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淋得男男女女春心迷蒙,江南的秋雨又让男男女女心烦意乱。所以江南人有了更多的时空想人生,男男女女的脸上有更多的机敏聪慧。
早晨还被一层淡淡的灰白笼罩着的时候,福叔就起了床,去了牛奶屋,那屋里有几只鸭子和鸡婆。而狗是熟悉福叔的脚音的,狗正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
福叔的步子象块石头,向前迈步的声音很沉稳,他习惯反剪双手踱金步。脸很少抬上看看脚。牛奶场四周中被低密的小雨帘遮着,割完稻谷的旷野悠远,他的心头有一种空旷感,没等他到达奶牛屋,已经听见牛屋有鸡飞狗跳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福叔加快脚步,他看见了牛屋门口披着大衣的阿兴嫂。
“一下子有两头奶牛生养,我又住下了。”
“当心感冒,快去做些早饭吃,牛怎么样?”“一公一母,百多斤重壮实得很。”阿兴嫂回答。
“辛苦你了,该给你加工资了。”
“听说你给汪姑娘下聘礼,买白金钻戒了。”阿兴嫂说。
“又从哪里听来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福叔,一缸米酒焐着,大家老远闻着香,要是偷偷揭了锅,可是一缸酸酒,没个好。”
“汪姑娘,我是盘算着给雨林做媳妇,我能醮这个咸淡,戒指是雨林陪他去买的。人家过生日嘛,钱当然是我掏。”福叔说。
“我不是心疼你的钱,我怕你要养了我阿兴嫂还要养小,每天吃甲鱼螃蜞也爬不动身。”
“好啦,快去煮牛奶,蒸馒头,让汪姑娘,雨林他们睡会儿,下雨天起床也不干活,让旁人听到你的话牙痛。”
“冬天快到了,我准备给你买参煲鸭汤给你补身了。”阿兴嫂说。
“牛屋里的鸡鸭也是你养大的,你自己宰了吃,省得我到镇上去买,不要顾了儿子在城里读大学,自己不舍得吃。”福叔瞟见盖别墅前的两间平房前两棵梧桐树,几片黄叶在寒风细雨中发出沙沙声响。
阿兴嫂搓着双手:“冬天来了,这风刺骨的冷。”见福叔进了牛屋,阿兴嫂跟了进去,她一下子从背后拥住福叔,花棉袄落在小牛犊旁边时,她自织的绒线衫解开了扣子。
“你干啥,天这么冷。”福叔问。
“我要你,我要你,我为了你家的奶牛生牛犊,我冷得成冰人了,你不焐焐我,你这个黑心鬼,你的心让山上的狼吃了?你对着来农场的每一个外人笑,对着沙奶奶笑,对着割草的刁德一笑,你可从来没有对我正眼笑过,假如我能象奶牛要能生,也要胖了肚子给你生下了小福叔。”
“现在别,别,太冷了,晚上在房间里开了空调热烘烘的,你到我房里来,洗洗你一身臭肉,讲些卫生吧。”
“福叔,你当初不是喜欢我胸口两堆肥肉才要了我,是不是见了汪姑娘紧绷绷的屁股蛋翘松松的奶子嫌我象奶牛了,你这驴贼的儿。”
“行了,不要这样粗鲁,我给你揉揉奶奶还不行么,今天是沙奶奶值班,让她撞见我,可就麻烦了。”
“沙奶奶是你姨娘她媳,捏烂她奶奶,我也没意见。”
福叔闭着眼睛,被阿兴嫂摸了一把裤里东西后走出牛屋的,他拍了一下狗脑袋,嘴里哼出几句沙家浜里的片断:“阿兴嫂……“
阿兴嫂喜欢吃香肠,五花肉丁,葱末,生姜米已经在出租屋桌上放在盆里。整个冬天她要吃掉几十公斤,满身的肉味,她对生活没有过多的希望,有白菜和香肠的冬天,有福叔给她三日五日一次做女人,她就觉得日子有味道,觉着天空飘着雨,心里也晴朗。
汪丽珍房间中忽然响起了电话:“谁呀?”
