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岁的女儿与父母同床而眠!
她终于毕业了,来到上海工作,然后就一心想让老家的父母来到身边做点生意。他们想来又不愿来,怕给她带来麻烦,她一再劝说,他们拖了一年终于在夏季来了。
她提前给父母在同学做生意的浦东郊区找好了住处。从长途汽车站直接把他们送了过去。他们差不多把家搬来了,带了大大小小的一堆的包。这些行囊他们如何带来的,她很困惑。父母说是家里亲友送的。她想,家里的人肯定非常羡慕他们,肯定认为他们会过得很好。
父母一时找不到生意做,就有些着急。在这里房子那么小,喝口水都要花钱买,他们很不习惯。父亲经常外出还好些,母亲不喝水,自来水、纯净水、矿泉水都喝不下,说是有气味,喝下就想吐,在这热得流火的时节真是让她很发愁。她要上班,只有周末能过去看看。
父亲过几天联系到村里的人,去看了他们那边做生意的情况,他们也来看了这边的情况,说是郊区太偏,虽然有不少小厂子,但人气不旺,不如去那边干。于是请他们帮忙找个地方也过去做生意。恰好两三天就有一家电话厅转让,就去接,要两三万转让费。恐怕生意不行,于是商量只租房不接电话厅,人家有急事就同意了。父母第二天自己搬过去了。这边的房租已付了三个月,那边的房子已退掉。她知道后赶紧去看了,那么多东西不知他们是如何搬过去的。原来他们坐头班公交去的,人少,多付些钱,下公交车由村里人接过去。看那家人还在搬东西,到晚上才能收拾清了。父母的东西就不能打开包收拾,她也只有干看着。屋子很小,是小区内一楼的人家在墙外接了几个平米,狭长的,中间隔开,里面住人,外头做生意。没有厕所,需要到附近的医院去方便。门口有个水池,旁边一个破柜子当厨房做饭。没有床,晚上父母得打地铺了,她要给他们买张床,父母不让,说是自己想办法整。她叹了口气,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做。带父母就近吃了点午饭她就回公司了。一路上心酸得很,只恨自己能力太有限。让父母来是受罪,在家里宽敞大院的,自由自在多好!
过几天父母决定卖菜,准备好了,买了三轮车、电瓶车、菜筐,整好了货架与台子。周五晚上她去,见父亲靠自己的双手做的货架、床(从村里人那里找了些旧木头旧门板之类),收拾得有模有样,放下心来。天晚了父母不让她走,担心她,凑合一下好了。其实车还是有的,来一次单程要两个多小时,周末了她也想多呆一天。住宿就成了问题。
父亲要在外间打地铺,让她和母亲住里面的床上,她不同意。
她在外间打地铺,母亲不同意。
父母说不如三个人挤一下。她不同意,因为那个“床”实在太小,父母两个人就够挤了。
最后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母亲给她打了地铺。
躺在地上很凉爽,她觉得挺好,可是很久也睡不着。父母也是翻来覆去,直到她进入梦乡也没有听到父亲的鼾声。
父母开张卖菜了,第一天卖了一百多元,第二天卖了两百多元,第三天卖了三百多元,看来也还可以。下一个周末,她去了。问了批菜的情况,两三点要起床,都是母亲骑三轮去批,路上过个高架,带几百斤的菜,新三轮车还每次都爆胎。父亲骑电瓶车带不了多少。这让她很担心。母亲虽然个子高,有力气,毕竟年岁不饶人了,这么重的活怎么行呢。何况她仍然不喝水!
果然一个周后父母打电话不干了,母亲累得受不了,腿上都是紫癜,那是类风湿晚期的症状,不累不要紧,累了就很明显。母亲那么能干的人,能撑一天就会撑一天,她说受不了,就肯定是撑不下去了。一时又没有别的生意做,于是决定还回到原先的地方再找活,因为那个地方花费少多了。
于是她打电话给原先的房东说要搬回去住,房东很爽快,房子空着呢。她赶过去帮忙收拾搬了。几个人打理了一天总算又安顿下来。
晚上与父母同住小屋。同上次一样,父亲要打地铺,她不同意;她打地铺,母亲不同意;父母坚持要三个人挤一下,她不同意。这里的小床经过父亲的帮衬宽了许多,大大的蚊帐恰好罩得严严的。屋子里点着蚊香,蚊子还是到处飞。在父母的一再劝说下,后来她同意了与他们一起睡。她与母亲睡一头,父亲睡在另一头。也许是累了一天的缘故,那天晚上他们特别的困。母亲很快就睡着了,在父亲的鼾声中她很快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母亲已经把饭做好了,父亲坚持等她醒来一起吃,还没有动筷。她说我睡得真香,一个梦都没有做。以前老是失眠多梦。你们快吃吧,不要等我,我习惯了不吃早饭的。最后在父母的眼皮下她只好吃了几口。
后来,父母打算接住处附近的一个要转让的小店,他们考查了几天,说还可以,周围有厂子,守个店不累,批货很近。她就过去帮忙搞价敲定了,要吃住在小店,于是当天就搬过去。小店是靠在路边的厂房外面接的,与上次卖菜的地方类似,只是没有隔开,显得大一些。房东就是厂长,厂子里可以放三轮车与电瓶车。晚上休息时,争来争去,最后是她与父母一起睡了。床是小床,三个人确实很挤,但父母很快就睡着了。她很快也睡着了,做了一夜的梦。
父母安定下来后,她周末就去做自己的事,偶尔有空她去看看。床还是小床,她建议父亲帮衬宽一点,但是货架摆得满满的,没有办法。父亲又做了新的货架卖水果。母亲时常到附近的小市场去卖些水果。她想让母亲到市里逛逛,到自己那里看看,然而总也没有说出口,担心母亲见了她合租的地方会难过。
一次晚上她顺便去了小店,本来可以回到浦西自己的住处的。父母说太晚不让回。这一次她非要打地铺,父母忙了一天,她想让父母好好休息一下,那个小床实在太挤了。然而闹到最后,地铺还是父亲睡了。
她睡不着,母亲也睡不着,父亲也睡不着。时不时地说几句话。半夜她听到父亲的咳嗽声,天确实凉了。
给父母送过被子后,她周末偶尔去一次,无论父母如何留她住下,她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几个月了,母亲仍然不喝水,只在吃饭时多喝点米汤,或吃些卖剩的水果,唉!她一直在想也许到了元旦她可以看店,让父母歇歇,或者她带母亲出去玩玩吧。至少晚上她早点回浦西,让他们睡个好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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