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传统的春节。
我多次约她一起去花店,想在新年送她一盆芳香四溢的水仙和呼唤幽居的百合花,她很轻松地推辞掉。年三十,有个聚会,心想,她躲不开。这样想,心情渐渐好起来,高兴了几天,暗喜了几天,翻出思念她的文字,是送给她还是面对她朗诵?随即,亢奋便似潮水铺天盖地而来,淋透了我满腔的思慕之情。却因为鸟儿集结在蘋上而鱼网挂在树梢上,令我迅即跌入碎冰的水里一一,这一天,她先去整了头发,见面就埋怨发型不够理想。话没说完,手机响,接完电话,立刻回去了。此时,她正在为丈夫弄好吃的,又陪着儿子做游戏唱儿歌,称了丈夫的心,又还了儿子的愿,好一幅甜美的家庭画。就这样,盼了好久的相聚一一刚开了头便又煞了尾,没说一句知心的话,匆匆地来她又匆匆地如闪电般回到幸福的花园里,留下我,孤独地面对电脑,如一株凄风苦雨里的孤松伫立在空旷的山野。我向谁诉说?她不肯和我单独相处,她认为不值得为我献出她灿烂的笑。我和我的心只好相濡以沫守望在春天的边沿,一一那边桃花盛开,这边是南极的冰盖;一一那边欢歌笑语迎春到,这边默默地往坛子里腌思念,又从坛子里抓把思念出来下酒……我和我的心举杯邀情思,坦荡呈示爱一一
我对我的心说(以下简称我说):春在墙的那边,我在墙的这边,望得见,喊得应,中间却隔着一条银河,无法跨越。
我的心对我说(以下简称心说):别忧伤,春风会度过玉门关的。
我说:美丽的花儿只围绕着权力和金钱转,而我大抵只能望着漂亮的翘屁股而兴叹。
心说:她有无邪的魅力。
我说:有无邪的美么?
心说:香艳而迷人。
我说:风骚而淫荡。
心说:拓宽爱的空间。
我说:到时,人也老了。
心说:真情所致,金石为开。
我说:哥哥,你错了。钱权一招手,百花才开放。
心说:她们能看见金钱和权力,按照昆德拉“道路在雾中”的说法,算是进步,理应宽容。怎么能容忍漂亮的女人叹息在穷而矮的屋檐下呢?
我说:原来是这样的,大家都行进在“雾”中。她站在阳光里看不见星星,我在白天望不到月牙儿。
心说:你嫉妒她丈夫还是她网上的知己?
我说:当真没道理。
心说:一生一世能遇到一个一想到就激情喷涌的人很不容易。
我说:她就是我此生此世一想到就激动不己的女人。
心说:这年头,谁还象我如哈巴狗一样守望着无望的爱呢?
我说:四十多岁的人,苦苦痴爱别人的女人,真应该感到羞耻。
心说:爱是美丽的。
我说:可是,我并不快乐呀?
心说:你也没消沉。你把你最好的东西放到作品里。你还要怎样?
我说:我想要金钱,想要月光美女,想要快乐……还有很多。
[画外音]上司(以下简称甲)象华威先生一样没有一点空闲时间,忙着作报告,忙得晕头转向。甲坐在主[xi]台上,大声(沙哑)说:现在,我们有的同志,思想很不纯洁,可以说是到了败坏道德的地步,眼光只盯住金钱,只盯住权力,只盯住美女,(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女人打来的,问他晚上是否有节目。)没有理想,没有事业心,只贪图享乐。我提请个别人注意,这是要不得的!眼光怎么只盯住好东西呢?(会场里,一位年青人打起了细声的呼噜,旁边一位中年人推了推他说:听报告。年青人说:我录了音,晚上还要听。中年人说:你真了不起,前途无量啊!年青人说:我常失眠,晚上,一听他的报告就来瞌睡,特灵!不花一分钱便治好了失眠症。中年人说:还有这等功效?我也犯失眠,借我听听?这可是个宝啊!年青人说:我已没办法离开这个录音了。)……我们要干,大干,快干,抓紧时间干,白天干,晚上干,岁月不饶人啊,不能无为地度过每一天……
心说:你在人前不是这么说的,你把渴望金钱和权力说成是追求理想,把渴望美女说成是追求爱情。
我说:小声点!这是讲得的?
心说:你很不坦诚,不敢承认自己的需要。
我说:这哪是什么需要?肮脏!