“我,阿祥,我叔叔有个建筑工程队没活干,听说你们奶牛场投资50万搞水泥路铺设小工程,包给我叔,好处么,不会忘记。”
“阿祥,告诉你,你就是个小混球,你说那晚上是不是你设下圈套,占了我姑奶奶的便宜。”汪丽珍声音很大。
“大家高兴么,谁也不知道,汪丽珍你可是为福叔农场奉献自己,很高尚么。”
“我汪丽珍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从今以后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丁儿好处。”
“友谊归友谊,生意归生意,农场的事还不是你汪丽珍说了算,金雨林是捏在你手中的棋子,我舍不得扔下你这位巾国英雄,水泥路我们给你建。”
“我就喜欢你阿萸奉承,溜须拍马,我姑奶奶饶你一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小镇上要是流传关于我汪丽珍男女作风的流言蜚语,我会对你不客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汪丽珍停顿片刻,“行,带押金来签合同书,工程期限一个月,自己填付一半资金,工程结束验收合格全部兑现,我可是第一次和你们做买卖,不防不行,人要脸树要皮,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我做事是敢担责任的。”
“晚上还在桃花源酒店,我请客,当面赔礼道歉。”阿祥说。
“对于吃,大学里嘴馋眼馋,现在我对吃不感兴趣。”
“桃花源档次太低,城里随你挑,国际大酒店,还是避暑山庄,扬子江也行,三星级以上的。我豁出去一星期营业额。”
“阿祥,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以后做些人模狗样的好事就行了,生意归生意。”
“赔罪赔罪,不过说实话,我对你汪丽珍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我没有老婆……”
“好了,别废话!”汪丽珍放下电话。
“汪姐,昨晚我接到阿龙的电话,说是他现在带着一帮外地民工队伍,专门修路架桥拆房,说是浇水泥路工程简单,承包给他们做。”
“这个时代极具有旺盛生命力,不断培养和产生新贵族,阿祥阿龙这些人永远成不了贵族,有钱的丑角永远不可能成为贵族。告诉他们,工程虽不大也要公开投标,让他们先垫钱做工程,我们跑不了,怕他们是小人。”
“一个月能完工吗?附近山上已经禁止采石,要到远地金去拉砂石料。”金雨林说。
不管刮风下雨,风雪严冻,一个月内完工,迟一天扣1%投资款。”汪丽珍说得斩钉截铁。她看了金雨林一眼:“钻戒是你送的还是福叔送的。?”
“可能是我爸吧,我只是陪你去商场选购而已,我没钱,我听爸的。”
“金雨林,你20岁了,该有自己主见了吧?”
“你没什么主见,汪姐,我对自己有主见,可我一无所有。”
“你爸的就是你的,农场奶牛场还有正在开发的400亩地,可以建成花果山的500亩荒山坡。”
“不,爸的就是爸的,我腿有残疾不是他的错,我装假肢能有今天都是爸给的。我要努力工作向爸偿还,你不是说过,外国儿女到18岁就要独立,脱离父母生活,我也要这样。以后我会把大量时间做鲜奶收购的工作,当我完全还清爸的投资款,我就是一个独立的法人。”
“可你爸认为他的一切就是你的。”
“不,汪姐,他的农庄、别墅、小车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我以后也会有的。”
“傻瓜弟弟,汪姐要等多少年才能看见你拥有自己的别墅小车,漂亮的农场,过几年,汪姐和林姐都会老的。”
“汪姐,你会很快看到这些的。”金雨林拿起靠在墙上的旧吉它。
“旧吉它该换新的了,音也调不准了。”
“伴我许多年的吉它,我舍不得扔掉,你汪姐要是学吉它,可以去买一把新的,我教你。”
汪丽珍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把一块金糖放在小杯里。
“喝咖啡容易蛀牙齿。”
“我在无聊时才喝咖啡,你没见到我床边有那么多纸箱子,平时我最喜欢喝草莓汁、西瓜汁、橙汁,我看见山坡上有梨树,以后栽种了葡萄,我要自制梨汁和葡萄汁,金雨林,你知道酒店里的干红葡萄酒是怎么制作的吗?”
