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我的文集《一片斑斓》的首页:
她从远古走来,穿越春秋,跨过秦汉;淌过黄河、长江,飞越珠峰、天山;带着唐宋的余温,夹着塞外的风寒;在大地上寻找那弥久的芳香,从岁月里拾取生活中的一片斑斓;不用华丽的修饰,无须刻意的雕篆;也许她轻浮无华,或许她蒙尘斑斑;虽然平庸,却很纯朴;虽然丑陋,却很真实;虽然笨拙,却很鲜活;因为她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渗透着生活的温馨!——这,就是我堆砌的文字!我的文字我作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舞文弄墨,喜欢摆弄文字。偶尔间,老师用那嘶哑的声音在课堂上念同学的作文,当同学们向我投来诧异或羡慕的眼光时,我才觉得那是真的,老师念的正是我的文字。年少时特别喜欢买书读书,上军校那年,我将一箱自己省吃俭用买下的书锁得牢牢的,叮咐妈妈千万别当废纸卖;妈妈将它放到阁楼上,当我转业回来时,那箱子已成了老鼠的生育地,不知道老鼠们在那里繁育了多少后代,可就是没被人发觉,哦!原来那些老鼠们“啃”了我那么多书,也许提高了“智商”,变得更加狡猾起来!
入伍后,我对文字的痴情不改。没经过军队生活的人,常常把军营看得很浪漫。其实军营里也同其他地方一样,也有喜怒哀乐,也有孤独寂寞,也有苦辣酸甜,也有情感纠葛。那些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有情的兵,常常从我的笔下跳跃出来,跃然纸上,然后寄给报社或杂志社;隔三差五,总有些火柴盒大小的铅字出现在战友们眼前,所以连队上下都戏称为“小秀才”。
揭开记忆中的旧时光,我常常在文字中倘佯。是文字,在那些寂寞的日子里她陪我聊天,孤独的岁月她伴我同眠,成功的时侯她为我歌唱,摔跤的时候她为我抚平创伤。翻开那些退去了靓丽色彩、早已尘封的日记,字里行间,留下了春暖花开的妩媚,闪耀着夏日炎炎的火热,飘逸出秋高气爽的缤纷,跳跃着冬雪皑皑的精灵;虽然岁月的风霜吹得她有些灰暗苍白,可是依然深深地镌刻着诚挚的战友情,绵长的军旅爱;那里珍藏着对军营深深的眷恋,对战友悠悠的思念,一切的一切在文字的世界里,仍然是那么苍翠郁郁,显现出勃勃生气。
真正与文字结缘,还是我从军校毕业后的第二年。那年,指导员升任政治处副主任后,知道我喜爱舞文弄墨,用说服加命令的办法,硬是把我弄到他身边。从那时开始,我真正与文字“结了缘”,常常和着文字吃饭,枕着文字睡觉,抱着文字出差,揣着文字上班,时刻不离,日夜不分。没想到,文字反而与我陌生了,她已不再任我摆布,听我使唤;她变得像雾像雨又像风,看不透亦说不清。那时候,我到怨恨起文字来:——这东西,真怪!咋就叫人堆起来违心,看起来别扭。唉!这也许就是中国的特色——“公文”,那不是我的文字,我不能作主!
回到地方,真想从此与文字一刀两断,没想到咋说也没能摆脱她的纠缠;于是乎,从秘书做到管秘书的人。尽管我有时将文字堆砌得让别人泪流满面,也有时把文字摆弄得让他人喜笑欢颜,更多的日子在笔下生出硕果累累,关键时刻总是能让领导在台上慷慨激昂;我用文字为他人做出了一件又一件嫁衣裳,既华丽又体面,他们一任又一任地穿着往上升迁,临别时,总要拍拍我的肩:“小蝉子,好好地干!”而我,却依然默默地守着那堆文字,一年,一年,又一年!
没错,回头还得好好地干!谁叫你是一个堆砌文字的“泥水匠”。这活,虽不累,却很烦!说简单,其实就是那么几千来个方块字;不简单,她堆来堆去却象迷魂圈;永远也解不透,世世代代也堆不完!难怪有人说:她似山,她如海!纵然一辈子登山不止也不能够到顶峰,哪怕你用尽平生的力气奋力苦渡,回头望望却依然还是在浅滩!我虽不气馁,我仍然在努力!我只想,爬了一辈子“格子”,有一天,我的文字我作主!
“我的文字我作主”,这一天总算被盼来。今天当我坐在电脑前,放飞思绪,任想象的翅膀翩翩起舞,说说心里话,写写心中情;挥洒心中的喜悦,渲泄心中郁闷;无须顾及他人,不必担心搁浅。甜也罢,苦也罢,信手捡来;情也罢,爱也罢,随意铺开。这,就是今天的网络文学,任你在文字里遨游,凭你与文字共舞,让键盘为你伴歌鸣奏,在银屏上演绎冬夏春秋;高兴时,不妨对着远方的朋友,开心地说一句,这就是我的文字,我的文字我作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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