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国人安德鲁韦尔写的《优雅地老去》。老头说,“衰老是从母体开始的持续而必然的过程”。只要“认识到怎样生活以便最大限度享有健康和快乐”就足够了。并并提出了戒烟、戒酒、运动、抚摸、缓解压力、精神健康、道德遗嘱等几个可行的认识和接受衰老的办法,来达到优雅的老去的目的。还说承认衰老这一事实,保持身心处于良好状态,客观看待生命过程,理解衰老的必然性,就能够实现优雅的老去的目标。觉得人家说的就是对,而自己怎么也到不了这么潇洒。
其实衰老与否,首先不是从自己身上发现的,毕竟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少,尤其是对于男人。而每日面对超过12小时的太太才是你更容易观察的对象。首先是发现太太越来越像岳母了。在一次俩人都高兴的散步时一不留神就说出了这话,让太太好大一阵不开心。后来看大姐的样子也是越来越像母亲了,觉得大家也都差不多。而等到儿子更直率的说自己越来越像他爷爷时,才知道每个人都有着基本一样的生命进程。
太太从来不注重装饰,可也曾有过一些牛仔裤紧身装等,不说有些已经不适应变化了的形体,就是还能穿进去的服饰,不少也早就永远压在了箱底。原来商量几次还是舍不得买的一些稍超过低档水平的服装,现在她可以不用征求意见就毫不犹豫的买回来,有些比较鲜艳的花色也敢穿出去了,出门的时候捯饬一会子,倒也一样显得成熟优雅。原来因为节俭很少处理的剩菜剩饭,如今除了留待下顿处理,就是痛快的处理成垃圾了,而不愿意成为胃口的负担。原来总喊累喊没时间的,现在也可以有一段时间的散步和锻炼。
而如果单独针对自己来说,好像生来就有一张娃娃脸,从来也不会长大似的。为此还闹过一些笑话。年轻的时候,太太就不愿陪咱一起散步,怕人家说找了个小女婿。长大了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子也不愿和咱一起走路,说怕人家说成是哥俩。可就是这样的人,如今也很快就“像爷爷”了。
真正的感受是从一次工伤事故复原以后体验的。事故休息了三个月,之后仍然是保养。一次,到一个学校体育场上,跑了半圈就气喘吁吁,单杠上一个都上不去,双杠上一个都下不来。一下子觉得自己就要完了。可又真正不甘心,于是就下决心开始运动,决不能就这样“完”了。
运动是逐步开始的。散步和跑楼梯这样的项目很容易实施,臂力器、拉力器、哑铃这些小型运动器材也有财力承担,再后来买了一台跑步机,从每次一千米到每晚四千米,慢慢也就习惯下来了。然后,就是跟着电视上何祚庥讲的冷热交替的洗浴法开始凉水浴。太太总说自己临到老有点发疯了,可实际情况是,感冒的次数少了,身体的肌肉硬了,干活的精力旺了,也就慢慢容忍了。以致发展到后来,更经常有一些疯狂的举动。例如单车国庆三百里游,周末十公里跑等。太太知道了,也心疼几句,再改善一些伙食,也就接受了。倒是自己的样子应该可以作为她的现身说法,尽管实际作用并不大。
前一阵子,太太有些咽炎,晚上的呼噜声很是惊人。要习惯这个变化,可能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眼下只能忍受。可漆黑的夜里,面对只有这一阵紧一阵慢的旋律,还真是只能睁大呆呆的双眼。后来用手机将这旋律录制下来,趁着心情好时放给太太自己听,人家愣是不知为何物。等到恍然明白之后也很是歉疚。短期内药物难以奏效,以至于要闹到要老来分居的程度。这一下,倒是让一直不曾起效的锻炼提到了议事日程。
四千米不行就一千米,半小时受不了就十五分钟,纯粹的冷水太凉就混合一下,只要开始了就是成功的一半,只要过程在进行中就朝着目标在前进。几个月下来,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锻炼的功效,反正这个问题基本得到解决,而原来一直喊累的工作,好像也减轻了不少压力。一度分居的日子有破镜重圆了。
青春已经是黄鹤一般一去不复返,家庭的经济环境也就这样下去了,所谓的成功和事业已经淡漠。可喜的是老娘的身体还算健康,必要的医药费也做好了准备。儿子的学业也还过得去,自己努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就够了。生活就是这样流逝,也没有太多的野心和理想,倒是自己把自己安顿好了,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业务。
日历年龄是固定的,生物年龄是由心理年龄决定的。找到了自己的感觉,也就找到了生活的重点,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没有什么衰老是不能接受的。这样想开了,也许本来的衰老进程倒会延缓一些。
少年如骄阳,老年如残月,各有动人。一个日本老太太说,我今年刚刚80岁。是啊,如果有了这样的心态,就是真的到了80岁的时候,也不过说明每80岁的生活刚刚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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