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直是个很怀旧的人,所以会珍藏所有的记忆,所有和记忆有关的东西。在我的身边一直带着同学录,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因为怀念那些人那些事。每当被现实压得惶恐至极时会打开它,看他们的笑脸在阳光下灿烂着,看他们写给我的文字。然后所有的烦恼会消失,一股莫名的动力涌出来,荡漾在脸上,幸福的样子。
那个时候大家都说,以后一定要常联系。可后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轨迹,不再是一条线上共同奋斗的人了。我们只是偶尔联系,哪怕是曾经的死党也未曾实现经常联系的诺言。我曾失望过,因为这无疾而终的友情。可后来我懂了,就如同两条相交线,短暂的拥抱之后,越走越远,即便我们一直把那份友情深埋在内心。
昨天在公交上很偶然的见到了高中的同学,我们曾在一个宿舍生活了两年,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但在两年之后的相遇却变的让人心寒,我看到她,很是惊讶的和她打招呼,然后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突然我发现语言变的迟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即使我是那样一个健谈的人。我把头偏向了车窗外,看后退着的荒凉,我怕面对所有的尴尬。
后来我下车了,和她说再见。一脸灿烂的笑后面是无望的心痛。那些我曾以为的永恒并不曾存在,也或许两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们改变。
突然觉得时间的可怕与恐怖。
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自己的照片。从大一到现在,一张张看过去,一直在蜕变着,连同那颗无法感知的心。
燕子说,我发现一个问题啊。
“怎么拉。”
“你变老了,脸上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份纯真与青春了。”
我笑着说现在的我不也一样的青春活力吗?
她说那不一样的,你仔细看自己的脸,看你的眼神,沧桑。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记忆重组,两年的时间也足够磨平所有的激情和冲动。
两年前的我总是喜欢穿很鲜艳的颜色,我一直认为年轻就应该轰轰烈烈地花枝招展着;而两年后的我,衣橱里躺着的都是一些灰暗的颜色。突然有一天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同样灰暗的自己,我的心在呐喊,那个曾经阳光灿烂的我去哪里了?不知道,时间把她遗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了吧?还是她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我自己始终弄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也许是当局者迷吧。
我并不是一个消极的人,却总是写伤感的文字。所有的朋友都说,小末你不可以一直这样悲伤下去的,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傻女人。我说,我并没有悲伤,正如微笑并不代表幸福。
现实中的我总是没心没肺地喧闹,我只是写让人心疼的文字,写自己的疼痛,写所有人的疼痛。但我的初衷并不在于疼痛或是怜悯,我要让所有的人看到那真真切切存在的伤疤,然后懂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爱情,事业还有易逝的年华。
(二)
南京的天气总是变化无端的,让人措手不及。似乎是没有秋天的,一下子从夏天的末尾跳到冬天的肩膀。
前几天冷的厉害,阳台上的衣服总是没有要干的趋势,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冷和孤寂。纵然我和黑夜有着不可言语缘分,可我知道我是喜欢阳光的,那种暖暖的感觉真的很好。
记得小时候在家,每当天气很好的时候,母亲都会抱出床上的被子让它们在阳光下呼吸。而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被子上看那个叫太阳的东西,直到视线模糊或被母亲拉走。
那只叫妙妙的花猫总是喜欢在我的身旁,我们一起晒太阳。我是不喜欢猫的,甚至是害怕,但在那样一个时刻我并不会赶走它,我只是眯着眼睛,我们都只是眯着眼睛。
童年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个叫妙妙的花猫也早已走失了。
今天阳光莫名的好,一如突然的冷一样,不需要任何预兆和理由。
拖着椅子到阳台上,把被子放在上面。已经很久没有闻到阳光的味道了,很是怀念。我对自己说,晚上应该不会再冷了吧。
本是晒被子的,可童年的习惯却不约而至。坐在垫着被子的椅子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坐着。
朦胧中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晒被子的那个午后。母亲的脸在阳光下变的模糊,妙妙还是那样懒散的躺在我的脚边,我们眯着眼睛相对而视。
昨天弟弟打电话过来,很是惊喜。因为我们两的联系并不多,只是偶尔的问候。
他在父母身边,我很是安心。虽然还只是刚成年的孩子却很懂事,即使有时叛逆,也是很听我的话,这让我一直很骄傲。
他从未喊过我姐姐,即使我用物质的奖励来诱惑也不行。这种骨子里的固执和我很是相似。记得小时候每次争吵,宁可被罚跪搓衣板,我们也从不认错。固执,不可理喻的固执。
见过我们的人都说我们长的很像,但我却嫉妒他秀气的面孔,修长的身材。有时候我会想,应该是老天弄错了他的性别吧,一个男子又如何能拥有这样美好的容颜。
很是家常的聊了几句,突然想起来那天是我的生日,于是便敲诈起来。可却似乎没能有个结果就又扯开了。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没逻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妹妹,会没有理由的向他撒娇,事后会觉得好笑。
弟弟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会伸出手向爷爷奶奶要零花钱的小毛孩了。他会自己赚钱,会把每个月的工资交给父亲,会托人带钱给年迈在家的爷爷奶奶,会和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说我要把前攒好明年自己做。弟弟真的长大了,早我一步长大了。
写到这里,我的喉咙发痒,眼镜下的眼角有液体流出。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为了我过早懂事的弟弟,还是因为我的无能为力。
(三)
那件事后一直懒散的活着,像猪一样的蜗居,无所事事的彷徨恐慌。我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告别什么,可一切是徒劳。
我曾经和lw说过,我很想紧紧的抱着一个人尽情的哭泣,哪怕那痛是撕心裂肺的,然后好好的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lw说,做我女朋友吧。在被我骂过n次后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我很心痛。
认识他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正是感情的低落期,他的出现让我心安了很多。但我并不想去爱了,或是我怕这所谓的爱会伤害到我们彼此。
我说,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
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出现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的自然。他还是没心没肺的说我猪,我也还是没心没肺的骂他。
对他,一直都是愧疚的,因为我的依赖和索取,因为他的包容和理解。
可他终究还是走了。这是早晚的事吧,我是不属于他的,他亦不是我的。
那天他说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切都要好好的。后来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了,那是个懂得爱的女子。
我们的联系少了,我还是拼命的写字,或许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努力。偶尔在qq上遇到也只是没心没肺的骂他有了异性没人性。但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只因为我们过于了解对方,我们无法面对这样的自我,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赤luo。有时候太过接近也是一种遥远。
(四)
很久没有运动了,拿着羽毛球拍也会有微微的陌生感。
活动中心的三楼,那是我以前经常去的地方。
找了一个没人的场地,和燕子自顾地打起球来。她很是用力的抽打,我想她的心中也是有怨恨的吧,所以会那么用力的抽打。一如以前的我,不开心时总是喜欢拼命的抽打,这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
可羽毛球真的没罪,它只是被动的飞来,被动的飞去。
我们只是发泄而已。
并不算大的活动中心挤满了人,各种音乐,各种声响混杂着漂浮在空气中。我是喜欢这种氛围的,因为它的不可协调和喧闹。
本文已被编辑[悲秋道人]于2007-11-26 22:04:1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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