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这个话题,心中便有一丝欣慰感。心底深处感到的却是幸福,又有一种别别的怀念。现在的自己虽已成年,但却不想长大,想做一个永远的小孩儿,永远永远。此时脑海中便频频闪现出孩童时代那美好的光景来,且借着这美好的回忆,来追随我美好的孩童时代好了。
小孩儿最喜欢的,这里可以豪不谦虚地说,那便是玩了,起码自己可以这样认为。因为“玩”在自己的孩童时代,是我最好的朋友。“玩”产生了快乐,“玩”成就了幸福,“玩”让我拥有了纯真的友谊。
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玩,一切东西都可以成为自己的玩物:一根笔直的细棍,一块泥巴,一个纸风车,一只纸飞机,一湾泥水,一条小鱼,一只小狗,甚至是天上的月姥姥。一切自己认为有趣的,便都可以拿来玩。那时家里穷,买不起什么玩具,但以上所举这些,都已经是足够了。
玩的时候可以忘掉一切:可以忘掉吃饭,可以忘记吃饭,可以忘记上学,甚至可以忘掉自己,总之一切,忘掉了时间,忘记了天地万物,就只为一个字:玩。
找来几个伙伴,结伴去抓鱼,结果哪怕只是抓到一条还没有指甲大的小鱼儿;结伴去摔泥巴,做出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什么小屋啦,小车啦,小猪啦,小鸟啦……虽然都是显得那么不伦不类,但却不觉什么,感到的只是高兴,所追求的只是其中的快乐。然结果却很惨,身上头上都是泥巴,回到家中屁股便被打得开了花。但这却算不得什么,仍是“不思悔过”,该玩什么就玩什么,什么都不怕。或者一起去“洗澡”,把衣服全全脱掉,光着身子便跳进浑浊不堪的大水坑中,玩得不亦乐乎,嘻嘻哈哈声不时从水坑中传将出来。回家后又是被大人打,不论你撒什么样的谎,因为大人一看我们湿漉漉的头发便知道我们干什么去了。为此我们这些小家伙们也学“聪明”了,把头发统统剃掉,撒谎说是为了凉快,竟不知道还有两天就是冬至了,为的就只是不让大人们发现,而便一个个都去做了小和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和我的那些小伙伴们都练就了一身游泳的好本领,什么扒水,浮水,潜水,仰泳,爬泳,倒泳等等统统难不倒我们。或者是到了晚上,几个小伙伴一商量,便嘻嘻哈哈地去偷人家地里好吃的东西,什么西瓜啦,苹果啦,葡萄啦……凡是好吃的东西都难逃我们的“毒手”。但就是因为,那时的我们太过馋嘴,没等到那些果子成熟,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西瓜的瓤是白色的,苹果是涩的,葡萄是酸的。但我们却不在乎这些,只管偷来了吃,哪怕是闭上了眼,苦裂着嘴,也要硬硬吃掉。结果自然不必说,往往是被主人找到家中,然后自己的屁股又来挨家人的巴掌。
果子只是一类,所偷的东西绝不仅果子一类,还有其他更好的东西。而最有趣的要属偷别人家的鸡了。抱来树枝,架起一个架子,把去掉浊秽的鸡穿在一根树枝上,放在烈火的上面烧烤,等熟了,我们便快乐的吃将起来。这几个伙伴虽不懂得烧烤,但那种原始的美味却让我们津津乐道,非那些名厨做出的菜所能及。而第二天,定将有人在大街之上泼骂:啊……谁把俺家的鸡给偷走了……我们这些小家伙们听了,却是在背地里暗暗地偷笑……
又或者是放学后,结伙去花生地里去捉蝈蝈。那时的花生地里蝈蝈特别的多,它们的歌唱声是那么的美妙,直引诱着我们去找她们的“麻烦”。不到一袋烟的工夫,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捉到公的蝈蝈或者放到家中听他们的歌唱,或者卖掉换几毛钱买糖块儿吃。捉到母的便放到油锅里炸着吃。呵呵,小孩儿的吃物竟是这样的多。
再者便是等到了年关,家家都买了鞭炮,我们便拿出来玩儿。找到有大粪的地方,不用管是猪粪牛粪还是羊粪,都是可以。把鞭炮插在大粪之上,点着了,便都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记得一次,一个小伙伴没藏好,浑身上下都是牛粪,就是脸上也是牛粪斑斑,他只是哭,而我们却都是哈哈地笑……最后依然是少不了大人的指责。
除了以上这些,值得一提的便是去捅马蜂窝了。结果自然很惨,我们这些小孩儿往往是被大马蜂蜇得惨不忍睹。刚开始的时候是我们这些小孩儿拿坷垃去投马蜂的窝,结果马蜂被惹急了,便来蜇我们。这下可了不得了,大家都知道马蜂的毒是多么的厉害,尽管都尽力逃避,但仍有难逃其“毒针”者。胳膊被蜇一下,年龄大一点的是呲牙裂嘴,小一点的则是要哇哇大哭了。但那时却都顾不得那么多了,只管逃跑。究竟是这样,每个小孩子终不会有好果子吃,多多少少终会被马蜂蜇住。疼是自然的了,但却不敢给家人说明事情的原委。等疼痛渐渐消失而去,我们便又聚在一起“行动”了。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然而,孩童时代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晚上了。刚坐下来想吃晚饭的时候,外面便传来小伙伴们的召喊声,这声音像是一首歌谣:“东边的孩,西边的孩,喝罢汤,都来玩,恁不来,俺走啦,今天烧香十五啦,磕鸡蛋,下挂面,噗嗒噗嗒喝三碗,不叫喝,搉恁的锅,不叫搉,掰恁的牙,不叫掰,堵着门子骂老黑。”这歌谣并不算多么优美,搀杂着地方色彩。而我们这些小伙伴们呢,不管时谁,听到这声音,便放下刚吃过一口的饭,慌忙跑到大街之上,去寻自己的伙伴,跟着一起唱喊,直到所有的小伙伴都来到了大街之上,这才开始快乐的游戏。
