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生模拟考试,一边监场我就一边想,假使有一天也给世上所有女人来一次检测,我能考多少分。优秀是不敢想了,及得了格么,悬!生理是没有问题的,虽说有些部位达标差劲,但总能糊弄个及格分;心理的问题也没有,生于女儿身,甘于女儿身,主要是女子技术全能肯定过不了关。
从小开始,只要是女孩子玩的东西,我的技艺就不精,任是自己再努力,也还是粗通一二,以至于印象里没有几个女孩子愿意和我玩,我努力过,奋争过,千方百计要融入女孩子们的群体里。现在想想,那时我既用过连横之法,也用过合纵之术,尽最大努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但那帮女孩子就是没有一点悲悯之心,始终没有放弃阶级斗争这根弦。直到现在小时候的孤单和自卑还历历在目,幸亏当时周围有几个仗义的男孩子,大义凛然的收容了我,被逼上梁山的我也只有加入他们的队伍了。每天跟着他们摸打滚爬,跋山涉水,舞拳弄棒,几年下来,也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当时玩的兢兢业业,没觉出什么来,长大了,原来因为年龄掩盖着的许多问题就凸现了,有优势,有劣势。
先说优势吧,不然上来就提不足,也怪对不起当初那帮子兄弟们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上了小学,体育老师就发现个子矮矮的我,颜色深深地我,身材瘦瘦的我弹跳力特好,奔跑速度奇快。上了十几年学,每年的运动会我都是主力。到了大学,毕业那年体育达标测试50米,我一路小跑一马当先撞了线,体育老师一把把我揪了过来:你过来,你是不是体育系的,今天替谁跑的?当时我又怕又迷惑-------体育老师抽得那股风呀?我的同学们在正义面前拔刀了,“老师,她真是我们班的,她是我们团书记。”体育老师上下打量我,“普班的学生有跑这么快的?”后悔吧你,如果早发现我这棵苗子,说不定都能替国家争光了。
遭受了这么一场打击,虽说一场虚惊,也让我痛定思痛:我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不会呀,那我这超人一般的体育素质是怎么来的?回忆过去,是不是从小和那群野小子爬山越岭练得,那时出于战略需要,我们在一天之内,就有可能从村子的大东西南北方转移到村子的大南北西东方,一开始追不上他们,但后来似乎能跟他们并驾齐驱了。今天这一身过硬的本领是不是被当时恶劣的斗争环境逼得?你想啊,女孩子那边排挤我,再被他们甩了,那不就惨了,那时我就知道社会学原理:人是有社会性的,社会中的人不可能脱离群体单独存在,社会是一个群。对,为了组织,为了群,跟不上也要跟,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冲啊!
哎,交友不慎啊!
可以说说弊端了吧,上了大学以后,学姐就向我们灌输:大学生活一切要以恋爱为中心,大干快上,力争上游。好男人不多,师范学院的好男人更是潦若晨星。在师范学院,大一女生娇,大二女生俏,大三女生急得跳,大四女生没人要。当时咱也没经验,只能照搬照抄学姐的呗,瞄着学姐们的蓝图,首先从形象上改变,留长发。
长发好留,俗话说手闲长指甲,心闲长头发。我这没心没肺的程度更能恰好适合头发的生长需要,几个月,长发如瀑了。还没等长发飘啊飘呢,问题就来了-------不会梳头。看着周围女孩子们一天可以换几个发型,那发卡呀,丝带呀,怎么运用得那么如神来之笔呢!我那个愁呀,茶饭不思长夜不寐,2322的姐妹心疼得不得了,马上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就“老三的头发怎么梳”这一提案组织讨论,最后六姐妹报请大姐批准,把唐山师专女生梳头的普遍经验与我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决定让我走老三特色的梳头之路----------别梳了,散着,将就一两年,糊弄一个帅哥再说。
人不能两次在一个地方摔倒呀,我得痛定思痛继续反思,天哪,原来从小到大,一直到上大学,我竟然从没梳过辫子,一直是个小子头,这恋爱之前的包装纯粹是临时抱佛脚。
哎,喜耶悲耶,咱不说了,好歹混过去了,擅长短跑的技能还偶有发挥,赶上个职工运动会,连校长都知道钦点我出马,至于头发,随着社会的进步,已经流行烫卷发了,或披肩长发,那些梳头的花样早推出了历史舞台,亚克西!
可是,导致咱不及格的缺陷还多着呢,不仅长袖善舞与我无缘,就是唱歌,也是弱项,每次在公众场合,只要一轮到我唱歌了,就是我装肚子疼上厕所的时间,如果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我上了台,熟悉了解我的那帮家伙们,又轮到他们争相上厕所了。所以,平时想唱歌了,我都自觉地躲在家里,借洗菜之际,打开大水龙头,从嗓子里挤几声过把瘾就得。
话是越说越多了,你不知道,有些不足已经影响到我的终身幸福了。曾经听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男人的胃,这对于我绝对是拦路虎,以后找对象时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标准,其根源就是这句话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结婚快十年了,厨艺仍是欠佳,更令我惭愧的是直到如今也没在这方面树立什么远大理想,至今仍只是烙饼,煮粥,摊鸡蛋饼等几项薄技在身。记得刚结婚几天,家里要包饺子,婆婆无比温柔无比亲爱的要我去和面。天,长这么大,我就和过一次面,那年十二三岁,父母不在家,没人周济我们姐弟,刚刚从外面打完游击回来的我,看着弟弟饿得满世界抓金星,也罢,老姐今天给你烙几张白薯面大饼(那时白面还极少),咱俩套脖子上一边吃一边去玩儿。我装了面,加了水,稀,加面,稠,加水,加面………,妈妈的,怎么就揉不成团儿呢,急得我汗珠子直往面盆里掉。慢慢的,一个盆装不下了,来,弟弟,你揉这盆里的,姐姐给你作技术指导……………,不说了,苦哇,后来这两盆面在父母回来之前,被我悄悄处理掉了,埋在了后院的大树下,若干年后,父亲放树,这件事情才东窗事发。但因年代太久远了,好多证据已无从查证,家庭法院也就没对这件事再立案追究。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检验,这件事情还是有一定历史社会价值的:直到现在,左邻右舍在教育自家的媳妇姑娘时还把它引为直接教材。存在既合理,谁说的!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今天婆婆给我制造的难题怎么办,那就本着嫁给谁谁就对我直接负责的原则办吧!我转身进了内屋,无比温柔的对我无比亲爱的夫君说:你妈让我和面,怎么办?夫君一愣,停下手里的活儿,一本正经得说:你把面和水拿进来-------片刻之后,人家就搞定了,“去,端出去吧。”
太够哥儿们了,就冲夫君这股义气,跟定他了。
有时候想想,我也挺佩服我的,愣是把一个婚前吃饭挑三拣四的大男人培养的一点也不挑食了,每当在别人家吃过饭,没少受女主人的表扬。那些大男人屁颠儿屁颠儿向我夫君讨教真经,丈夫胸脯一拍--------找个不会做饭的老婆,我们家蚊子都是不挑食的。
此时的我,暗暗下了决心---------假使离婚之风风靡全球,我也不离,原因如下:
(一)这样好糊弄的男人不多了。
(二)再也找不着比他好欺负的人了。
(三)各位看官,就看在我对夫君始终如一,坚贞不二的情分上,60分万岁!!
本文已被编辑[恋尘叶子]于2007-11-25 9:18: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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