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老房子的记忆慢慢闪先在脑海里。房子的记忆,那样久远,又好像那样近。
在我的记忆里老房子很小,小到从前院到后院走路也只要一分钟不到。老房子是很古老的一字结构,四间很小的房子并排着。简单的木制结构,一根破旧的绳子拴着白炽灯吊在房子的中央。
第一间是厨房。厨房的墙都被油烟薰得发黄发黑,还有散不去的油渍凝在上面,粘粘糊糊的,不知道苍蝇落在上面是否还飞的起来,应该可以吧,不然,那里会有很多摆着各式各样造型的苍蝇。
厨房的布置很简单:一个很大的锅放在厨房的东边,一个榆木的切菜扳放在西面,原本不大的厨房因为这两个很大的家具显的更小了。切菜扳上面放着吃饭的碗,大碗摞小碗。
每次吃饭的时候,每个人找到自己的碗。然后一把大勺,把大锅里面的饭舀到碗里。简单的大锅饭,一直吃到我上中学。
第二间是爷爷奶奶的房间。爷爷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而奶奶则比较罗嗦,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过了一辈子。虽然房间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可是爷爷奶奶在那个穷苦的岁月把六个孩子拉扯大,我想也许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三间是父母的卧室。简单的两个大红木箱子,是里面最值钱的家具。两个红木箱子是母亲陪嫁的物品,母亲一直很珍惜它们。一个很大的土炕占据了房间的一半空间。
两个红木箱子一个放在土炕上面,一个放在土炕的旁边。没有放箱子的那一边有一个窗户,窗户上面全部都是用报纸糊起来。只有到了冬天才会打开,打开的时候必定尘土飞扬!
墙是斑驳的,可以看见里面的土砖。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找出一年里面所有的报纸,然后让我们用报纸把墙糊起来。一年一年,年年如此。
第四间是比较大,是放杂物的。可是因为家里的人口比较多,所以一半放杂物,另外一半盘了一个土炕,家里的孩子就睡在上面。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常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有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哪怕很小都可以。
第一间屋子和第二间屋子中间有两棵枣树,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有这两个枣树。俗话说的好:‘七月的枣,八月的梨,九月的柿子红了皮。’所以每年的七月是最开心的一个月。
等到枣子熟了,父亲会端来梯子,然后爬到树上。在上面使劲的摇,接着一个个又大又红的枣子就落了下来。看见枣子落了下里,我们这些早就等不及的搀猫赶紧跑过去拣。
熟透了的枣子,只要轻轻的摇一摇就落了下来。这可苦了我们这些搀猫,一边拣枣子,一边往嘴里放,然后还要躲避从上面落下来的枣子,以免砸到自己。因此往往是一个枣子放到嘴里,就可以听见一声尖叫。
收枣子大概要持续半天,半天以后把枣子放到筐子里面。然后母亲会把枣子风干,调一些好的叫父亲卖掉贴补家用。一些不好的就赏给我们这些小搀猫了。
老房子没有卫生间,估计当初还没有发明出来这个词语。不过几乎每个老房子里面都会有厕所,到夏天的时候,还会看见很多很多白色的生物。因此每次到夏天的时候母亲都会在厕所里放一种白色的粉末,只要有这种粉末那白色的生物就不会跑出来。
后来,因为要修高速公路。老房子拆了。记得拆老房子的时候,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在为老房子的命运感到悲哀。
政府贴补了我们一笔钱,再加上父母多年的积蓄。在我上中学的第二年,我们住进了新房子。五间明亮的大房间,取代了原来窄小的四间小屋。而我也终于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
转眼住进新房子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原本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那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小屋,可是却没有想到在这个雨季看着蒙蒙的细雨,我又想起了曾经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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