玩的游戏也是千百种,精彩纷呈,什么刮鱼羔啦,老鼠钻囤啦,撞围墙啦,踢脚蹯啦,捉迷藏啦,老鹰捉小鸡啦,玩房啦,递鞋楼啦,打耳啦,三五反啦,五十揩啦……等等,各种游戏,应有尽有,而这些游戏,差不多都是我们自己创出来的,少数则是由上辈传下来的(呵呵,游戏也能一代传一代)。
在所有这些游戏中,最为有趣的当属“捉迷藏”了。而这里的“捉迷藏”也许与他处不同,毕竟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嘛。
这个游戏开始了,我们三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孩儿为一组,其他十几个小孩为另一组。等他们闭上了眼睛或转身看不到我们时(游戏中规定),我们三人便去躲藏了,哪里都可以成为我们的藏身之处,玉米地里,花生地里,深深树林里,别人家的厕所里(哈哈,里面有点脏啊),甚至是别人家的房顶上,只要能藏身,什么地方都可以。等我们三人藏好后,他们便来寻找我们,找不到我们那则还罢了,若是发现了我们,我们便撒腿就跑,他们则是拼命地追赶……这样说来显得这游戏太过枯燥无味,其实不然,其中的乐趣非他人所能知,我们只是体味其中的快乐。
小孩儿的心最是天真纯朴,没有私心,没有欺骗,没有仇恨……我们的一个小伙伴不知道什么原因哭了,我们便都来或安慰,或劝说,若都没有用,我们其他小孩儿便跟着那小伙伴一起哭,直到他不哭为止。就算是两个小伙伴因一时而打了架,第二天便又会嘻嘻哈哈地玩在一起了。
长大了,思想也就变的复杂起来,欲望也慢慢膨胀,毕竟想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想干一番事业以显自己之成就,想功成名就显自己之威风,想扬眉吐气成自己之气概,想得到自己的另一半而愉悦己身……想得到的东西太多,非吾能尽所举尽。于是,一个人变得圆滑起来,变得阴诈起来,变得无情起来。啊,也许了,也许这样才算作是一个正常的人。而自己呢,却感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儿时的那颗心,也许不再是红色的了。
而现在,我们这些小伙伴们都已长大成人了,一颗童心也许也慢慢退化了下去。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玩游戏,不可能因争一块泥巴而赌气,也不可能因打闹也哭了鼻子……诸多种种,想来不免有些伤感。
长大了,我们也许为了生存,也许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分散在祖国各地。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远在他乡的他们都还好吗?想家吗?是否也经常想起和他们一起玩到大的我?不管是否,我都一直在思念着你们,希望你们永远快乐,永远好……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不觉湿润起来,现在的自己对我的那些小伙伴们最想说一句话: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你们的小伙伴,我们还可以在一起打闹,一起哭泣,一起欢笑,一起玩耍,一起赌气,一起……
说来说去,感觉还是做一个小孩儿好。但现实却不容许你这样做,时间老人不会停步,我们自己终究要长大,融入到这个人世间中来,在这个“人海”中步步前行,直至生命的尽头。但自己看来,却感到很害怕,怕自己的心不再是“红色”的,因自己的心若真的成为“黑色”了,那自己也就步入了死亡的胡同,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
也许自己仍保持着一颗童心,自己不愿和那些太过“聪明”的人在一起,因为我自己太“傻”了,怕会丢了他们的脸。自己最好的伙伴便是那些刚会走步的小孩儿了。我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我自己年少时的那种感觉。为什么自己喜欢小孩儿?因他们的天真,因他们的纯朴,或者因为他们的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是陷阱,什么是圈套,什么是欺骗,什么是仇恨,什么是利用,什么是阴诈。他们不会去做我自己感到讨厌的事情。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我才这样真心喜爱他们。他们是一块块无瑕玉,没有任何不美好的东西在他们的心中。看着他们那黑漆漆的小眼睛,那可爱的小脸,那小心翼翼走步的样子,我便会情不自禁地把他们高高抱起,并在他们的小脸上亲上几口。自己太过喜欢他们了,他们才是我最好的伙伴。