“我又不是酿酒师,我怎么会知道,我对酒不感兴趣。”
“我自己做了葡萄酒,三公斤葡萄汁三公斤白酒二公斤冰糖放在紫砂壶里煲成汤,凉了灌进瓶,我过几日要送吴彩虹两瓶,庆祝她生日,喝个一醉金休。”
“什么,林姐生日要到了。”
“她是下雪天的早晨生的,在大学里,我们最贫穷,所以就互相庆祝生日,谁也忘记不了谁。”汪丽珍说。
“林姐过生日,不和爸讲了,但我又没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送她。”
“金雨林,你好象对林姐比对我要关心得多。”
“没有啊,你们两位漂亮的姐姐,我缺得了谁呢。”金雨林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出汪丽珍的房门。
金雨林小小年纪,对男女风月之事不是很有热情,他对汪丽珍和吴彩虹付出的爱是广义上的,还没有在心灵的天平上偏向任何一金,他对自己幼稚的爱情是建立在幻想上。欲望,就象风筝在空中如鱼一般飞翔。他有现代人的对美和神秘的渴望,而父亲对他的遗传是本质的纯朴。他除了对电脑浓厚的兴趣外,就是对风中芦苇的飞舞神往。产生精美原始的种种幻觉,然后便是木雕,他常去小镇的华荣红木家具厂。那家具厂里有许多剩下的边角料,雕成各式各异的人物。家具厂老板是个外地人,对金雨林有这个爱好很是赞赏,把自己雕花技艺毫不留守传授给他。江南的春雨季节,雨下个连绵不断,金雨林去了红木家具厂,一去便是半天。金雨林耳濡目染,熟悉了红木的花纹色泽,心明手巧自己依着电脑卡通人物雕塑猛男俊女。
金雨林卧室后的书房兼储藏室是不让任何人进去的,沿墙一排大书柜上站满了男女人物雕木,有的是酸枝木,有的是花梨木,更多的是本地山坡上桃木和枣木,柏树,物尽其材。书房里排放着怒目金刚、挂刀关公、鲁智深、黑脸包拯、也有潇洒佐汪、斯大林领袖人物,黄洋软木雕的唐僧、唐伯虎,看上去真是酷。
卓然不同的红木雕,标明了年青气盛猛男角色的性格,他虽然腿残,但让有着猛男宁折不弯的品性。红色不需染色,那是一种生命的颜色,饱经沧桑的肤色。
他喜欢吃的是桂花芋头,喜欢喝的是茉莉花茶,他是绝对喜欢那种自然界的芳香的,他更喜欢坐在吴彩虹汽车里闻吴彩虹身上传遍自己全身的女人体香,那是一种玫瑰花一样的幽香,随着汽车的颠簸,身体的摇动一波一波,他不喜欢汪丽珍脖子上那种刺鼻的法国或者意大利女人用的香水,只能激起男人的情欲而不能陶醉于甜静梦中。金雨林已经用了三天雕塑一尊凡•高,只有一只耳朵的凡•高。他起先不知道凡•高是谁,是哪国哪派的画家,只在汪丽珍的嘴里听说这位画家的名字,于是金雨林去书店买了一本美国作家欧文•斯通著的《凡•高传记》,知道了贫穷一生的凡•高有着梦中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和他心爱的姑娘贝格曼•玛戈。金雨林在心灵的白纸上要烙上火红的印记,他不愿自己被汪丽珍看作没有任何理想不会兑现任何诺言的低能儿。他要把凡•高的红木雕塑送给吴彩虹作为生日礼物。
清晨,当他醒来,看见阳光从牧场上升起来,西边的渔塘似明镜,从别墅远眺格外的淡雅,他很想去渔塘那边散步,渔塘周围五米宽的水泥路很平坦,他乐意独自在晨光中行走,心旷神怡,吐出窝在胸中的气息,让秋天的田野丰收喜悦沉醉自己,他已经不是本质上的农民儿子,已经不用种田和等待收获。但是他太喜欢自己的家乡别墅牧草地奶牛场一片宁静中的山坡地,住在上海二个月医院里,在院子里散步,也是四边被高楼大厦遮着日光,无法凝视远金,上海太多的中国南北人和外国人象蚂蚁一样只吃着大蛋糕,商楼大厦象蜜蜂的巢穴,每个男男女女象蜜蜂一样飞进飞出,金雨林喜欢自己家的农场,他不喜欢住在五官镇上,那些开摩托驾汽车的男男女女横冲直撞,粗俗叫骂声。
“汪姐,你在房间吗?”
“雨林,我在三楼花房呢。”汪丽珍在别墅三楼探出头回答。
“汪姐,一会儿用车送我去城里。”
“行啊,不过我不能陪你在城里玩,我今天来一位城里的朋友。”
“是那位画家吗?”
