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太爷那时代还没有交通工具,无论去多远的地方,平民百姓都是以步伐行走。
太爷年轻时,与同村的同乡去邻乡办事,一路都是山路,来回要几天的行程,经常方圆几里都难有住户,走到天黑的时候,俩人都走累了,可还没看到有人烟的居住。还好,月光算是明亮,直到一更了,俩人方才见前方有一户人晓,微弱的灯光透出窗外,这下俩人可高兴的,小跑着前去敲门借宿。
“嘟嘟嘟……”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
“大娘,我俩从洋港村前往黄源乡办事,天色以晚,赶不了去路,想在此借宿一宿,可否行个方便?”太爷问道。大娘也没吭声,点点头把两人请进屋。屋里收拾得还算整齐,好像只有老人家一个人住,简简陋陋。
一会儿大娘从灶房里端出了两个素菜,两大碗饭:“家里没什么好吃的,随便吃点吧,等下早些歇息。”说完就进了灶房。俩人早饿得咕咕叫了,哪管什么好菜好饭,大口大口的就吃完了。
大娘忙了一会出来,把俩人领进房间。房间布置的还不错,太爷看到床上挂着把猎枪,觉得有点疑惑,必竟是在别人家借住,也不好意思多问。
“你们也累了,早些上床歇吧。”说完大娘转身又进了灶房。
“这老人家怎么阴阴的,也不太出声…”太爷心里念叨着,不过真的是累了,甭想那么多,两人爬上床一人一头,倒头就睡。赶一天路实在是疲倦,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三更,灶房有干活的动静,太爷睡得朦朦胧胧的,听到有响声,顺口对同乡说,“这老大娘这么晚怎么还没睡觉,不知道在忙什么?”同乡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动静似乎越来越响,太爷是个很精醒的人,有了响声一点睡意都没有,踢了踢同乡:“你有没有觉得这老大娘有点怪啊,这么晚还在忙,灶房哪有那么多的活儿!”同乡翻了翻身,用被子捂住头睡他的。
一阵子后,响声还是没停没了的,灶房的响声慢慢到了堂前(前厅),声音近了许多,也清晰了许多,好像忙得不可开交一样,有搬凳子的声音,有拉桌子的声音,有扫地的声音……
太爷再也睡不着了,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要进房来一样,太爷突然感觉到有点害怕:“不对啊,半夜三更的,难道……”不敢再往下想了,急忙踢着同乡:“醒醒啊,这屋子不对劲啊,你快起来。”太爷轻声的喊着同乡。
房门像是被风吹过来一样,“吱…”门开了的声音,一阵凉风透了进房,太爷打了个寒战。
房内一会儿衣橱的开门声,一会抽屉的抽拉声,一会木箱的开关声,奇怪的响声在房里反复着忙着,就是听不到脚步声。
太爷吓得用被子罩住头,身子直往同乡那边缩,全身冒着冷汗,不听使唤着哆嗦着,使劲的推着同乡。
同乡被太爷推得还是半醒半睡着,好像有听到响声的同乡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到床枕下的火柴,拿起来划了一根,半睁半开着的突然看到眼前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开他床边的柜,脸上青绿得可怕,阴森的直觉渗过来。
“啊——”的一声,同乡惊恐的叫起来,火柴也扔在了地上,这下人也清醒了,房里黑漆漆的一片,突然一片宁静,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搂着,怎个房间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牙齿控制不住的疙瘩起来。
“嘟嘟嘟……”几声敲门声,两个大男人抖得更厉害,吱都不敢吱一声。
“是我啊,开下门!”是大娘的声音,俩个人这才抖起胆量裹着被子一同去开门。大娘端着油灯走了进来。
“你们害怕不?”大娘说道!俩个大男人这才晃悟!
“大娘,你实话告诉我们,这屋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这床上挂把猎枪又是什么意思?”太爷神情恍惚的问着。大娘深深的叹了叹口气!
“唉!你们听到的响声是我儿媳,去年儿媳有了身孕,我儿去山上打些兔子来给媳妇补身子,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就这么根独苗,老伴去得早,前段时间,儿媳发动要生了,可生了三天都生不出来,带着肚子里的娃也随我儿去了。至此以后,每三更我儿媳都会回来,忙到鸡叫才走,这就是我儿与儿媳的房,为了不让她上床,我就在床上挂把猎枪。”说着,大娘的眼泪就抽泣起来。
晚上,太爷和同乡睡在大娘房里,三个人挤在了一床,虽说挤了点,也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清早起来,太爷与同乡在大娘的带路下,去大娘的儿媳坟前烧了些香纸,也就继续上路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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