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的时光,可能是一个人的一生中最灿烂怒放的一段时期吧,不光是因为那些五彩光环的笼罩,是因为青春,就象是一棵葱郁的树,正值明媚的春天,没有一颗叶子有凋零的迹象。而那晨钟暮鼓,树阴草地,青石幽径,湖水凉亭,处处留有我们青春感怀,快乐忧愁的印记。
初入大学的校园,是一种三年苦行僧般的高中生活后的放纵,我的心情不再是沉重的,从偏远的农村走入这繁华都市的一隅,我的人生毕竟照进了一缕多彩的曙光,而每天面对初升的太阳,我都会长长地舒一口气。
而当熟悉了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坐在阶梯教室里我的目光不再光盯着黑板的时候,起初那种新鲜的感觉,慢慢地淡出了我的生活。
而校园里的另一种风景,又吸引了我很多的目光,那就是那些成双成对的恋人。
因为一般大学里都不会反对谈恋爱,所以,在教室里,在餐桌旁,在草地上,在树林间,很多男女同学就那样光明正大地依偎在一起,而别人的目光也换成了一种艳羡。
对于两性间的情思与爱慕,每个人都曾经经历过,对于在我们生活中出现的异性,总有一些会引起我们青春的萌动。在一些目光的交织中,如果有缘,两个人或许会共同度过这段人生中最灿烂的岁月,继而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经历人生中的风雨,直到老去;如果无缘,那个他或她只是留给了你一段青春的烦恼,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你会想起那个曾经出现在你的梦中的人,也或许那个人在你的脑海里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我的脑海里,总会想起梅,因为她就是那时出现在我青春的梦里。
那时我和梅同在一个城市里两个不同的大学里,那时一个城市里不同的大学间经常举行一些老乡间的聚会,我们便相识了。交谈中,我们发现我们的老家相隔其实不远,只是高中是在不同的学校里度过的。
梅是个性格比较活泼的女孩,在聚会的时候她永远是主角,而我相对比较内向。每次相聚的时候她对我说的那些调皮话,都会惹得我晚上失眠很久。这时候,那种青春的情思占据了我很多的时间,当这种情思一点点在我的心里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想,在某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我会放下心理上的自卑,放下少男所有的羞涩,说出那个爱字,而不去管被拒绝后会有的难堪的境地和对于自尊的打击。
但是,还没有等我酝酿成熟,我却发现梅的身边多了另一个她同校男老乡的身影,聚会的时候他们经常在偷偷私语,她也是一脸的灿烂,而聚会后他们两个结伴而行,显得很亲密的样子,我的心也好象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我想:无论我有多少的爱意,好象都没有机会了。那个时候,心里有的那点自卑心理终于变得无比巨大,使得我放弃了原来的那种冲动,回归了原来的轨道。
现在,我才明白,我的那种回归,终于错过了给梅幸福的机会,虽然我倒是觉得我的生活还算是幸福的。而不久前的一次见面,让我的心里有了很深的悔恨。
那是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在梅来之前,当我听说她要来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厉害,默默地坐在那里,想象着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梅来了。当一一寒暄握手到我的时候,她一愣,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我微笑着,她也是。整个聚会,我们被一种热烈的气氛所渲染,没有多余的时间互相询问彼此的情况,只是我有感觉,这次聚会让我们失去多年的联系又重新连接了起来。
当分手告别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示意梅留下彼此的电话号码。梅迟疑了一小会,很快从她的嘴里蹦出了一串号码。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们互发着短信,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对方的情况。从梅回信的字里行间,我读到了悠悠的哀怨。我问她:你快乐吗?是否能感觉到幸福呢?她用沉默回应。好久,她才反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也沉默。
我能怎样回答呢。我是一个对生活没有什么太高要求的人,我只是在平静地生活,我用一个小人物所有的努力在演绎我生活中所有的角色:一个父母眼中孝顺的儿子,一个家庭中尽责的丈夫,一个有着浓浓亲情的父亲,一个不善言谈却很尽职的员工,一个社交中值得信赖的朋友。至于幸福和快乐,应该是一个生活在世上的人应该有的,虽然生活中有时候会给你一些与幸福和快乐相反的事情。我接受生活所赋予我的平淡是真,我也保持着所有对于生活的美好愿望。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梅见面了。我们边吃边聊。
梅说,在大学的时候,她就爱上我了,后来毕业以后,她也知道我的工作单位,但是,可能就是造物弄人,她一直想我或许哪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我也是阴差阳错,虽然对她也有思念,却想着或许她有她另外的幸福吧。于是,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的两个不同的角落,我们各自生活在各自空间里,就象两颗遥遥相望的星星。她说,结婚的时候她已经是大龄了,依照父母的心愿才匆匆结婚,那时,她觉得可以先结婚后恋爱的,但是,却总觉得和她的丈夫培养不起多少感情,婚前的那种活泼的性格在结婚一年后就发生了变化,而随着孩子的降生,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孩子,也只有和孩子独处的时候,才可以看见那种本质上的快乐。
看着梅那双不再清澈的眼睛,我不知该怎样去抚慰她。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婚姻根本不值得留恋,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人,却很难做出放弃的选择,因为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牵绊,再说了即使人生能够象打牌那样重新洗牌,你是其中的一张“黑桃皇后”,谁又能保证抓着你的那个人就一定能挣一个“头客”呢?
我问她:在大学里的时候,你和那个男老乡是怎么回事?
她说:什么也没有,是你想多了。
我说:那时侯你怎么不给我一点暗示?
她说:那时侯我还是少女啊,总得矜持一点吧。
我们都笑了,但是,那是苦涩的。是少男的自尊,少女的矜持,就这样让太多的幸福从自己的手边遛走了,所以现在才会有很多人生的变故和沧桑,还有现在这些无言的唏嘘。
她说:或许我们真的无缘吧!
我无语。
所有的故事,好象都可以用“有缘无缘”来做最终的评判,而且百试不爽啊,哈哈!
最后,梅又问了一个让我回答不清的问题:你说,人为什么非要结婚呢?
我真的也说不清楚。想了一会后我说:那可能是大多数人都那样吧!因为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生活的,我们也得跟随着,如果不这样,你就会游离在这个社会的边缘而承受一些另外的压力。
她不置可否。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了一起。一切发生的很自然。在床上,她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猫,任凭我的摆布。当我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除了那样的一种颤抖的拥抱以外什么也没有,她就那样微闭着双眼躺在那里,有点机械承受着我的动作。事后,我们就那样安静地相拥着都不敢轻易说话。
我不敢询问问梅内心的感受,也不敢问她为什么如此冷淡,因为我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那种“荒芜”,我也无力改变什么,生活有时候就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索性就不理了,让一切都随风去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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