心说:虚伪了不是?卡夫卡笔下的啤酒渍……长久地行进在异乡的空气……很美哩。
我说:我只要能吮吸一口她的酥乳,哪怕三秒钟,也美死了耶!可惜,她把从丈夫那儿分出的一点温情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心说:你为什么不敢望着她的眼睛说爱她?
我说:她对我信笺里寄去的爱和相思毫无反应。我要烧了这堆信!
心说:不要啊!
我说:一定要烧掉!
心说:留二三封吧!
我说:好吧。
心说:你要理解她的顾虑。万一,婚外情暴露了,她的打击多重啊!
我说:唉!所以,她逃避?所以,她拒绝?
心说:其实,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男人在霸主地位很久了,累不累?累了也不让女人和男人真正平等,顶多是在口皮子里说说而已,不会让女人拿回原本属于她们的。
我说:你是要我站在女人的地位思考?
心说:女人比男人活得更沉重。
我说:我爱她,渴望和她做爱,也错了?
心说:爱她,也可以在神交里。
我说:不要感官的快乐?
心说:爱一个女人不仅仅只是肉体的快活。
我说: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心说:你因为抚摸不到她的胴体而恼羞成怒。
我说:我爱她,我值得她为我献出她的美丽!
心说:霸道了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爱她就能占有她?
我说:唉!那我就离开她。
心说:好笑!她本来就离你很远。
我说:倒是她离开我了。
心说:没错。
我说:那我就不思念她。
心说:你有这个自由。可是,我做不到!她是我的阳光,是我的月牙儿美女,是我注定要思念到死的翘屁股水仙夫人。我要把对她的爱带进坟墓!并在坟墓里快乐地爱她!
我说:我只能在小说里爱她。
心说:爱她就要让她快乐,而非紧紧相逼。
我说:因为爱,我已深深地陷入痛苦之中。
心说:不管怎样,你爱她就不能伤害她!这是我爱的方式,也是我爱她的前提。
我说:爱从来就是一柄双刃剑,不会没有伤害啊!
心说:从来如此就对么?假若一定要有伤害,那我选择伤害自己!
我说:她是他的,你为何苦苦恋着她呢?
心说:爱!
[画外音]爱也曾糊弄过我。比如,甲经常说他关心每一位职工,以大局为重,苦心经营。事实上,是每一位职工尊爱他,以他为中心,为他个人苦心经营。因而,那些为他私人创造利润(含名)而工作的人被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回馈一些好处,那些真的以大局为重扎实工作的人被重活苦活累倒了凉在一边望实惠而兴叹。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不能违背他的意志,哪怕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也要先满足他的私欲,他才有可能赐给你一点关爱。这也是一种爱。在爱情婚姻里,男人好比是上司,女人好比是下属,男人用虚伪的甜言蜜语占有女人的身体,同时,女人把自由当作礼物一并奉献一一如男人在向权力拱手奉送个性一一出去,男人满足私欲后,才给讫求爱和自由的女人一点温存一一如上司回馈马屁精的实惠。女人,包括上司面前的男人,从此失去了作为个人的形象,被婚姻一一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一一牵着鼻子,成了男人一一管理者一一的附属。家庭这种结构与一个单位极为相似。咋就不能平等呢?人啊,人,你真怪!不,是自私!是虚伪!
我说:你爱她,深深地爱她,给我带来的却是痛苦。
心说:我爱她,便要还她自由,甚至她可以选择不爱我,我也不生气。
我说:这是什么爱啊?不在一起,爱将何存?你真是个白痴!
心说:爱,不能成为负担。我允许她爱别人。
我说:不!不!不!
心说:我得到她快乐,得不到她也快乐。一句话,只要她快乐,什么都行!
我说:我要她先满足我的性欲!
心说:又霸道了不是?她是人,从这一点讲,她和国家元首是平等的。你爱她是你的事,她爱不爱你是她的事,你怎能将你的意志强加到她头上呢?对于你而言,她是个自由的女人,她有自由的选择权,你不能横加干涉,她想选择什么就选择什么,只要她高兴。再说,你的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爱特别吗?
我说:原来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
心说:我申明过,我的爱有空间,而且是比较大的空间。别把爱的意义全押在占有上。要知道爱需要很大的自由空间,没有自由空间,爱是苍白的,会窒息而亡。你给她自由,她也给你自由,这才是轻松快乐而又最美丽的爱!
我说:我做不到。你能说没有性爱的爱是爱吗?难道爱不是性的吸引?
心说:性爱是人类最美妙的交流。没有性爱是不可想象的恐怖。可是,你占有了她的肉体,能担保不给她至深的伤害吗?
