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翻开相册,看到在漓江留下的那一张张让桂林山水缀饰了我笑容的照片,便会想起芦笛岩。同时,一个扎着羊角辫卖芦笛的小女孩便会浮现在脑间。而想起她,一种莫名的遗憾便紧绕着我的思绪,让一份淡淡的酸涩从心底犹然滋生……
那还是去年暑假的事了。我和同事慕名而去,来到了魂牵梦绕多年的山水圣地——桂林。
桂林的奇山、秀水、幽洞、美石冲淡了我们旅途的劳累。在畅游了漓江之后,又来到了座落在市北郊的风景胜地——芦笛岩。
同事排队买门票去了,我则倚着入口处的廊柱,在无声里回味着象鼻山、伏波山、叠秀峰等处的奇秀、峻峭。正当我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之时,却见一个约模八、九岁,身穿破旧花裙装,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的手里揣着一大把做得精巧别致的芦笛。
“叔叔,买芦笛吧,很便宜的,五毛钱一个!”
说完她抽出一支芦笛在我面前吹了起来。
她吹得那样的专注,清脆的笛音响荡在岩洞口,让一大批游客投去了赞叹的目光。
我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她,在她那张还充满着稚气的脸上,流露出一份天真,一份聪慧。
她很快停下来,“叔叔,买吧!买几支芦笛岩的芦笛回去做个纪念吧!”
她那种渴望的眼神与话语让我感动,可是当我取出几元钱准备给她买几支时,却涌出一大堆拿着同样芦笛的大大小小的孩童。
“叔叔,买我的吧!”
“叔叔,买我的吧!”
我被他们包围了,在那些近乎嘈杂的祈求声里,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该买谁的呢?我在心里反问自己,同时心里猛然升起一种想法:不管买谁的,都将留下一个难结的残局。
情急之中,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大吼一声:“去,去,去,去!我不买芦笛!”
接下来,便是那一堆围过来的孩童慢慢散去,我也从他们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可正当我为这一明智的举动暗自庆幸时,却发现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就这一瞬间,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隐隐的痛。
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了,可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那噙满泪水的双目却常常清晰地在梦里涌现,让我无地自容。
我想,那个郊区农村的小女孩或许家里并不富裕,也许是为了上学才用她那稚嫩的手做出这些精致的芦笛拿去换学费的!
这样想时,不免有些脸红心颤,在这么多人都在为失学少年献爱心时,我却让一个以买芦笛换学费的女孩滴泪……
真想再去桂林,到芦笛岩,看看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我要买下她所有的芦笛!
真的,我想去桂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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