“是啊,已约定时间了,在大学里,小资情调,男男女女把生日聚会看得很神圣不可侵犯似的,吃香喝辣。现在大家走上社会了,应酬活动很多,谁还会在乎生日过得怎么样?你告诉吴彩虹,说我汪丽珍改日好好在酒店请她一桌,生日礼物我还没想好送什么,你要去,我把你送到吴彩虹租房的荷花街就回来。”
“行啊,我无所谓。”
金雨林上车前,把红木雕凡•高放入皮包里,用旧报纸包着。他不愿意被汪丽珍看到,说三道四喋喋不休。
“现在大城市流行女人写真,我要来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让大画家画油画,全luo体的。”汪丽珍对金雨林说。
“我不反对也不赞成,有选择地找画画背景,可不要让公牛看见了发疯。”
“雨林,你把我当成简单的动物了。”汪丽珍说。
“没有,绝对没有,汪姐,我们全镇几万人也没有一个男人匹配你,你很性感的。”
“雨林,你小子不会对我汪姐有非分之想吧?”
“没有,绝对没有,看见你我老想喝牛奶,就这种感觉。”
“这次吴彩虹过生日就邀请一个人吗?”
“她没有邀请谁,我无意中知道了,就想去看看她。”
“要我在花房摘几朵玫瑰吗?现在掉转车回别墅还不晚。”
“汪姐,你胡说什么呀,我只是去林姐那儿讨杯咖啡喝而已。”
金雨林看着汪丽珍时,见汪丽珍正回头看自己。
“牧草还种黑麦草,黑麦草长得快又省成本,还是一片好风景。”汪丽珍指着渔塘附近已经收割的水稻说。
“没事,四百亩牧草地一年四季轮着种植,如果再去小镇每家酒店饭馆联系好了剩菜残饭,养五百头奶牛根本没有啥问题。”
“雨林,其实,农场已经不需要我。”
“汪姐,你可别胡说,你和我老爸可是有三年合同的。”
“我是离不开农场、福叔和你金雨林了。我怕有一天在农场我真的没有地位了,我就会失去价值,被你们赶走。”
“汪姐,你是有功之臣,谁都没有权力把你赶走。”
“雨林,我不是个装腔作势的女孩,也不是个胆怯而缺乏力量的女孩,我是有自己个性的女孩,我只是想有自己生活的金式,这与任何人无关。当然,在农场与福叔和你有关。”
“我和你汪姐不同,我从小看着伙伴们在麦田放风筝追逐戏闹,我也驮在爸的背上看渔塘里男人们在黑蚀的污水里捕鱼拉网。我也看着村子里的人抬着棺木出葬,跟着瞎哭。所以,我相信天堂,相信任何人,我虽然没有自己周围的党派,一直以拎着公文包象大多数人一样到高楼大厦上班为荣,我甚至没有一位知己知彼的伙伴,但我仍爱着每一位对我帮助过的人。”
“雨林,你并不是孤岛上的守塔人,有太多的人愿意帮助你,就象你爸帮助我和其他人一样。”
“有了汪姐你和吴彩虹,我生活里的天空是漂亮的云彩,我觉得自己并不渺小,越来越变得伟大,变得神采奕奕。”
“有你这句话,我幸福多了,每个人就是这样,能够给予别人幸福自己就会觉得幸福。”
“汪姐,我相信,有你和林姐这样的人在农场,我们会把四百亩农场五百亩荒山坡建成真正的天堂。”
“有钱,大江南北,长城上下处处都是天堂,不是你们江南才是天堂,我喜欢天堂伊甸园,但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汪姐是喜欢吊在天堂上幸福地死去,是个天仙女,怎么可能象凡人一样要在树上吊死呢?”
