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

花生。可以这么说——

她在一个属于沉默的世界里，扮演着沉默的形象大使。

她沉默。因为蝴蝶、蜜蜂无视她的存在，有时野花、杂草肆无忌惮地鹊巢鸠占，有时雷电、骤雨共同的夹击，即使她拥有顽固的抵抗力也不堪一击。带着黑夜的暴雨或白昼的雷电追随泥石而下。她。生命就这样悄悄地……

奔向腾涛涌浪的江河，偶尔托举着她刚怀不久的洁白的幼嫩的“婴儿”。似乎，她那一刹间的举动，是激活我们去共同感受灾难。

在想象中。我坚信。

她是这样告诉过我的：生命的开始和结束，从容地面对一切就算好了。

她。

活着的时候。

低矮。

不招染谁，不嫉恨谁。

当自己的鲜花自己静静独自欣赏时，却不是那顾影自怜的模样。

而她的芳香，谁能闻到。我？你？她？

不！是她自己。之所以她才一向的沉默，因为她是那样的胸有成竹。

她的壮美蓝图不是悬挂天空任人美赏的，而是在人们的想象的未知区域里静静地绘描。

倘若。

在一个不成熟的时机里，你如把她的理想蓝图揭露。那么，她宁可死去，也不会让你愿望得以满足。

突然。

有一天，她带着一群孩子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有所不知，她是带着最后的热泪当着奶喂养着她那几个发育不良的孩子，她的忧伤和遗憾一一显露在她那暗淡的黄色的脸上。

一路上，她总是摇头，不语了。

直至我们带走她的孩子。

她才最后这样地着孩子说：“每一个勤劳的农夫都是善良的，不管慈祥的农夫把你们再播种在肥沃或贫瘠的土地上，你们都应该不胜欣忭地接受农夫馈赠母亲寄托予你们的第二次生命，应该从牢笼里走出来，面向农夫展示收获的爱心。”

此刻，突然想起了许地山。

想起了凡事不张扬，不可顾盼自雄。

又想到了这么一句：世界之大而博，没有一块不让我们去播种心中的那粒花生的土地的，大胆地种下去吧！只要你是勤劳，只要有心，心便会与花生萌出一丛属于付出就有收获。

《右手》

右手。

用右手举锤，沿着石头的纹路，雕刻一个米开基罗。

让右手在坚硬的石头上一步一步走出生命的轨迹。

这是。

这是。

这便是右手想要的。我知道。

右手能在暗夜里击碎强光。

这是我右手所正要向每一块肌肉借来力量储蓄于手心。

待满后，便在稿纸上空舞动笔。

从黑到红到光明。

从一九八三到不能呼吸的那一刻。

路过的风景，右手停着的时候，是在思索前路的那拐弯处背后的路，是欣赏人生。挽住诗意，他就让之归流于心灵的海洋。

他看着左手，告诉与左手一个有着纷乱的、下劣的、崇高的世界和关系复杂的生活，和一双双陌生的眼光如何去识破。

但。左手。

他莞尔一笑，低头不语，不显羞涩。

右手。左手。同一条生命中持着不同的态度和灵魂。

严冬时。右手想到的是绽放的梅花。而左手？

他想的是手套和火炉。

在生活中，右手想到的是，在海浪中翱翔的海燕，他不求海水宁静，而急求巨浪快来，从中锻炼自己更加勇敢。而左手呢？

那我们来看。

在同一块田里劳作的右手和左右。

右手在不停地扯草，或舞动镰刀，而左手。

你们瞧！他在那里叼着一支烟，悠闲着，悠闲呢！呵呵！很怪吧！

2007-11-30晚

江西·南康三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