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
喧闹的城市和着一些霓虹灯在故乡的云彩上闪动。可2007年。我在陌生的街角和熟悉的亲人走散。从此。注定抱着执着的呼吸在异乡流离失所。
我曾幻想着紫气嫣然的春天。一些木棉拔地而起。芬芳从溪流的这边流向那边。我在村子的那一角张望。期待着一个又一个梦想的蔓延。
我也曾在渺小的时候注视着身边一些人的归来。或开心的荣耀。或整日整日的哭泣。没有更多的语言来表达别人的人生。只有艳羡和莫名的好奇。
当夏天的枝桠谩过鞋脚打湿我柔软的步伐时,那些平稳的跳动开始泛滥,直至趋于爆发。
冬天寒冷的雪飘在故乡的田埂上。我看着那洁白洁白的仿佛翅膀一样的天使在村子前伫立,摇碎着枯竭的泥土。带着老去的树叶离开。孩童的欢笑在整个夜空蔓延。
我泪留满面。
我终于决定离开。在一些泛着血腥的向往背后。我拥抱着黑暗的船只,然后一步步的接近虚荣和好奇的怪圈。
那一年。我十八岁。
当我咀嚼着一些腐朽的空气,在发霉变质的生活里流浪的时候。我继续着唯一的坚持。然后在自己编织的理想中慢慢沉迷直至麻木。
当我呼吸着一些烟味的刺痛。在泛着点点星火的晚上默数着一些欺骗和背叛,一些无知和感慨,一些辛酸和泪水的时候。我掐断自己的来路。从此不再感动。
那些亲情和叮咛就这样恍若隔世。
在拥挤的城市里寻找一个可以容下呼吸的地方深深的吐气,在一些嘈杂的霓虹灯下解剖幸福然后一片一片的丢弃。在一些罪恶和丑陋的脸孔下小心翼翼的微笑。在一些魔鬼的疼痛里呻吟然后看见死亡。
是的,我看见了死亡。真实的魅影汹涌的袭来。不留一滴空气。
而后的日子。我呼吸着一些病魔的残蹿。倚着日子生活。
遇到爱情。那个据说可以给人信心,给生活勇气。给未来增添色彩,给人生划上圆满的情感。却把它的双刃箭坚定的刺向我。我看到了血腥泛滥在眼前。那些伤痕累累的碎片开始在黑夜中翻滚。如石头一般狠狠的砸向我。我头破血流却忘记了流泪。然后就是整夜整夜的噩梦缠着几近剥离的心。我跪在地上求上帝原谅,原谅我仅有一次的相信。仅有一次的疯狂。
遇到友情,那个据说可以在困难的时候给人帮助,在失落的时候给人安慰的情感。却把它的魔爪毫不犹豫的伸向我。我看到了一些虚假的背叛和一些做作的善良。一些美丽的脸孔下隐藏的黑暗。一些虚荣和一些甜美的笑容下面深埋的暗伤。如潮涌般的席卷我整个双手。我跪在地上求的上帝原谅。原谅我仅有一次的愚昧。仅有一次的善良。
我在黑夜来袭的明亮中等待着父母亲人的幸福仿佛清澈的泉水般生生不熄。
我以为我在奋斗。我以为我拥有力量祝福。我以为我可以把所有的城墙都剥落去寻找它的边缘。我以为我可以和明晃晃的世界做斗争。我以为我不代表全部宿命。我以为我可以不会低头。
最终,当我把所有的低头都换成纸醉金迷的时候,当所有的苦难都一窝蜂的涌上来的时候,我选择了遗忘。
我开始厌倦。
我开始习惯厌倦。
我开始试图挣脱厌倦。
我开始逃亡。
我开始问自己可不可以不勇敢。
我开始问自己可不可以不坚强。
我开始对生活妥协,我开始对城市妥协,对陌生妥协。对一切腐朽变质的东西妥协。
当全部妥协的时候,我开始想念回家。
是的,我想念回家,想念家乡的木棉树。想念那些随风飘起的叶子。想念下雪的洁白。想念天使的翅膀,想念单纯的欢笑。
可是,那时花开的正明媚,我却拼命的想脱离平凡。拼命的想找一条通往乌托邦的幸福之路。却不曾了料想在寻找柏拉图的王国中慢慢的走向了死亡。
喧闹的城市和着一些霓虹灯在故乡的云彩上闪动。可2007年。我在陌生的街角和熟悉的亲人走散。从此。注定抱着执着的呼吸在异乡流离失所。
亲人始终没有抛弃我。可我始终无法面对。就像无法面对生活。
最终,我选择了决绝。
离开。没有告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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