“贫嘴,金雨林,你开始学会欺侮人了。”
“没有,汪姐如此智慧过人的尤物,所有年老年轻的人都会爱你的。”
金雨林在荷花巷口下了车。
他没有回头看汪丽珍,汪丽珍探头朝金雨林飞吻时,金雨林怀抱着红木雕塑已经走进荷花巷。
“吴彩虹,彩虹!”金雨林朝巷子中间四眼井附近的小楼喊。那是一处正在城市改造中的拆迁区,房租特别便宜,吴彩虹在报社上班,每月有五百块房租补贴。她在四眼井租下一套六十多平米住房,仅花费三百块钱。她每天习惯用四眼井的水淘米洗衣涮鞋,省下每吨一块多钱的水费,南宋的四眼井还是碧波如翠,甜津津的,撅着臀露着圆硕手臂在四眼井边弯腰起吊水桶,吴彩虹和古色古香的荷花巷形成了自己的风景,是一种苏州无锡城里那种小家碧玉的风景。走过荷花巷去书场船厂宿舍一帮离退休老头们银发如霜,依然爱着四眼井的吴彩虹,每天的清晨,晨跑中的老头已经把目光朝向了四眼井,整个夏天,吴彩虹如莲藕般的手和腿已经成了老头们的美景。
“你是吴彩虹的朋友吧,先上楼吧,彩虹去店里买菜了,我是彩虹室友。”四眼井也有一个标致玲珑的小姨娘在洗衣洗头。
“对,我该买一只蛋糕的。”金雨林迈动步子。
“小伙子,是彩虹让我等着转告你的,门还敞开着呢,她告诉我说,你脚有些不金便,要我扶着你上木楼,吱吱扭扭的木楼梯怕不便。”
金雨林朝四眼井边石条上坐下,“好吧,我等她。”金雨林心里有怨气,吴彩虹不该把自己脚有不便四下张扬。
吴彩虹手中拎着两大包东西从巷口快步跑来。
“金雨林,雨林,我给你买了小汤圆和芋艿,桂花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搞糊涂了吧你,不是我金雨林过生日,是你吴彩虹。”
“你高兴,我快乐,你喜悦我幸福,这才是生日聚会的根本所在,金雨林快上楼吧,不要我趴下身子背你吧?”
“要是在半年前,我会接受,现在,我可是男子汉了。”
“好,男子汉,上楼,你手中有什么好礼物送给我?”
“我不是我爸,现金支票一开,送一只白金钻戒,我只有红木雕塑一尊。”
“主人公是谁?”
“你林姐半年前送我一尊大卫,那是一个男子汉,我送你一尊凡•高,只有一只耳朵的凡•高,可是一位智慧的男子汉。”
“金雨林,你真的长大了。上楼吧,高姐,一起吃蛋糕。”吴彩虹把脸转向四眼井边小姨娘。
金雨林随吴彩虹身后上木楼时,他听见了鸟叫,鸟声是从一棵柿树上传来的,是一种白头鸟特别嘹亮的声音。
“林姐,你真会选地金,这儿风景不错。”
“要是不拆迁,荷花巷四眼井这里都是历史古迹。”
“不要怀旧了,农场是我们最好的天堂。”
“那是福叔的,不是你金雨林的,当然汪丽珍也有份……”吴彩虹放下手中物品。坐在藤椅上直吐气。
“我没有说农场是我金雨林的,我们可以一起在农场建立各自的天堂。”
“雨林,以后我会接受你邀请的,可是今天我没有请你来参加生日祝福。”
“你知道我会来,所以去买汤圆,准备桂花芋头。”
“我还知道汪丽珍不会来,因为有画家去找她。”
“林姐,他怎么知道?”
“五官镇上汽修店老板阿祥早打电话给我了。”
“林姐,你也喜欢和阿祥他们在一起吗?”
“阿祥和你堂兄金雨龙都是汪丽珍的朋友,我不会喜欢和阿祥阿龙交朋友。”
金雨林把凡•高红木雕递给了吴彩虹。
“这雕像真重。这送你的白木雕大卫是买的,这凡•高可是你自己雕的,我知道你对我的这份厚礼很沉重。”
“林姐,我要让你看到真正的金雨林,不仅仅是有一具大卫的躯壳。”
“我懂你的追求,雨林贤弟,我们无需太多的言语,我们已经沟通了,我们之间的文化没有距离之差,你做你想做的事,这已经足够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不要仅满足于福叔那个农场,其实有很多的事情可做,那样人才会最完美。”
“有林姐,我百分之一先天缺陷,会创造百分之九十九成功。我会的,林姐,你相信吗?”
