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发展与时俱进,看过十年前公刘先生写的一片杂文《梦见“公”脸》,里面详细分析了挂着“公”字招牌的人的某些身体器官的作为。
说南通市为了几张公仆的美容发票是否应该报销争论了起来。结论是身为国家的人,脸自然也是公家的脸。脸盘子是美是丑,事关国家形象非同小可。有魅力有性感的脸,与上级办事方便,与同事关系融洽。这样就等于为公事把自己的脸拿出来了,应该算无偿奉献,或者说是公事借用了私脸。而且在官场上,还要时不时经受“面不改色”的考验,扮演“皮笑肉不笑”的痛苦,装出“一脸媚笑”的可怜,这是多大的代价,其中有多大的风险!按市场经济原则,凡属租赁概须付酬,没跟你们要租赁费就不错了,只是把脸美容一下,难道还不能报销?总不能把自家脸贴进去还要贴钱吧?如此想来,这私脸一旦公用,那相关的一切开销,自应贯彻有偿服务原则,这才是正理,也确实很有道理。
接着,公刘先生在梦里形象的刻画了公脸、公肚、公脚、公耳的一幅幅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唾沫四溅,或嬉皮涎脸的样子。让人闭上眼,就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公仆形态。不过如今看来,十年前公刘先生的这个梦,在当今的年代却有些落伍了。
前一阵子,知道海峡那边总统夫人的内衣内裤都是动用总统特别费开支的,让我们知道了不仅总统本人绝对“大公无私”,就是总统夫人也可列入“天下为公”的楷模范畴。
至于大陆这边,这样的消息当然不会让百姓知晓,可就从一些公开报道、不容置疑的小事来看,这公仆们“公”的程度和范围也很够让人大开眼界的。
第一件事是“公肺”:高级公仆咱没见过,省级公仆倒是领教过一回。那是在闹风潮那年,某省委书记大人屈身到某大学处理事端,该书记历来以能言善辩著称,在台上也颇有亲民形象:拿出自己的万宝路递给前排的学生。就在这时,一位学生提问说“感谢书记招待的洋烟,让我们开眼了”,又问“书记每天抽多少烟?”“一包烟的价格是多少?”“书记的工资是多少?”等几个问题。书记都很潇洒回答了。可结合起来一算,傻子都算清了:书记的一个月的全部工资还不够书记半个月的烟钱。结果这位口才很好的书记居然三分钟哑口无言。于是,咱也和学生们一道,知道了书记的烟原来是姓“公”的,因为那是为专门伺候书记的“公肺”的。设想一下,公仆把生命都交给党了,自然也包括肺。于是肺需要的一切自然也属于“公”的范畴。
还有“公脚”:曾闻某大学校长带着客人泡脚,回头洗脚的帐目也进到了报销的单据里了。这次当然不会再有像十年前美容费是否报销的争论。因为不管是校长的脚,还是到学校检查的客人公仆的脚,毫无疑问都属于“公脚”了。
如果说这些事情百姓还可以理解的话,有些就不是一般百姓能想象的了。例如“公床”:对百姓来说,不管是自己睡觉的床,还是床上的“物品”都应属于绝对隐私范畴,绝对不肯也不愿被人共享,就如俗话说的“书如妻妾概不外借”。就是偶尔曝光,也一定会闹的血肉横飞,至少也鸡飞狗跳。可对公仆来说就大度多了:公仆姓“公”,和“公”对立的是“私”,就要狠斗一闪念,可是和“公”配套的是“母”,想来公都公了,母也跟着公了吧。于是自己睡觉的床以及床上和自己一起睡觉的所有“床上用品”也就可以共享了。不信,你一定听说了郎舅公用一个情妇的奇闻,这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当然,这样的特色在十年前的公刘先生来讲,大概还闻所未闻的,所以就漏掉了。毕竟在公仆看来,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刻开始,就把一切都献给革命了,当然也就没了什么私有财产。不管是自己的情妇还是别人的老婆,是送上门的黄花大闺女,还是大街上拉来的职业妓女,只要腰带下面的玩意有需要,那就是革命工作,都可一样对待的。因为这也是公仆的革命工作的公务的一部分。
床和情妇可以共用,也就更没什么不能共享了。例如“公用检讨书”。设想一下,台上的公仆们日理万机,运筹帷幄,一生都在考虑党和国家的存亡大事,自然不屑于被一些文字牵扯精力。讲话的稿件自然有秘书代劳,电视上的录像有精心剪裁,与群众握手自然都事先安排,就是录音棚里的热烈掌声也可假拍加扩音。只有这样,才能让公仆满身的“公器”保存更多旺盛的革命精力,用在更“公”的关键时刻。可一旦双规,忽然没了这些帮衬,实在寸步难行。其中最要命的大概就是一定要自己写份检查了。这差事实在困难,于是几个公仆“公用”一份,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回头再看公刘先生的疑惑:“公之为公,其根子真深不可测,休想动摇吗?莫非到末了,反而剩下那些无权将自身器官分作公私两大体系的可怜虫们,倒要落个无理取闹,围观有罪的下场吗?”不知道十年过去,公刘先生是否已找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反正自己心思,这答案还真困难。倒是这些公仆们的公事,还在这样与时俱进的发展着,咱也最好缄默,不要成为老先生担心的“无理取闹,围观有罪”的一分子!
反正自己没答案,倒是因看见了公仆们的这些公事,甚至写了出来,让心里还是很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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