我说:所以,我打算把这份爱寄托到别处,或者给另外一个女人。
心说:不!你占不到她的肉体,还有思念。如果你把爱浓缩成性交,那样爱的思念随着s*精动作的结束而消失在垃圾里。
我说:有什么要紧的呢?我换一条路走,也算是不强她所难吧!比如,公共汽车不来或者来了也不停,为什么要死等呢?为什么不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呢?换一种方式吧!
心说:思念是快乐的。
我说:我不要空落落的思念!我要明明白白快快乐乐地和她做爱,上床做爱!
心说:那就让我在梦里满足你吧。
我说:春梦已堆积成山了。对于我而言,梦已经是种痛苦!
心说:爱是美好的,悄悄地爱也是件异常美丽的事。唉!你咋就不能和我同步呢?
我说:你的痴情会受到嘲笑的!或许,她正在笑你痴笑你傻哩!
心说:我拥抱嘲笑。
我说:我的脸呢?
心说:啊!你有脸?
我说:还是和我一起到按摩小姐那儿去寻点刺激吧。
心说:你!唉…怎么能离开爱呢?
我说:在按摩小姐身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欢乐自在啊!
心说:对不起,我不去!你去快乐吧,你是可以快乐的。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能把女人当人呢?口里说男女平等,实际又不能平等,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说:没有你,我如何品味快乐?
心说:你开始不要心了。
我说:逼的。
心说:回来吧,和我一起思念她,一起用灵魂拥抱她的美,默默地欣赏她纹生细波无尘的玉手。给她快乐,给她自由,也许,自由的空间比爱更重要啊!
我说:谁不想自由呢?
心说:那么,她也需要想自由。
我说:可怜的心,你咋就不明白呢?自私总是走在前头为爱开路,爱得越深,自由的空间越小。
心说:这种爱已成为负担,至少我不能接受。所以,有人说,距离是美。
我说:发泄不了,我会崩溃的!至少,她要和我说说知心的话啊!
心说:岂能因为发泄不了私欲而背叛爱呢?告诉你,私欲过于强烈的爱,如一条莫比斯带,强行去占有去发泄,极有可能走到爱的反面去,而促进两颗心快速而彻底的分离。你听说过欲擒故纵的典故吗?
我说:你德行高,狡诈。难道你疯狂地爱一个有丈夫的女人不存一点私欲?不无耻?
心说:不!我的爱不在道德评判范围内。我是用爱呼唤爱。
我说:你是想用甜言蜜语勾引她。
心说:是用真心换取她的爱。
我说:没有肉欲?
心说:真爱的肉欲不损害爱的光芒。
我说:你这是在引诱良家妇女。是不道德的!
[画外音]简单说,道德是人们的言行准则。在性爱里,道德常常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也常常凶神恶煞地飞舞着刀和剑斩向玩弄爱的人。可是,甲和下属的老婆上床,被说成是甲有能力的表现。漂亮女人勾引甲,在甲的保护伞下,青云直上,也被人羡慕。而无权无钱的人偶尔有一次婚外恋,立即受到道德的审判,钉在耻辱柱上。道德欺软怕硬,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说:我也不安啦!怕打破她宁静的生活,怕她承受不了……唉,想到这些,想到如果……人们朝她脸上泼脏水,我就流血。怎么能因为我的爱而让她背上破鞋的丑名呢?
我说:你前怕狼后怕虎,不敢大踏步地走向爱,还不如跟我回去,像他们一样与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心说:不!我要在这里等她!去年,她送我一盆水仙,今年,岂能不回送?
我说:她说了她并没有承诺过什么。
心说:没有承诺不是放弃等的理由。
我说:她已回到家里了。
心说:也要等!
我说:她真的不会来了!
心说:万一,她来了呢?哦,她还有块毛巾在这里。
我说:我把毛巾放回去。
心说:你的爱已变成了恨!
我说:深的缘故。
心说:爱的境界里还有宽容。所以,爱得深也可以不恨。我佩服那些知道红杏出了墙还依旧爱着红杏的男人。
我说:什么?老婆偷人,还爱?
心说:谁没有错呢?难道只许女人原谅丈夫的寻花问柳,(这种原谅被宣教成是妇女的美德,)而不能让男人原谅出墙的妻子?这是不公平的!
我说:照此,爱无秩序了。
心说:欢悦。
我说:和拜金潮流一样,一旦泛滥开来会成灾。
心说:还有理性。
我说:沉醉在欢乐里,几人有理性?