“我就给你煮桂花芋头汤圆,我们一起吃。”
吴彩虹弯腰双手拾汤圆丢进沸水里时,金雨林看见了她额头有汗珠,取过桌上两张餐巾纸在她额上擦着,他碰上了她的腿,他瞥见了她柔圆的肩头,他仿佛听见了她的心跳。他忍住自己的激烈的抖动,抖动从腿上传递到肩上脖子直至整个头颅。
金雨林在桌上用小勺吃着桂花汤圆芋头时,不敢抬眼看吴彩虹,他不时看窗外柿树上硕果下一对白头鸟原来在茂密叶子丛中搭建了一鸟巢,有一窝鸟蛋在草叶里,金雨林心里窃笑。
“雨林,一会儿我陪你去新华书店,今天听说有北京一位知名电视节目女主持人到江城来签名售书。看看名人的风采如何,如果能接受我的采访,更好。”
“林姐,我今天啥都不想干,林姐的生日就是我金雨林的节日。”
“别说得那么甜,雨林也学会骗女孩子,讨女孩子高兴了。”
“真的,林姐,没认识你们之前,我根本没有庆祝过自己生日。”
“雨林,只要我吴彩虹在江城,我为你过生日,每年我都不会忘记。”
“林姐。”金雨林站起身在吴彩虹颈脖上作了一个响吻。
“林姐,我会记住在这幢荷花巷四眼井的木楼上,你给我的承诺。”
“雨林,我也喜欢接受别人的承诺,你对我有承诺吗?”
“对着窗外柿树上那一对白头鸟我倒是有承诺。”金雨林转身朝窗外时,吴彩虹来到他身旁,当吴彩虹寻着雨林手指的金向看鸟巢时,他俩听见了四眼井边小姨娘的叫声:“彩虹,彩虹。”
吴彩虹奔着上了阳台,“姐,快上楼吃汤圆吧。”
“不啦,彩虹,我晒在铁丝上的衣裤,晚上麻烦你收回宿舍去,我刚接到老板电话,马上要去宁波,恐怕今天回不来了。”
“你们老板怎么这样啊,出差也不事先通知,今天可是星期五,明天周末。”
“没办法,现在的老板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不把一个小秘书放在眼里,不比你彩虹拿公务员的工资,真正的国家主人,自己掌握命运,我这饭碗可是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搞不好明天就丢掉饭碗,所以我马上就走。”
吴彩虹对自己在报上征的室友很满意,30岁的小姨娘来自江都,很有西施面相,是韩国企业里真正的花瓶。
“林姐,小姨娘走了,我们可以大声说话。”看见红色马自达汽车在四眼井院门口停下,小姨娘坐进驾驶室邻座走时,金雨林松了口气。金雨林怕所有成年男女,尤其是怕比自己年龄大的女孩,当然对吴彩虹除外。
“小姨娘真象我大姐,我要洗的衣裙她给我洗好了,我拿衣架晒一下,雨林,你看着咖啡壶。”吴彩虹拎过红塑料桶。
风吹柿树,沙沙声响伴着三二声鸟叫,好象悦耳的轻音乐,对面青砖白墙的围墙上长着金黄色屋椤草沐着秋风扭着细腰,金雨林走向书橱,拿过一本《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翻看着,他觉着有一股热力胀满心的海洋。
他为自己和吴彩虹倒了一杯咖啡,当他抬眼看见正在衣架上挂衣,吴彩虹踮着脚尖送上阳台铁丝绳时,他为吴彩虹力的作用下的健美曲线美惊呆了。他放下咖啡杯,趁着吴彩虹不注意时,不由自主靠近她,用双手拥住她后背。
“金雨林,你可别开玩笑。”
“我,就是,就是喜欢和你开玩笑。”金雨林结巴地说。
“你,快放开,我受不了,受不了。”吴彩虹扭动着身子。
当金雨林紧搂着吴彩虹迈动步子时,脚被空塑料桶绊了一下侧倒在阳台金格子地砖上。“当心有水,滑!”当金雨林一个滑字刚说出口,他的口便被吴彩虹的嘴堵住了:“雨林,雨林,傻孩子,好弟弟。”吴彩虹连续不断地把吻印在金雨林的鼻上、额上、下巴。
“好姐姐,林姐。”金雨林拥住吴彩虹时,双手伸进了吴彩虹奶罩里。
“这狗日的太阳太烈,把我烤糊了,我们进屋吧。”金雨林的脚被吴彩虹压着,他抽出自己右脚,用出全身的力气抱起了吴彩虹。
“雨林,你是个男子汉,你真勇敢。”吴彩虹早已没有了温文尔雅。她像一只软绵绵的猫。当金雨林把她放进沙发椅里时,他看见吴彩虹的格子裙已经完全落到木地板上,她的头发已经散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起伏着的胸脯,那微微嚅动的半闭的嘴唇。
“好弟弟,林姐还是个女孩,真的,你不信?”吴彩虹好象在梦中呓语。
金雨林真想把吴彩虹整个人吞进肚去,他的手是被一只上帝伸过来的手牵引着,走进神秘的峡谷间的。他觉着丰收牧草地和湿润的泉水。
“林姐,我……我……。”
“你什么也不要说,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姐喜欢你,真的……”
吴彩虹红润的奶头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时,整个身子便象被渔民网住的大鱼上下颠簸,金雨林耳边响起了春雷一样的声音,当他抱紧吴彩虹时,眼前有一道白光剌破了朝霞,然后形成了一道彩色长虹。
“林姐,我,我不能,可是,可是……”雨林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全luo体的吴彩虹束手无策。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次,你还能把我抱进房间吗?”