如果有可能让我去选择,那我宁愿去做一辈子的小孩儿了,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会,也不想长大。虽已经长大成人,但自己还是要说:我是小孩儿。
(附:三哥家有个小侄子,年龄不过几岁,是我最好的小伙伴。一日,小侄儿到我家去玩,看见我家的一只母鸡下了一个蛋,便来问我:“叔叔,你家的这只母鸡一天能下几个蛋?”我听了心中一小笑,这小家伙怎么忽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我便来回道:“我家的这只母鸡一天下一个蛋。”小侄儿听后嘴一噘:“你家的这只母鸡也太笨了吧,一天才下一个蛋。”我听后又是一笑:“一只母鸡一天下一个蛋很正常啊,怎么了?”小侄儿听后脸一撇,不来回答。我见之又一乐,便问:“你说我家的这只母鸡一天才下一个蛋,非常笨。那你呢,笨不笨啊?”小侄儿一听忙来了劲,把手高高举起:“叔叔,我不笨,我聪明的很哪。”我听后接着问:“既然你不笨,那你一天能下几个蛋啊?”我说完便看着他,看他怎么回答。只见小侄儿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随后底气十足地说道:“叔叔,我一天至少能下四个蛋。”说完还怕不懂,伸出四个手指头给我看。我听后哈哈大笑:“这倒是好了,你妈妈就不用养母鸡了,你下的蛋足够你们一家人吃的了。”小侄儿听我来“夸赞”他,便高兴地跑开了,找我家的小猫玩去了。
二哥家也有一个小侄儿,这个小侄儿比三哥家的小侄儿大一点,心思也就多了些。一天,小侄儿在不远处向我招手:“叔叔,你过来,我给你商量个事儿。”我听后心中一愣:“这小家伙能有什么事和我商量?”虽是这样想,但还是走了过去,来到小侄儿的面前,问:“什么事啊要和我商量?”小侄儿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叔叔,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啊?”过了一会,我呵呵一笑:“俺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看电视呢?你问这个做什么?”小侄儿听后有些失望,想要离开。我见了忙后悔,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儿,且来逗逗他,便道:“哦,对了,恁叔叔我过不了几天就要结婚了。”小侄儿听后乐开了花:“那你结婚后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便要生小孩了?”我听后心中微嗔:“这小家伙这么小怎么连这事都知道,真不知道这小家伙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我听了,顺他之意:“是啊,结婚后自然要生小孩的,生了小孩又怎么了?”小侄儿依然兴奋:“那生了小孩后,是不是便有很多人来送钟米了(钟米:我们这里的风俗,凡生了小孩的人便会得到很多人的礼物,而所有这些礼物中,要属鸡蛋最为重要了。)我回答:“是。”小侄儿听后比刚才更兴奋:“那样说来,便就有鸡蛋吃了,是不是?”这样说着,小侄儿的口水已经流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我。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家伙想吃鸡蛋了啊,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按我们当地的习俗,凡是生了小孩的人家便要摆宴庆贺,还会煮很多的鸡蛋给小孩子们吃。
我刮了一下小侄儿的鼻子:“你小子可真够馋嘴的,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对了,你弟弟(三哥家的小侄儿)会下鸡蛋,你让他努力一下,让他为你下几个鸡蛋去吧。”小侄儿听了,全然不懂,迷惑着看着:“什么,我弟弟会下鸡蛋,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找他去。”而我,却是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2007.9.5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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