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这样一片草原——草原上生活着一群素食主义者的野狼,它们吃着鲜嫩的肥草,喝着纯净的溪水,生息繁衍着,自由自在地生活着……
突然有一年春天,刮来了徐徐的春风,风中夹带着一缕缕不易觉察的异味儿,但这并没有引起它们任何一个的注意。依然是吃着鲜嫩的肥草,喝着纯净的溪水,自由自在地生活着……
到了夏天,突然狂风大作,鹅毛般的雪片纷至沓来,瞬间四周白茫茫一片,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风呼呼地刮着……
就在这时,一匹匹野狼倒下了。仅仅只剩下了一只。
这只幸免于难的野狼看着一具具无缘无故地死于非命的——同类同伴好朋友甚至与其耳鬓厮磨的“爱人”的躯体,一具具发紫发黑而冰冷的尸体——它禁不住泪流满面……它,含着殷殷热泪掩埋了它们的尸体,长久地伫立在一个个刹那间突兀起来的坟茔前——欲哭无泪,因为它的泪水已经流干。
“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寻找一块‘干净’的土地。”于是,它踏上了寻找“干净的土地”的道路……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只野狼——奄奄一息,步履蹒跚……
“不行,不能就这样地倒下,更不能就这样地死去!”野狼这样想着,也激励着自己。于是,它又挺起精神,扬起高傲的头颅,发出一声长鸣……战斗的号角再次奏响——它又奋勇前行!
白茫茫的雪地里,它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长时间,只是朝着一个方面向前前进着……它的肚儿“咕咕”地叫着,但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雪花儿之外别无他物。它吞咽着自己的口水,但是它的口腔喉咙如火烧火燎般,无奈,它一口口地咀嚼着晶莹的雪花,籍以维持自己残喘着的生命,它发誓要将自己这残喘着的生命苛延到自己找到“干净的土地”为止。
它的四肢开始有些不听使唤,变得有些僵硬。干瘪的肚皮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脊梁骨上——它如一具干尸般,更如一具活着的骷髅……在冰天雪地间“手舞足蹈”着。
一次次,它都险些倒了下去。但一次次,它都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放弃!”它知道,只要自己一倒下去,那肯定永远就站不起来了。它,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不能放弃自己找寻“干净的土地”的信念。
它的眼睛已经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白茫茫的雪地开始在它眼前打着旋儿——它想,自己已经完了,禁不住再次淆然泪下——流出伤心的泪水。
正当它要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它隐约看到了那一座座坟茔里的鬼魂,用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望着它,似乎在对它说:“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我们这个种族啊……”,是啊,在这个种族里——只剩下它一个了。于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它的体内,热血再次沸腾……它,扬起高傲的头颅——发出一声长鸣,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
“呼呼”地风声在它耳边呼啸而过,白茫茫的世界在它的视线里上下颠簸……它,没有了疲劳,没有了饥饿,没有了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用不完的力量,只是奋勇向前的决心……
它,拼命地向前奔跑着。骤然,一个“绿点”清晰地闪现在它眼前——这使得它兴奋不已。也许,那才是它要找寻的地方,那才是它的希望之所在。于是,它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也随着自己速度的加快——那“绿点”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而它的希望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它,终于来到了这个“绿点”跟前。原来,这是一座绿色庄园——庄园四周是铜墙铁壁,将整个绿油油的庄园与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分开,园子里重峦叠嶂鸟语花香……是一派五谷丰登歌舞升平的盛况……看到这些,心里不禁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啊,这才是自己所要找寻的地方啊!
于是,它向庄园的那扇朱漆大门走去……
当它走到距朱漆大门五步之外的地方时,把守大门的两个门神——苍蝇和蚊子,一个手里提着vp70,一个手里握着minisubmachinegun(微型冲锋枪),不由分说地,两只乌黑的枪管已经对准了它的头颅。
“干什么的?还不快滚?!”苍蝇厉声喝道。
“哒哒哒……”蚊子向空中放出了一棱子弹后,又将有点发热的枪管抵在了它的头颅上。
“哒哒哒……”的枪声落下,“吱……”地一声,那扇朱漆大门开了,老鼠踮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老鼠声如洪钟,边走边问,显得很是有些不耐烦。
“管家,您看……不知道从哪儿窜出这个野种……”苍蝇忙不迭地回答道。
老鼠顺着那黑油油的枪管,终于看到那黑油油枪管尽头瘦骨嶙峋的野狼。这时,野狼仔细了看着那个用不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它的老鼠,它突然发现了这只老鼠没有左耳朵——这不是自己救过的那只老鼠吗?它清楚地记得那是在一次外出时,一只野猫正好抓住了一只老鼠,老鼠在野猫的锐利的爪子下呼天抢地地喊着“救命”,它闻声几个箭步窜到野猫的面前,怒不可遏的斥责道:“住口,我们都是同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待野猫正在犹疑的刹那,它硬是将被野猫已经吃掉一只耳朵的老鼠救了出来,从而他得罪了野猫。而被它救出的老鼠瘫软在它的脚下,千恩万谢着,并说:“谢谢您的……救命……救命之恩,他……他日必当……必当涌泉……涌泉相报……”。
当它想到这些的时候,它似乎镇静了一些。然而,当它与老鼠四目相对时,它感觉那目光是冰冷冷的……
“滚!”老鼠嚎着并露出了税利的牙齿。这,是它万没有想到的。但,它已经分明看到老鼠已经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了别在腰间的左轮枪的枪柄。
“你……你不是说……说‘涌泉相报’吗?”野狼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哈哈……瓜毖!是啊,是‘用拳’相报啊。再说了,你也太傻帽了,都什么年月了?”老鼠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什么年月?知道吗?现在不‘用拳’了,现在是用‘枪’。一看你就是个土包子。还不快滚?!”老鼠说着时已经拔出了枪,“咔咔”地子弹已经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悠哉乐哉地瞄准了它的天灵盖……
无可奈何的野狼只有向后撤步,在他转身的瞬间,它看到了在朱漆大门里面:是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里一只只一丝不挂的蛤蟆正在尽情地扭动着腰肢,激情的乌龟也不甘寂寞——脱了马甲,跳起了“钢管舞”……
野狼没有心思欣赏这世外美景,扬走头——发出一声地动山摇般的嚎叫,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野狼拼尽最后一丝力量,用尽最后一口气……终于回到了那个满是同类坟茔的地方。它望着一座座坟茔,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然而,它纵身一跃,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悲哀的嚎叫——撞向那块突兀出来的岩石上……
世界,恢复了宁静。一片片晶莹的雪花掩盖住了那殷红的鲜血,野狼的干瘦的尸体也在眨眼间被漫天大雪所埋藏……
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
然而,野狼的嚎叫声——已经被凌厉的风撕的支离破碎,不知抛向了何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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