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进看守所

1999年11月底，秋天已经悄然地离去，寒风慢慢地袭来。大地铺满了飘零的黄叶，残柳败絮，枯枝老藤，遍地萧瑟。一辆警车嘎然而至地停到某市的看守所大门外，“哐啷”一声，高墙的铁门打开。在两个检查官的押解下，我带着冰冷的手铐，颤抖地生平第一次走进了那可怕的看守所……。

通过第一道门岗，我畏缩地紧跟检查官跨过警戒线。当脚尖迈过警戒线的刹那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吼道：“站住!你他妈的不懂规矩?找死呀!”一个站岗的武警战士，满脸愤怒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我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住，全身一哆嗦，顿时傻眼了。什么规矩？我的确不知道呀？一脸的茫然和无知，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好，检查官似乎看出我的茫然，急忙给我说：“你退到警戒线起点，喊一声报告，在得到武警的准许后，再通过警戒线。你要记住，今后不管你在看守所，还是监狱，凡是要越过警戒线，或者进任何一道门，你事先都必须喊报告，然后才能进去、越过。知道吗？”。

“谢谢，谢谢！我记住了”。我按检查官的指点，急忙退到警戒线起点处，必恭必敬地喊道：“报告！”

武警把头一甩，咧着牙恶狠狠地说：“小心点,提防我揍死你！”。

我带着一个下马威的恐惧，提心吊胆地顺利通过了另外两道门岗，才来到交接看押嫌疑人办手续的大厅。

一位检查官去办交接手续，另一位检查官把我的手铐打开，把我交给了看守所的警察。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叫我把衣服、裤子脱了，说是要检查身体。我立即迅速地脱掉衣服、裤子，只穿了条三角内裤，傻木楞丁地站在原地。

“啥子嘛？还舍不得把内裤脱掉？”旁边一个穿号服的年轻人冷笑地对我说道。我再次茫然地把医生瞅着，仿佛在询问。

穿白大褂的医生是一个眼镜，很和善，也很解人意。他面带笑容地对我说：“是要把内裤脱了，不然怎么检查？”

我无奈地脱下了最后一点能挡住我羞耻的内裤，赤条条地站在大厅中央，站在众人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医生拿着听诊器，在我胸部听了一会儿，又把我的手、脚扳弄了几下。然后叫我把臀部翘起，瓣开屁眼看了一遍，对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警察点了点头说：“没有问题。”

“把衣服、裤子穿好！”。警察终于开口了，很简洁。

听到命令，我三下五除二地快速把衣服和裤子穿上，生怕那裸露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长期暴露！

接下来，我被带到看守所的第七号监舍门口。管教干部（看守所内对看守警察的称呼）按了一下门口的电门，随着“哐啷”一声舍房铁门大开，管教干部就叫我进去。我冒冒失失地就朝舍房里面走进去。

“滚出去！”一个非常恐惧的声音从舍房里面传出来，是那么的深沉，又是那样的铮铮作响让人毛骨怵立。我惊恐地止步，回头愕然地望着管教干部发楞。

管教干部好象没听到什么一样，依然是那么地漠不关心，甚至转身面对天空，此事俨然与他无关！

旁边穿号服的（实际也是犯罪嫌疑人，只是表现较好，犯罪情节较轻，一般被警察抽出来协助管教干部工作。在看守所一般称这种人叫：“跑巷道的”）年轻人，责怪我地小声告诉我：“喊报告呀！”

我恍然大悟，响亮地喊道：“报告！”

舍房里面又是那个深沉的声音说道：“进来。”这次语气没那么恐惧，却很干脆、果断。

但，我仍是那么的胆战心惊向舍房里面迈进。舍房里面灯光不是很好，一间两室。外室小屋有一个大水池，墙角堆放着有十几个饭钵，天上有铁条焊接约有两米宽，三米长的天窗，光线主要从天窗来。

进到舍房里，里面还有一道铁钎子门，也是自动的那种，开关由舍房外掌控，室内没有任何人可以打开。我刚进到铁钎子门的时候，正好铁门“吱吱”地打开。我还没迈进里面那间大屋，就看到那室内有一个大炕，炕上坐满了十几个人都齐刷刷地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那神情有疑惑、有惊奇、有诧异、有新鲜、有不肖、有淡漠、有呆滞……。

“新贼，蹲下！站起比高矮呀？！”。一个瘦小个的人，突然冒出一句让人心寒的话来。（里面对才入室的人，都统称新贼！）

我看都不敢看那说话的人一眼，就立马蹲了下去，反映是那么地迅速和乖巧。我没进来之前，在社会上曾听说过。只要进到看守所，如果态度不好，或者不听话，不听招呼，那非得吃亏！所以，进到里面，我还算带了点经验进来的。

刚一蹲下，管教干部就进来。管教干部横扫了炕上的人一眼，对着炕头一个彪悍的人说道：“召集。”

“到！”炕头一个彪悍的人，刷的一下站起身。（看守所里，每个舍房都有一名有威信的嫌疑人被干部暂时任命为“召集”。召集就是舍房里的老大，只是称谓不同。平时我们都管召集叫老大。）

“这个新来的人就交给你了，让他睡在炕上，不要安排具体的劳动任务。”管教干部交代完后，就转身出了舍房门。又一声吱吱、哐啷，舍房的大门被锁上。室内一片肃静，没有任何声音。（后来才听说是干部的那几句话给大家镇住了。原因是在里面坐了几年的人，都没听干部有过这种交代和安排的语气，让大家不明我到底和干部是什么关系？需要如此的关照。）

