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首先我告诉大家,这是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真实的故事。
1999年我22岁,刚刚接触网上聊天,很迷恋那种神秘又浪漫的氛围,在网易的同城约会里总有一个‘阳光下的影子’真的像影子一样地紧跟住我,东聊东西侃的,让我莫名奇妙地就坠入到一种虚无漂渺,茫茫然就快乐,就兴奋,就美好的感觉,于是我们互留了电话。
他的声音是在傍晚传来的,我一下就晕了,怎么这声音如此熟悉,恍惚间我已听过一生一世,感觉他就是那个在前世爱我的我的丈夫。
“你多大啊,”
“22,你呢”
“18”
“你真小,还是小孩呢,我不和你聊了。”我的心划过一丝忧伤。
“你才真像小孩呢,我比你成熟多了,说话就感觉了。”
或许他真的比我成熟吧,因为他不幸,父亲去世很早,母亲又去了韩国,在那又和别人结婚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住在爷爷家。他是朝鲜族,倒是继承了他们民族的优点很开朗。
电话每天他都打来,给我讲笑话,唱歌,还说很好听的情话,总是哄得我心一颤一颤的,我想我爱上了这个小孩。忽然有一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是肝病大三阳患者,是家族遗传的,他的父亲,大伯都在很年轻的时候死于此病,他说他也活不到三十岁。
我在最快乐的一瞬间被雷击中了,所有的美好都离我而去了,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肝魔张牙舞爪地在我面前。
我想看看他,就是强烈地想见他。
他是我见得第一个网友,他很好看,很帅,帅的都出奇。
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敢见我啊,还敢和我玩啊,不怕我传染你?”
我笑得好坚难啊“我免疫系统比别人强”
我们去看了电影,是两片联放的,一片是外国的枪战,一片是中国的鬼故事。内容当然记不得是什么了,看都是心不在焉的,因为他一直侧着脸在看我。
可能是鬼片的哪一个镜头很恐怖了,我们的手在一刹那就握在了一起,此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记不得第一次亲吻是在哪里了,可能是一棵老树的下面,记忆最清的是他马上去买了一瓶矿泉水要我漱口,我的心被酸的滋味搅得泪如泉涌,我怕伤害他的自尊,那瓶水我哭着抛到远远的。就在街上,他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心就像是谁在用刀子一点一点地挖一样地痛。那一刻的苦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难过。
几乎每看一本杂志都要看后面的广告,看有没有治疗肝病的消息,越看越害怕,也才开始真正在了解这种病,不仅难以治愈而且不能喝酒,要命的是他和许多朝鲜族的人一样很能喝,而他周围的人都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总是拉他去喝。
终于一次我气得哭着喊向正喝酒的他,“你快去死去吧,我好去爱别人。”
他呆愣住了,然后走过来紧紧地拥抱住我,哭着对我说再也不喝酒了,和我发誓说再也不让我担心了。我们又抱头痛哭起来。我想让他知道,我很在乎他的生命,很在乎很在乎,我很想很想让他能够活久一点,哪怕多一天,多一小时也好,多一分钟我也会快乐!
2000年的元旦,下好大的雪,我踩着漫天的冬的眼泪流着自己的泪走到他的家,在门口我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一定要快快乐乐地给他说“新年快乐”我们的爱情里太多眼泪了,不能再有泪了,这是新的一年,应该让他快乐。
他一开门见我冻得满脸通红的,用手摸了一下我冰冷的脸蛋“怎么不坐车来,让我心疼你,脸都冻红了。”
眼泪怎么那么多,我无论怎么样努力控制还是会出来,每次我的泪水都让他很难受,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果然闯大祸了,他叹了一口气和我说分手。
我开始拼命在网上和不同的男人聊天,不断地见网友,期望冲淡这分离的苦。我很现实,知道他不会给我什么幸福,我也简单地向他道了再见,但是我不能摆脱他的影子,不能潇洒地和他给我的爱情和那种锥心的痛说再见。
后来,遇到他的朋友告诉我,他的母亲希望他去韩国,但是他为了我放弃了,都是年前的事了。是他一直不让别人告诉我。
忽然间就责备起自己的自私来,想起过仲秋的时候,他提着很多的月饼在街上等我去取,因为他不敢去我的家里;想起他给我买一大堆好吃的东西总是不动口,就一直看着我吃;想起他尽量小心地让呼吸离我远一点;想起他喝醉酒时对我吐出的那些伤心的心底话;我想起了太多太多,想到我的牙床都肿了起来,想到我的噪子都痛了起来;想到我整日地泪流满面。
我们没有相爱的机会了。他躲开了我。
2000年的夏天,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去祖国各地看看,然后就安心工作给我挣遗产,后来接到他从青岛,天津,秦始皇,大连,长沙等不同地方打来的电话。2002年我们都在辽宁,我还去沈阳看了他。他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说我快结婚了,是骗他的。他说他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要挣多多的钱,争取给我留一座大房子,给我买一辆小汽车。他说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在眼里,偷偷地试去后,告诉他“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快乐地活着。”
后记:就在上个月接到了他又去了天津的电话,他的名字叫“浩”,一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小男孩。刘浩,愿你生命树越生长越绿,开满一树健康和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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