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无聊,就和几个老伙伴一起在门前的黄桷树下,品茶闲聊。一阵天南海北地乱吹一通后,张老头就给我们讲了一个多年前的故事。我觉得很有趣就拿来以飨各位朋友了……。
故事发生在文革中,什么都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
某个夏日,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农民汗流浃背步行几十公里来到重庆城求医看病。老农上穿黑黢黢对襟上衣,下穿幺二三传统巴人外裤,双手撑住自己的腰杆,面色忧虑,一脸痛苦。(插一句:老农地方方言“一”读“幺”)
初来大城市,人生面不熟,全靠老农手中的一张捏得汗巴巴的字条沿路打听幺号桥怎么走?
好心人看他年岁大,一副病态,就问他找什么“幺号桥”?重庆只有一号桥这个地名,绝没有什么“幺号桥”!老农不相信别人说的,固执地拿出字条让别人看。
重庆人特别好奇,喜欢热闹。就是打死一只死耗子就要围多大一堆人看热闹。旁人也喜欢插嘴,七言八语地说:“对头!对头!没得幺号桥这个地名,只有一号桥!”
这么多人都说是对的,老农相信真理在大多数人手里。于是乎就真的确信“幺”绝对该是读成“一”才对!
费了很大的劲,老农终于找到了位于一号桥的重庆市第一中医院。
进入医院门诊,排对挂号就医。医生问老农:“那里不舒服?”
“我一杆痛。”
医生很茫然,什么“一杆痛”?是不是腰杆痛哟?
这回是老农茫然了。明明是一杆!怎么到了医院就又叫“幺杆”了呢?奇怪!真的奇怪!管他说什么?反正就是自己的这里痛!他指给医生看了看自己疼痛的地方。
“这样吧。我给你开点药,打个针就好了。”医生没有说是什么病因,或者是今后该注意什么,就把老农打发掉了。
老农付了钱拿了药就到治疗室去打针。护士小姐拿过针药对老农说:“打臀部(dianbu)。”(又插一句:重庆人把“臀”读成“殿”是很自然的习惯,要不为什么说重庆人生得憨,认字认半边嘛!)
老农误听要打“殿步”,就立即双脚掂得老高,手撑腰杆忍着痛苦,直耸耸地等待护士小姐打针。
“喂!你有病呀?叫你打臀(dian)部,你还站起做啥子嘛?麻烦!”护士很不耐烦。
老农接过话题说:“是麻烦!你叫我打‘掂步’,我腰杆这么痛都还照你说的在做,不麻烦才怪!”老农还嘀咕了一句:“是有病噻,没有病跑这么远来做啥子嘛,我未必是吃饱了不消化?”
护士觉得老农有点难缠,就凶巴巴地甩了一句:“打屁股!”
老农有点火了。“我照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打我的屁股!你把我当成小娃儿了呀?”
“那个把你当成小娃儿了嘛?我说的是打针,要往屁股上打。”护士真的不愿意说过多的话。
“哦,是恁个嗦,早点说嘛。”老农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掀起衣服,解下腰间的带子。“嗖”的一下,老农的裤子退到了脚跟,赤luo裸地站在护士小姐面前。老农没有穿内裤!!!
“畜生!”护士小姐愤慨地吼了起来。
老农没有弄明白,打针为什么要问——出身!???
他来不及细细地琢磨,就匆匆的答道:“贫农!”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一出喜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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