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流行感冒又来了,都是一家家的病,这不,丈夫和女儿的感冒刚好,我就病倒了。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传染力太大,还是我的抵抗力特差,反正,这次病得很厉害,班都不能上了。
浑身上下,哪儿都疼,酸疼酸疼,不碰都疼。胆囊炎也空前严重地犯了,胆的部位如有一支锋利的钩子,钩来钩去,钩得后背抽筋,四肢绷紧。后来,头上的神经也被钩扭曲了,一剜一剜地疼。那感觉,就如同将一条水流汹涌的河流,拦腰截断,憋了好多的水,然后,突然再开一个口子,让水冲出来,撞到干涸龟裂的河床和河岸上,那岸被暴力冲刷的感觉一定跟我头疼的感觉相仿。
为了尽快遏止病痛对我的侵害,我只有硬着头皮,大把大把地吃着强力维c银翘片和螺旋酶素片再加上管胆囊炎的药,为这,我几乎弄了个半饱。
在两病的交替折磨下,我终于有了一个新的感悟,我对丈夫说:“原来,都说人得了重病放不下,才使病更重了,其实,谁得了重病时,主观上都不想把病从心里放不下来减轻精神负担,而是那真切的病痛让人生动地时刻感觉到了难受、难忘,才放不下来的。”丈夫点头的同时,也意识到了我这次病得实在严重了,平时,对于那些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我可是一声不吭的。这次我蔫巴了不说,还生出来这么深刻的一个感悟,他真的吓着了,当然,他害怕的不是感冒,是怀疑我的胆囊息肉长大了,他要领我去做b超复查。
他的爱心难却,我只有跟着他来到医院。
我躺在那个不知道躺过多少患者的躺椅上,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让我掀起衣服,朝我的腹部涂了几下凉哇哇的黏糊糊的药液,接着一个如听诊器头的更凉且硬的铁器械,在她的挥舞下,东撞一下西撞一下之后,她就扔给我一块卫生纸,嘴上说:“完了,没什么事,就是胆囊有些炎症。”我急着说:“医生,这几天把我给疼坏了,后背疼得相当厉害,胆的部位几乎不敢动了。”这医生却无所谓地说:“疼,疼也不见得是胆,没什么,哪儿都挺好的。”您听听,我确定哪儿疼还得她说了算了。我说:“您没看到我有胆囊息肉么?我想请您看看它是不是又长大了。”医生说:“哪儿有什么息肉,一难受点儿就瞎琢磨,都这样。”我气得几乎忍不住笑了:医生,我在全国好几家大医院都检查出来,有胆囊息肉,零点八到零点九那么大,它不继续长我就烧香了,它不会自己把消灭了吧?我有这么幸运吗?您再给我好好看看吧?医生依然不屑一顾地说:“不会吧?”不过,虽然不情愿,她还是重新用那铁探头在我的身上划拉几下,就说:“息肉哪有那么大,也就零点七吧,再说,息肉也不疼。”天哪,刚才消灭了的息肉,瞬间就长出来了零点七,我还让她看什么看呢?我迅速从那张不知道多少人躺过的椅子上爬起来,走人。
出来碰到熟人,说了这事,他说:“你够幸运了,遇到农村人来看病的,猛劲儿给你开好药,直开到连回家的路费没有了才罢休。小病给你开好药贵药。”我说:“用一般的药就可以治好,怎么非给开好药呢?”他说:“老外了你?药房根本不进便宜的药,利小。”
唉,我不知道是我病了还是医院病了还是医生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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