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的落下,灰白的暮色被黑暗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终于,天和地成了一体。无谓天,无谓地,宽阔的更加宽阔了,迷离的更加迷离了。
一弯新月静静的悬浮在黑色上,几颗寒星闪烁着娇小的身躯。擎一杯热茶在胸前,安静的心仿佛看到了自己眼角的微笑。沉浸在这黑暗之中,一个念头调皮的跳上脑海:如果上班的也你正倚窗而望,我的眼睛一定是这夜空最亮的星星。慢慢的,轻轻的,闭上我微笑的眼睛,看到的是你惊慌迷离的双眸。只因为我离失了你的目光。
璀璨星空,点缀了一幅安谧的画卷。枯枝稀疏的影子,在月色的婆娑中,唤起了这个沉寂世间的无限冥思……
儿时的冬夜总是来的很早。豆大的煤油灯照亮着一方简陋的卧室。在一切需要票据才可以购买的时代,炉火是小百姓的奢侈。唯一的温暖是火炕里我和弟弟从秋天就开始拣来积攒的枯枝,败叶。母亲好像是从来不怕冷的,当我们姐弟围坐在暖暖的炕上,不肯下炕一会儿的时候,母亲从来都在出出进进的不停的忙碌着。待到母亲消停,我们的功课也结束的时候,母亲会变戏法的从炕洞里拣出两块红薯。红薯烤的不焦不硬,恰到好处。以至于后来好多年我浪费了好多的红薯也没有学会,问母亲,母亲总是笑笑,却不讲原因。
大了,出外读书,学校的设施是先进的。24小时供暖的暖气让人迷失了季节的感觉。冬天来临的日子里,总是在接到母亲捎来的伙食费时,也接到母亲捎来的话:“丫,没事,就不要回来了,家里冷。”于是,就少有回家。忘记了母亲一样的也在冬季。忘记了母亲为了姐弟两的学习费用依然舍不得升起炉火。虽然家用完全可以支付一冬的取暖。虽然父亲已经为母亲安装了村里最早的土暖气。
又大了,留在了城里工作。忘不了,母亲听到这个信的时候,留下的眼泪和说的话,“感情好呀,丫,是最怕冷的,城里的冬天不太冷。”母亲的意念里,能够留在城里不是为了体面,不是为了前途,只是为了城里的冬季不太冷。
今夜,穿着单薄的站在这个室温足有20度的房间里。隔窗望着似乎不太寒冷的夜空。窗台上是母亲来时种在水里的蒜苗。郁郁葱葱的,与季节书写着相反的音符。那一片青绿,在弯月的抚爱下娇媚了身躯。那葱茏的,细小的叶片紧密的依偎着,是生命的归属。每一片叶脉都在努力的伸展着自己的力量,书写着生命的朝气,忘记了自己生长在北方的冬季。只因为,每一蒜掰都被母亲粗糙的双手握过,都有母亲留下的温暖……
仰望,天际的星辰明亮了绵长的思念。几多辛酸,几番悲凉,几多世间的沧桑。含首,好希望自己幻化为屡屡暖风,寄于远方的母亲,唯愿村里的冬天也不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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