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菱儿,很自然就想起了“欲采新菱趁晚风,塘西采遍又塘东。满船载得胭脂角,不爱深红爱浅红”的《采菱歌》来。一个个采菱姑娘,乘一叶小舟,唱起欢快的小曲,一边以手划水,一边采菱,那真是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江南水乡美景啊。
菱角是我国著名特产之一,主要盛产江南一带,我的家在东北,在那里也生长着菱角,第一次见到菱角的时候是在36年前。
那年的夏天,我在村子的池塘里游泳的时候,发现池塘里有好多的藤蔓,占据了池塘的大部分面积,害得我们只能躲着走。当时,我不认识菱角,我就想,这么好玩的地方,为什么要生长出这种令人讨厌的东西呢?大人们告诉我,长菱角的地方,是绝对不能去游泳的,菱角藤很容易缠住人的手脚,那是很危险的。
打那以后,我就很少再去池塘去游泳了。
但是,孩子特有的好奇心理,却驱使我常常到池塘边走走,看看,我很想知道这菱角到底是什么东西。
菱角属菱科,是一年生的浮叶水生草本植物。夏天的时候,在池塘的水面上,菱儿生长着绿色的叶子。菱角的叶片呈放射状撑开,一片片,根连着根,叶挨着叶,互相簇拥着,嬉戏着,铺得很远,很远。随着风儿吹拂,细小的叶子有节奏地摇摆着窈窕的身姿,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放眼望去满眼的碧绿,青翠可爱。最让人喜欢的,还是菱角开出的鲜艳的黄色小花,亭亭玉立,小巧玲珑,很讨人喜爱。中午的时候,有两只红蜻蜓在小黄花上追逐、飞舞着,玩累了就停在花瓣上小憩。如果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些小鱼儿耐不住寂寞浮出水面,呼吸着新鲜空气,有的小鱼还调皮地用嘴拱动浮在水上的菱角叶子,整个池塘成了一幅动态的,充满生机、动感和活力的风景画。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其貌不扬,并曾经和我作对的小坏蛋。
我喜欢菱儿,是喜欢她的朴实无华,喜欢她内在的品质的。菱角的品种很多。从颜色上看,菱角有白菱、青菱、红菱和乌菱之分。从形状上分,有两尖和四角的,三角的也有,但很少。我们东北池塘和湖中的菱角都是野生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就在那年的秋天,我见到了菱角,像元宝一样的,原生态的菱角。
快秋天的时候,菱角就成熟了。“菱池如镜净如波,白点花稀青角多”(白居易)在池塘粼粼绿波中,阴阴约约隐您会发现许多星星点点乌黑透亮的小东西,宛如无数颗青色的玛瑙,珍藏在青山绿水间——这是菱儿成熟了。我和一群小伙伴牵起菱角藤,把菱儿一只只摘下来。当我捧起菱角的时候,这个小东西,的确没有可张扬的外表,一副坚硬的外壳,黑黑的,两头尖尖的,个性十分鲜明。煮熟后,您就会看到,菱角的肉是白白的,嫩嫩的,放在嘴里是甜甜的,堪称果中洁品,难怪人们把菱角也叫做水栗呢。
在那个贫困的年代,菱儿给我留下的甜美记忆,真是太深刻了。
我喜欢菱儿,不仅是她给水乡带来的幽雅景色,更看重的是其顽强的生命力。菱儿的生长能力很强,只要栽到淤泥里就能成活分枝。一只菱头,自春至秋,可长一百多个头,主茎延伸可达三四米;菱角的叶柄生有浮囊,使叶片浮上水面,不论深水、浅水均能生长。据专家测定,菱角在我国已经有四千七百多年的生长历史了。
我喜欢菱儿,是喜欢她对人类的默默奉献品格,喜欢她。说菱角个宝贝,其实一点都不过分。菱儿“为饭为粥,为糕为果,皆可代粮。”菱角含有丰富的淀粉、蛋白质、葡萄糖、胡萝卜素,以及多种维生素。《齐民要术》载:菱为“上品药。食之,安中补藏,养神强志,除百病,益精气。耳目聪明,经身耐老。”《本草纲目》中,把菱角名称的由来和防治疾病的作用讲得非常清楚。据近代药理实验证实,菱角具有一定的抗癌作用,可防治胃癌、食道癌和子[gong]癌,还可以减肥,没想到,小小的菱儿具有如此神奇的妙用。
再见到菱角时候,已经是今年的秋天的事了。
那天去南胡,在湖边无意发现了飘零的菱角,顿觉眼前一亮,随手拾起两只,一只是两角的,一只是三角的,放在手上如获至宝,仔细欣赏着。没想到,分别了几十年的菱儿,在这里又重新相逢,感觉依然是那样的亲切和熟悉,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看到这个乌黑的小东西,就想起了少年时光着屁股开心地在池塘里嬉戏的小伙伴,想起了采菱时的欢快场景,想到了有民歌唱道的“桃花红来杨柳青,清水塘里栽红菱。姐栽红菱郎栽藕,红菱牵到藕丝根。”的缠绵意境,才有了“菱儿个个相依生,秋水有情醉老翁”的感慨。
千百年来,小小的菱儿,不但饱含着对人类甘于奉献的深情,还为这美好的生活增添了一份童贞的情趣,难怪众多的文人墨客赞美菱角。小小的菱儿蕴藏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古人喜欢菱角,大概就是取菱的音“灵”,期盼能讨个吉利吧。
但愿这小小的,有灵性的菱儿,也给您带去吉祥和祝福!
2006年10月23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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