着菜......我真的很感动。母亲的关心习以为常,父亲的殷勤受宠若惊。 在我的记忆力父亲亲自表达的对我们的关爱实在太少,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声平安,电话的那头总是母亲温馨的话语。父亲很少接电话,甚至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在从小到大的梦里,有困难,胆怯害怕的时候,出现的总是母亲单薄的身影;在危机的时候父亲竟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父亲喋喋不休的话语使我感觉父亲变了,父亲老了,也渴望孩子能常回家看看,吃顿团圆饭,享受天伦之乐。
父亲是一个严厉的人,不苟言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笑脸。父亲喜欢养花种草,小的时候,一次,父亲把大丽花的块根倒腾出来,拿在手里端详,找花芽。我正梳头,用牙咬着梳子,两手忙着编辫子,就用脚指了一下。父亲没说话,瞪了我一眼。这一眼我算是永远地刻在了大脑的硬盘里 。 我和妹妹都怕他,对他没有一点平易近人呀和蔼可亲的感觉,都以为他不喜欢我们。有时甚至妒忌父亲种植的花草,因为父亲赏花的时候,眼里才有无限的柔情。有一件事使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还是上中学的时候,那时中学在连北店,要走四五里的路程。一天,该放学的时候天色突变,下起了大雨。有许多学生的家长送来了雨具,没收到雨具的也都在等。我想我是不能等的,因为爸爸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绝不会来的。便毅然走进了风雨,为争取时间,便顺小路朝家走 。 风越来越凶,每一阵风刮过,田间的玉米都几乎匍匐在了地上。衣服紧贴着身子,雨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回到家心里的气就可想而知了。
我一到家,把鞋子甩出去老远,衣服也不换,见爸爸不在家就跟妈妈撒气......一会儿,听到门响,爸爸推门进来,身上穿着雨衣,手里拎着伞,虽说穿着雨衣,头发也湿了,正往下滴着水,裤脚也湿了并且赤着脚......我的喉咙有点哽咽,眼睛也湿润了......
父亲对我们的爱,总是很难理解,直到有了孩子,有了牵挂,有了责任,才真正理解了父亲。生活的负累,老人的惦记,孩子的牵挂,我留给孩子的也常常是一张严肃的面孔。
孩子都羽翼丰满振翅高飞了,只剩下两只老燕独守旧巢;期盼飞走的小燕能盘旋驻足。父亲,我会常回来看你,女儿理解你无言的爱,也理解你深沉的爱。能读懂你的无奈,也能读懂你的孤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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