心说:修养到一定境界的人。
我说:我才不跟你修这种养,不陪你等。
心说:以金钱为中心不是恶,同样,以欢悦为中心也不是恶!身体是自已的,为什么不能用自已的身体多取些快乐呢?
我说:可以用人民给的权力随意取快乐,却不可以随意用自己的身体!
心说:可以滥用别个的而不能多用自己的?
我说:是这样的!
心说:别讲极致的话行不行?
我说:你正做极致的事。
心说:指等?
我说:难道不是?
心说:没有希望,我想象出一丝希望,幻想她会来,幻想她也爱我,又碍着了谁?
我说:你的相思病已很重,在无望里患严重的相思病,是痴啊!
心说:爱是痛苦的!我已有很深的体味。
我说:我爱她爱得好辛苦!我爱她爱得筋皮力尽!
心说:我用幻想支撑我的爱。我能爱下去。我要等,用生命等,用深情呼唤。
我说:这是什么事啊?何苦痴痴地等啊?她说要陪远方回来的姐姐,是姐姐重要还是一块毛巾重要?
心说:或许,她想和我说句话而来拿毛巾,有这种可能的。
我说:自己欺骗自己。你的等注定要落空。
心说:夸父明知失败也要去追太阳。我把她当作太阳追,失败了,倒在地上化作一道岭,一条小溪水,抑或是秋天的一片落叶,也无悔。我有这个心里准备!写作是我的生命,她是我的生命,写作很可能失败,爱她也很可能会失败,但是,这些都是我喜欢做的事啊!我爱,我轰轰烈烈地追求了我的爱,失败了,又有什么要紧呢?即使,我是个失败的男人,可是,到了死的那一天,我可以说,我做了我喜欢做的事!我问你,世上有几个成功的男人能够面对自己的心说这句话?
我说:摊上你这颗痴心,我算是彻底完了。
心说:你可以踢开我。
我说:我怎能无心呢?
心说:你骗我!你是一架听话的老水车,甲叫你干啥你就干啥,从不考虑我的感受。甲打个屁,你就说香;甲喜欢美女,你就想办法送;甲说金钱如粪土,你就逆向思维而想方设法满足他聚敛粪土的欲望;甲说什么东西好吃,你就弄去,一丁点儿也不留给我。我想要的,你不去争不去取,还压制我的欲望,用高尚的道德安慰我,你在满足甲时为什么想不起道德的高尚呢?不是我的阻止,你差点把老婆送给甲了。你真的忘了你还有颗心!而我是故意不考虑你还有张脸。
我说:没办法呀。
心说:面对甲,你有那么多办法,在我,你的鬼主意咋就枯竭了呢?
我说:他是领导,我怎么敢违抗?
心说:你不是个男子汉,你是个小人!
我说:原谅我好吗?是我不对,我经常违背你说话干事。
心说:我受你的气已经很久了,今天要说个明白!你是什么人?你在甲面前是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十足的女人!而回到家里,横蛮霸道,视妻子为一台服务的机器,想什么就要妻子为你做什么,稍慢一点就骂,顶一句就以野蛮的方式拳脚相赠。她是个人呃!如果你敢对我爱的水仙翘屁股夫人动粗,我立即出走!让世人看你无心的笑话。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只有你是甲肚子里的蛔虫!学甲的坏样,全然不顾及心的感受!你一面是个大大的恶臭男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脸?一面又是个比女人还要柔弱的小人,说什么坚决服从领导的意旨,说什么只要是领导讲了的正确的要执行错误的执行了再说。男子汉是这样的吗?唉!女人越象女人,而男人越不象男人!
我说:我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
心说:你没有是非观!你想想,你找了多少可笑的理由为甲的私欲辩护?全力琢磨甲的心,你有哪一句话哪一件事不是以甲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想想,你像不像一个典型的“贤妻(下属)良母(手下)”?
我说:天啦!怎么能这样比呢?比不得啊!
心说:这个比妙!能比出清醒。你妄自尊大地对妻子说,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忘了在甲面前那副软骨头的小丑模样,命令妻子象你侍奉甲一样地侍奉你,把气撒在女人身上,动野动粗,没一点人理!没一点事理!你拱手奉送出人格,尊严,思想,包括思维的权力,连自由也不要了,难道你不是在为女人树立榜样?想要女人象你听甲的话一样地听你的话?男人是被女人惯坏的,而上司是被小人摧毁的。世上的男子汉小,是因为象你这样争着做女人的男人太多了!唷!机器还有出故障的时候,你这台听话的机器,几十年了,一丁点儿毛病都没出过。一台多好的机器啊!使唤起来多么顺手,是一头软绵绵的羊羔!难怪翘屁股水仙夫人不肯和你单独相处!我明白了,你多俗啊!竞然一点也不脸红地说你值得她爱!值吗?除了这份不为人知的痴情,你还有什么?
