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正高高的挂着,天幕上没有一点蓝。窗外,那升起来的旗帜就像是风向标。在夏天的时候,旗子是往北飘扬的。吹起了阵阵的北风,它随着风往南飘摆。那全张的旗帜直直的垂下来以后,一会儿向着西面飘动,一会儿又向北飘摆。一整天里的温差变化是很大的,如果风是温差变化而引起的,那么我在驻足的片刻里,就看到了北西南的三面风向。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今年的冬风究竟要怎么样吹了。
在旗帜的拖动下,旗轴与旗杆会发生撞击。清脆的声音连绵不绝,是那么的像按节奏而轻敲的铃铛在响。我屏气而静听,片刻之后,听到的分明是玻璃掉在地板上而发出的声音——单调而剌耳。过了正午才一会的太阳,把我的影子移到了东边。不能凝住流逝的时间,我便把四周的情景定格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刻;任由轻吟低唱般的叫唤声进出于我张开着的耳朵,我要继续往黑暗处赶。光亮一片的空间里的我只感到空气是带着寒意的。
冬天的到来,除了带来了寒流,还带来了干旱。远处,有人照料的花木虽然没有春天的篷勃和夏天的活泼,但并没有褪去绿的基调。而我房顶的天台上的花池,从没有人去管理,在夏天之后,那花草便不再招展。有一片永不褪色的花红叶绿已经植入了我的心底,就拒绝天台上的一片枯黄再加入进来。虽然很想把那生气日微的花捧入到房子里来,但我却让老天继续去照看它们——任由它们自生自灭。结过果的野草在秋天的时候,茎叶就干枯了,以前被它掩盖住的那些花显了出来,贴着泥土生长的青苔也露出来了。野草正在休眠,它在等待着把它叫醒的春天。而这些不结果的花没有草的本领,它也不能撒开脚步逃离开去,只能继续和外界环境对抗;它们紧缩起干瘪了的身子,不理会外面对它们投来如何的眼光,也不祈求谁带给它们急需的水分。
一只蝴蝶不知何时入到了因打开而重叠了的铝合金窗玻璃之中,在贴着玻璃慌乱地拍打着翅膀。窗子完好,它怎么会进入到玻璃夹层里去的呢?我仔细看了一下玻璃窗,原来是窗子没有完全打开,错位下的两片窗门之中就留下了一道窄缝。这只蝴蝶肯定是钻进去的,我在想。我这里没有任何植物的气息,外面正晴空一片,它怎么就进了这样的地方呢?我不解地慢慢的拉开窗玻璃,想将它从看似无物的玻璃夹层内解放出来。可那蝴蝶却似乎不知道一样,依然去冲撞那玻璃,只是怎么也冲不出去。于是我想动手把它放出去,就伸出手去要把它握住,它却惊恐地闪开了。我心里在暗笑道:“你这蝴蝶不过是一只昆虫,被困在人类制作的物品里,就算你再顽强,也是出不去的了,还不让我来帮。”过了一会,我再去握它时,那蝴蝶挣扎着飞起来却停在了我的左手的袖口边。可能是感触着了我的手的温度了吧!“其实我的手温也比你的体温高不了多少。”蝴蝶不会说话,也听不懂我说的话,都只在各自的意想里探测对方动作中的意思。它停在了我的手袖上,也似乎明白了我不会伤害它吧。满布着人的气息的地方里没有可以让它生存的条件,滞留于此只会让它有来无回。我已看过太多的它的同类,因闯入到我这有限的空间,而像枯叶般烟灭。“我得把它赶紧把它解放出去。”我把右手一点一点地伸到蝴蝶上方,慢慢地把五指收拢了起来,没有反抗的蝴蝶便被我握在手心里。蝴蝶是如此的弱小,它经不起各种冲击;在这时,只要我的一个不小心,它可能就会死在我的手里。还好,它在我的手掌里好像也没有过多的挣扎。我飞快地把手伸出窗外,缓缓的散开了五指,那蝴蝶展开双翅便轻轻地飘飞起来。“去吧!飞出了这里,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就不要再回来了。”只有在广阔的自然界,蝴蝶才能自由地飞。我不需要它的陪伴,因为我早已习惯了落寞。
干燥的空气一片寒意,照进来的阳光一片暖意;天台上荒凉一片,窗台上空无他物。如果再过些时日还不下雨,那我就去天台上给那些花浇水,或者把那些会开花的花移到我的窗台上来。也许,它们终究长不了多好,但总不甚于像现在那么衰弱。在天台上,我还看到有一只蜻蜓在那停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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