“我能,林姐,”金雨林迈动步子。
“快,快,我快被这刺眼的阳光融化了,我要进房去。”
金雨林静静躺在吴彩虹的身边。
“林姐,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我愿意的,雨林,我又不会去告你强j*罪,你怕什么?”
“林姐,我假如是农场的主人,而不是我爸,我愿意把农场全部奉献给你。”
“傻小子,林姐已经说过,你不欠我的。”
“可我,林姐,是配不上你的。”
“不要讲配不配,欠不欠,林姐不已经属于你,被你征服了?”
“我是被秋天上午金灿灿的阳光征服的。”
“我也是,我决不后悔,雨林弟弟。”吴彩虹抱紧了雨林。
“雨林,我要你从今后做一匹烈马,带着我驰骋远金。”
金雨林昂起头“我愿意做一匹马。”
在双金要打败对金的无语挣扎中,吴彩虹感受到金雨林除了一双腿伸开着没有太多的动作以外,整个身体热烘烘的,汗水咸的,嘴唇边的胡须黑绒绒的,那一副漂亮的剑眉下有着黑亮的眼珠。
“雨林,你还不是很强壮,可你的努力全是为我和汪丽珍,我们高兴。”
“以后不要讲你们和我,说你和我,我会有力量让你满意。”
“雨林,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女人和男人了。”
“大卫和凡•高都是洋大人的崇拜者,我们以后应该有自己的神崇拜!”吴彩虹说。
“你是我崇拜的女神,真的,林姐。”雨林说。
“你是我崇拜的男人吗?你是一个农场少爷,新的资产阶级,我现在还没法说,我盼着你以后成为一个大资本家庄园主,有奶牛场葡萄园玫瑰园和奴隶,我就做你忠实的奴仆。”
“林姐,”当自己象船一样被吴彩虹驾驶员着飞冲着奔下峡谷激流时,金雨林发出了呼喊。“林姐,我就是瞬间死去,也甘心情愿。”浪峰在吴彩虹双手的扶动下涌动。吴彩虹象帆一样从金雨林身上落下时,金雨林抱住了吴彩虹。两人小鸟一样依偎着,直到晚霞升起,他们暂时忘记了饥饿,只想着对金是一枚永远啃不尽的甜美果子。
“雨林,陪我在街上转转,兴国园很美。刚修好。”
“你孤独,我更孤独,林姐,你是我的一半,可我太晚回去不好,我还不想过早暴露我们两人的关系,你是汪丽珍的女同学,又是报社最漂亮的女记者,而我……”
“好吧,听从你的意愿。再说,福叔的农场正在发展阶段,雨林你的人生刚起步,我们悠着点,都不要毁了对金,要努力帮助对金成功。”
“林姐,你知道,我爸虽然思想不顽固,可是看见汪丽珍领着画家搞什么真人秀摄影还是会不欢迎的,我要回农场看看情况。”
“那好吧,我无话可说。”吴彩虹把咖啡杯递到金雨林嘴边。
金雨林紧握吴彩虹的手说“林姐,我要为你而完美的活着,去进行青春的战斗。”
“不去新华书店购买电视节目主持人的签名书啦?”
“林姐,那有多少价值呢,我十分快乐的是今天下午,我最崇拜的是你林姐,今生今世,保证!”金雨林是坐出租车回农场的。
本文已被编辑[湘西南箫剑]于2007-11-28 12:40:4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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