我说:别说了。给我留一点自尊吧。
心说:你承认吗?
我说:不!
心说:那么你敢反对甲的非理性管理?
我说:我承认还不行吗?
心说:你宁愿做女人,也不敢坦然选择理性。
我说:我只能跟在上司屁股后面作选择。
心说:你已是个女男人,不敢有半点叛逆思想,要知道思想是无禁区的啊!
我说:什么?思想的触角可以伸进禁区?
心说:还可以在禁区里畅游。
我说:我离禁区尽量远。
心说:怕什么呢?
我说:苦哇!
心说:我比你更苦!你呼呼大睡时,我在思念她,想她,想背起她的感觉非常美,好象背起一团温馨,背起一个春天,我愿意背起她去攀登珠穆朗玛峰!忘不了她,凝视偷来的她的相片如醉如痴地一动不动地沉浸在幻想的爱里甜蜜半天,我怎能不思念她啊?我只是自卑,我只是觉得她太美丽了,我一个无名小卒怎配得上她呢?我爱她,疯狂地爱她!知道得不到她还要深深地爱她,还一个人在月光下,深情地呼唤她,呼唤我的月牙儿美人,为她吟诗为她诵赋,无声无息地咀嚼爱已十一年,这才叫苦哩!知道她的心在别处,仍然幻想两情相悦,幻想到死的那一天,她才明白,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她,没有谁比我更能欣赏她的美,唉,还有什么比这更苦的呢?这不是苦,是悲哀!
我说:那么你是一个败归的我。
心说:我经常失败,但我是个战士,不怕失败!
我说:可怜的心啊,你很顽强。这一切,她知道吗?
心说:她不知道,也许,她知道。不管她是否知道,也不管她接不接受我这份痴情,我一如既往地爱她!哪怕她明确地拒绝了,我的爱不变!
我说:这就是心的誓言。我被你感动了。
心说:跟我一起爱她,好好地爱她,傻里傻气地爱她,无怨无悔地爱她,哪怕没有结果,失败了,我也要做一个爱她的失败者!
我说:我是个失败的男人,你是一颗失败的爱她的心,凑在一起不做出傻事还真不行。
心说:她是幸福园子里最漂亮的那朵花。
我说:我隔着栅栏欣赏,感受着她的快乐。
心说:一起证明这世上还有真情,还有热热烈烈的爱!
我说:我想到山里去过年,谁能陪我呢?
心说:我!
我说:你用对她的爱,对她绵绵无绝期的思念,陪着我饮那份孤独,饮那潸潸的泪水。我没为谁流过泪,只为她,只为爱!
心说:还有野外迷人的风光,这就足够了!自然最美,那儿有花,有芽苞绿叶,有青草,有欢快的溪流,有太阳,有蓝天白云,有森林,有新鲜的空气,有鸟儿在唱歌,有奔鹿,有躲藏在荆棘丛里舔伤口的白兔。那儿是动物的天堂。
我说:我是动物吗?
心说:你有动物的一面。
我说:你要我一手牵着动物性的一面,快乐在动物性里,一手牵着人性的一面,高尚在人性里,是这样吗?
心说:如此,你就不会觉得思念她是枚苦果。
我说:爱她是甜蜜的,思念她是快乐的。
心说:其实,有一个牵挂的女人是幸运的。
我说:还去森林里过年吗?
心说:去!把年放到大自然的怀抱里过,真不错!
我和我的心一起走向田野,一起享受冬天的阳光,一起在阳光里爱她,悄悄地不打搅她。我和我的心在幸福的园子外面,静静地坐在山岗上那棵孤松下,想她的美丽,想她的清纯,一起迷醉在她女人的芳香里……而她快乐地忙着为丈夫修饰打扮,快乐地教儿子读书,快乐地沉浸在兄弟姐妹的祝福里,她就这样盛妍在幸福的园子里,一一园子里挂满了丰收的果实,果香飘溢,甜透心田。
两行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心说:不许流泪!
我说:是在洗爱的污垢。
心说:你终于明白什么是爱了。
我说:向没有着落的爱一一“此致,敬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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