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地走,正如你轻轻地来,在这异地他乡。
你来时,我紧紧地收拥那份友情、那份欢悦。你走时,我默默地送你,也象是送昨天的自己。
在那雨打桂花滴落香的时节,你轻轻地来了。那天,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部队找我。你说你要走了,想来看看我这个不曾谋面的朋友;你说在你刚决定南下的那几天,你来过两次,听我战友说我回家探亲了,均没能找到我,这次终是如愿了。我说,你可能会很失望,现实往往与想象不一样。你却说这次之行比想象的要理想;你说你没能读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已是一大遗憾,如今,脚刚踏出大学的校门,心中的那份不甘便如潮水般涌来,你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实现自己的梦想;你说你的任性和固执也许难以适应人情难酬的南方,但还是想去一试,不然你会再让自己多一份遗憾,就象你当初想当兵却没当成一样……。的确,尝试也是一种机遇,我很是钦佩一个女孩如此的勇气和选择。
记得我们彼此认识,是因我的一篇散文《永远的风筝》在驻地电台的播出。其实,我写的是一位朋友的爱情惋歌,而你却认为是我自己的故事,便写信给我安慰和鼓励。清楚地记得你第一次写信把我的名字写白了两个字,但这并不影响一个充满爱心女孩给人的咸觉。于是,我们成了笔友。
从你的来信中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女孩,你对人生有几许困惑,但却没失去信心。你曾多次来信鼓励我好好工作,做一个无愧于军营的好男儿,并说未来一定会好!我也经常把军营的一些趣事写信告诉你,与你分享一份快乐或为你分担一份忧愁,我觉得你就是我从没谋过面而过早夭折的唯一的姐姐。
后来,你写信说想见见我这个笔友。鉴于自己嘴比较拙,我最胆怯见陌生人,便写信告诉你说,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小城里,让彼此感到对方存在更好,谋面或许会打碎一份美丽。在接下来的书信交往中,你对此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但你依旧是在雨打桂花香满院的时节轻轻地来了。
那天中午的天气格外的好,满营区飘溢着桂花浓郁的清香。我正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书(那时我是连里的文书,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通讯员柯伟急忙忙地跑进来,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班长,外边有个很漂亮的女孩找你——”。“有女孩——找我?”,我很感意外。“是的,是找你,就在咱们楼下!”。雪兵很认真的样子不象在骗我,再说他也不敢骗我。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对他说:“在没有弄清敌我之前,不要瞎嚷嚷……”,说着便匆匆地往楼下跑。雪兵在后边大声说:“放心吧,班长,咱们的保密守则我学的最好!”。
在我们宿舍楼的大门口,你穿一身素洁的长裙,正不时地向楼上观望。
走到你的身边,我怯怯地问:“同志,你——你是鸽子吧?”。“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星子,你好!”你没等我回答是否,便很大方地伸出了右手。“你好,见到你很——很高兴!”我有些口吃,右手伸出一半又很尴尬地缩了回来,并感到自己的脸很烫。看了我的宭态,你笑了,笑的很清纯很可爱。“怎么,不请我坐坐呀?”。你很机敏地引开了话题。“哦,战友们都在午休呢,咱们还是在外边转转吧!”,我有些心虚又很认真的说。“好,那请你带路吧!”,你很俏皮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的活波、开朗渐渐冲淡了我的拘谨。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很投机。说心理话,我自小便生活在全是男孩的家庭里,很少几乎是没有单独跟女孩子说过话,当时我就想,如果你是我的姐姐该多好!
那天,送你走的时候,我变的很是沉默,因我知道在那人情难酬、竞争激烈的南方,更会有风有雨,愿你一路走好,永远别丢了真正的自己!
转眼几年已逝,再没有你的音信,(说好的你到了之后就给我写信的)。不管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我都想真诚地问一句:朋友,你在他乡还好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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