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和女儿一起逛街,给她买了一件绿色的羽绒服,一件毛衣,她脸上笑开了花。无意间进了一间鞋店,“妈妈,再给我买一双靴子吧?”她又看上了一双红色的靴子,满脸的兴奋表情。“不是上星期才给给你买了一双吗?怎么还要?”我有点不高兴,但在公众场合又不好发火。“那是白的,我班的刘云朵有一双红色的,可漂亮了!”女儿眼中充满羡慕的光彩。我转身出了鞋店,“怎么学习不和别人比?”继续向前走,“不就120元钱吗?真是小气!”女儿的脸变得更长了,小嘴也翘得老高,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不肯前行。我回头张望了几次,看到她还是在原地不动,喊了几声,她竟然装着听不见,抬着头在望天,气死我了!我双手拎着满满的东西,雪还在下,地面上很快被白色覆盖,太冷了!我的手将要冻僵了,狠了狠心,她愿意受冻就在那呆去吧!气愤的我只好独自往家赶。边走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有同事和她的孩子来我家里玩,我从冰箱拿出些小孩喜欢吃的东西给别人,她就不高兴,恨不得一把抢了过去,在我如锥子刺般的目光威逼下,她竟然采用了回避方法,一个人躲进自己房间里,也不理那孩子,让我在同事面前很没有面子。
现在的孩子真不好管教,又自私又霸道,我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自认为准确而适到好处。“妈妈,吃我的……”“吃我的。”一阵如小鸟般唧唧喳喳的童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转头寻找声音的方向。在马路对面我家楼下,有一个买爆米花的商贩满脸油光发亮,正忙的不易乐乎。旁边停着的一辆三轮车上,有两个小孩子正伸着手,争着把两颗爆米花给母亲的嘴里塞,“我娃吃,我娃吃哩!”那头上包着头巾,身材瘦小的妇女奋力拒绝着,头摇的象拔浪鼓。
走过马路的我来到她们娘仨跟前,才看清一个孩子的鼻涕马上要过黄河了,他居然还吃的津津有味,“那孩子……”我示意那母亲。她连忙用手去扭小孩的鼻子,大一点的孩子乘机把一大把爆米花送进了妈妈的嘴里,接着是两个孩子的放声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爬在被子上喘气。那被子的颜色已分辨不出了,在我的眼里显得很脏,实在是太不讲卫生了,但在母亲心里,那是她目前能够给予孩子的最温暖的窝,想起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儿,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的眼眶有点发热。孩子的举动让母亲很慌乱,她把孩子的鼻涕在裤子上抹了抹,就急忙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
直起腰来后,她轻轻地拍了拍那个调皮蛋的头,熟练地蹬上了三轮车,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认识她们,那农村妇女一家就租住在我家楼下别人的小平房里,冬天里面没有暖气,夏天房间里热的好象蒸笼。夏天夫妻俩就在工地上当小工,冬天丈夫打点零工,她隔三差五地专门给小饭馆送煤,再帮超市给别人送送货。车上是她的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
我用很重的脚步上楼,气愤的情绪由楼梯向上延伸,通过走路的声音传递给了老公,他早早就打开了房门,“怎么了?女儿又惹你生气了?人呢?”他伸出头向我身后张望,“在大街上乘凉呢!”我没有好气地回答。老公问明了事情原委,穿上外衣就出去了。
我收拾好刚才买的东西,准备做晚饭时,“开门,开门。”外面传来女儿的叫门声。我刚一开门,她把一个红色的手提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便象一条小鱼一样,快乐地从我面前游过,进了她的房间。此时老公也一脸轻松地跟进,“不就一双红色的靴子吗,别人的孩子有,我女儿能没有吗?大人如何不能苦了孩子。”老公振振有辞,气的我说不出话来,“你就惯她吧!”我生气地扭身进了厨房。
女儿在她房间里边试鞋边哼起了歌,我长叹了一口气,对于现在的孩子,大人真是无奈!抬头望见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没有要停要意思,心想楼下那一家人今晚房中的炉火暖不暖?明天母亲出去干活时会不会有一身羽绒服?孩子的脚上在过年时会不会穿着一双新新的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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