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带着也许只有自己才懂的困惑问过很多朋友:当一个爱你的而你不爱的人在你面前流泪了,希望留一个机会给爱时,你会怎么做?她得到了很多种回答,有的朋友说没有爱的泪流的再多,也是节日里的烟花,绚丽只在今朝,可是肯流泪的男人,说明爱已深,机会本来就该留给有爱的人;有的则说,该放弃时就放弃,没有爱的日子既使是极昼也看不到光明,同情害已害人。
她听后,心依然如风雨天气在海上漂泊的小船,辨不清爱的方向。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单新家庭里的人来说,她知道没有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很有主见的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有爱的生活她是死也不会碰的。这些她全知道,可是她偏偏遇到了他,一个爱哭的男人。
在酒吧里遇到他时,他已大醉,在酒吧门口进出的瞬间,他倒在了她的身上。而她顺手扶起了他,并好心地送他回了家,又恰巧将手机掉在了他家。于是,顺理成章地他与她相识了。
事后得知他当时正为一庄到手的生意失败了而苦恼不已。平时很少饮酒的他,那晚醉了,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意外。不过,他说很感谢那次醉酒,因为让他结识了她――一个有金子般心灵的热心女人。
她吸着烟不以为然地告诉他,这是她举手之劳,因为她在那家酒吧唱歌,碰到他,正好是她下班的时间。
就这样,他成了那家酒吧里的常客,成了她的歌迷,在了解她一些故事后,渐渐地成了她的爱慕者。
2004年元旦的头一天晚上,象往常一样,唱完歌他送她回家。在路上,他牵住她的手说:让我来照顾你吧,让我来爱你吧!相信我,我会爱你到永远。
她当然拒绝了他,有过两次痛心失败的恋情,心早就对爱冷了,对爱情心死了。看着他孤单失落的背影,她虽有些不忍,但她是爱情的绝缘体,无爱的回答自然也是坚定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然如故,在等待中也考验着她对爱情的耐性与冷漠。不管她如何地使性子气他,希望他自动远离她,可是都没有用,他不在提要她爱他,也不提他有多爱她,只是每天或每周,只要是他有空的情况下,都会在离她唱歌最近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并坚持送她回家。他说没有爱,只要让两个寂寞的人不孤单也是可以的。当她烦燥时,总是会用严历甚至很恶毒的语言伤害他,可是他忍着,从不用粗声气语回敬她,有的只是会在她能感觉到的地方和最惆怅时流泪,然后只一句淡淡地回答:“因为我爱你”。接着她也就无言以对,平静下来。
心底有个声音总是很轻轻地说:“那眼泪是假的,是天底下最诱惑人的谎言,不要轻信,是男人就不会喜欢总泡在灯红酒绿下的女人,不管那女人是不是一株最孤寂的荷”?
就这样,保护意识极强的她漠视泪花中晶莹的爱,混沌无语中唱歌的酒吧换了一个又一个,他陪他走过的日子也是一年又一年。慢慢的,在数次男人因醉酒和烦心吐真言后,“眼泪炮弹”的威力终于有了效果。
她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但她心里依然不承认是爱,她依然会在和他热情火辣的眼神相撞时,回予冰冷,只是冰冷里有了些许温柔。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心,同时她开始紧张,开始了开头那样的询问,期望找到想要的答案。
然而正当她对自己的心犹豫不定时,他不见了。从她面前犹如灰飞烟灭一样失踪了。就好象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她开始害怕起来,眼前时时浮现他泪眼模糊说爱的情景。于是每天晚上她都会守望在酒吧的门口,期待下一个进来的就是他;每天下班她都会一步三回头地走路,希望背后的脚步声就是他。然而,事与愿违,他真的丢了,他的爱不在眷顾她了,她想。
从此她无心唱歌,无心度过每一个没有他的日子。因为怕他到了酒吧找不到她,从那以后她每天固定地去那个他失踪前出现的酒吧唱歌,只是歌声越来越悲伤。
终天有一天,恐惧和孤独让她泪流满面,她尝到了眼泪里爱的味道和思念的苦味。晶亮而透明的泪在眼中悄然滑下,泪花中清晰地闪现了隐隐的心痛和对爱错失的颤栗。于是,难以抗拒的她腮挂珠泪奔到他的公寓前,抬头望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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