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猎猎，卷起雪花片片，拍打着凝满了雾气、已经模糊的窗子。

靠窗趴在桌子上，静静地。风似乎钻透了窗，丝丝的寒冷了半边身。午夜的钟声，激起了酒吧里层层的热浪，浮躁已经如烧开的水，沸腾着似乎要席卷整个狭小的空间。轻轻抬起头，把整个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一抹苦笑……

透过苦笑的脸，看着窗外渐渐冷清的街道。几片枯叶，散落在湿漉漉的路上，任匆匆夜色碾压蹂躏。心，如风中翻飞的落叶，突然找不到可以伫立的角落，一片苍茫空白。虽然明白，今夜的等待，依旧会如飘零的落叶，无人知无人识无人感应，可眼睛总是不停地顾盼窗外，可有那苦求的背影。

音乐和着尖叫，在耳畔嗡鸣，但离心，却又是那么遥远。仿佛走在千年的黄河古道上，只有西风但无瘦马，任脚步在漫漫浮尘上孤寂地延伸；又仿佛听到了，峰巅上千年的古刹里，敲起的木鱼声，掀起了阵阵苍凉的松涛在流连……欲望的空气里，酒燃烧了躯体，血液却在渐渐冷却。一次又一次，开机关机。不停地问自己，想要找寻什么？是记忆还是爱情，麻醉的神经就如摇曳的霓虹，已经无力分辨。

轻轻伸出手指，叩打着桌子。仔细辨认着那双眼睛，却只读懂了茫然。烛光摇曳在玻璃桌子上，忽弱忽强。若隐若现中，我看到了寂寞在嘲笑。它在嘲笑什么，是空虚还是孱弱？不想要答案，伸出手用力弹烛花那挑逗般的跳动。蜡烛瞬间熄灭，一股轻烟袅起，桌面已是幽暗一片。仔细瞪大眼睛，一双无神的瞳孔，恐惧地瞪着自己。那恐惧里面，写满了落红，爬满了枫红，更堆满了银杏的枯黄……可是，明明心相思，咋就没有了南国红豆的火热。

怕了，弹指叫过服务生，从新点了一盏蜡。桌子又亮了，眼被刺得眯成了缝。在缝隙中，我看到原来的蜡已燃尽，灯花已枯。它用最后的光，想要唤醒桌子上沉睡的眼睛，可是却只唤起了苍茫的记忆。

在烛光中，举杯干了。把玩着空盏，任思绪飘渺。模糊中，看到烛泪又枯，眼已涩。抬起麻醉的头，四处顾盼——为了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