大约过了几分钟，还是召集打开了沉寂的大门。

“贼，你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以后我们大家都有个称呼，有个关照。”老大坐在原处，没有抬头，手里拿着刚才还在看的一本小说，语言很随和。

“我叫陈厚德，48岁，本地人。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地方，只要我能办的，我一定帮忙。如果有得罪各位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老大斜视了我一眼，招了一下手：“来这边来坐，不要老是蹲在那里。”

我如获重负地起身，走到老大身边的炕沿坐下。

“你是犯的什么罪进来的？”老大依旧没抬头。

“我是犯的行贿罪进来的。”这句话是我没进里面来的时候就想好的。

“行了多少？行给谁的？”

“行了两万块钱，是送给警察的。”

“那你已经向警察交代了？”老大那双眼睛突然放出射人的眼神，直视着我。

我心里“砰”的一下，瞬间就镇静了。“我没，没有向警察交代，我不是那种人！如果我是那种人，我还要被关在这里吗？”

“好！够义气！”老大很满意我的回答。此时，老大转过身子对着炕尾的一个老头说道：“老陈，你看你的这位家门能坐几年？”

炕尾被叫做老陈的老头，看上去已经有60来岁了，身材瘦小，却很有精神。他半眯着眼睛把我打量了一番，然后不紧不忙地说道：“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规定，我的这位老弟，顶满天也最多不超过三年的有期徒刑。如果交代得好，或者有立功表现。我看政府也只能判个缓刑，牢也用不着坐的。”

“哇！这么轻呀？”

“这么说来，你到这里只是过渡而已，用不着担心啊！哈哈哈哈哈……。”

“我们如果象你这样轻判，那才是上天有眼啊！”

“你这个罪，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小孩办过年家家，哈哈哈哈……。”

……。

……。

舍房内突然闹热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仿佛象过年一样沸腾起来。

看着大家的快乐情绪，我的心才真正地平静下来。我知道，我的第一关终于顺利通过了。至少，我没有被挨打，没有被人骂，没有被人欺负！

第二章　舍房里的老大

由于某种原因或者关系，在舍房里我被安排睡在老大的身边。虽然才进去的时候，心里有很多沮丧、烦恼和伤感。但过了几天就平静了许多。我深深地知道，我过去辉煌和得意的日子已经不能复返，已经就此结束。回忆是不能拯救自己的灵魂，也是不现实的奢望。只有面对现实！面对眼前那冰冷的铁窗；面对那舍房紧锁的铁门；面对那满屋的叹息、懊悔和哀怨；面对那前程扑朔迷离的未来。我慢慢习惯了那一天又一天的黑夜……。

在没进看守所之前，我曾经听人说过，舍房里的老大，不是社会里的恶霸地痞，就是黑社会里的耀眼人物。或者就是自己有实力，靠拼、靠杀、靠抢、靠拳头大；靠蛮横为自己争到老大的席位。所以，在接触老大前，我心里就带有几分惶恐和敬畏。然而，那多余的担心在几经交谈中，却荡然无存。当然，这也是政府在监管方面做出不懈努力的结果。听老一点的舍友说，前几年的确是如此，没有两刷子，谁敢坐头把椅子？新贼到舍房不听招呼，不被打死的，那是命长！

我内心在欢呼，在庆幸，在祝福自己前几年没进这该死的看守所！

也许年龄不是问题。老大和我接触才几天，彼此间的心理防备早就烟消云散，我们之间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老大名字叫魏德全（化名），今年43岁，1·71米的个子，身材魁梧结实，一脸严肃，很少有笑的表情。他为人还算正直，性格坚毅，只是脾气不是很好。老大以前是郊县的农民，后来当过兵，扛过枪，在部队积极上进入了党。转业后分到原籍地方政府部门工作，几年后被调到市委的一个部门担任负责人。由于社会经济的飞跃发展和社会风气的转变，加上老大也官运亨通，仕途一帆风顺。在灯红酒绿的诱惑下，吃、喝、嫖、赌这门课他不全学，仅仅只学会了一个嫖！就是这个“嫖”字，让老大断送了自己大好前程！

97年夏天，老大在朋友的簇拥下，酒足饭饱怕闲着无聊，在朋友的提议下进了一家ok厅。歌厅里灯光昏暗，五颜六色。引酒高歌的扯破了喉咙；翩翩起舞的搂着陪酒女郎情意绵绵。整个歌厅无不荡漾着浓郁的春情色欲，让人眼花缭乱，心血沸腾。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空手而归。朋友为讨好老大的欢心，立马叫了几个小姐来到面前。老大酒眼忪惺，但是玩小姐还是第一次，心里确实不敢造次。所以，看见朋友叫了几个如花似玉小姐，口里含糊着直嚷嚷：“干什么？干……干什么呀？”

朋友满脸堆笑：“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叫几个小妹妹陪大哥喝酒而已。”说完就朝几个小姐使个眼色。“呼啦”一下，几个小姐就围上老大。“大哥，大哥，我陪你喝点酒好不好嘛？”一个小姐拽手，一个小姐抱腰。胆大的就干脆坐到老大的怀里撒起娇来。一边把老大的手拉起搂住自己的蛮腰，一边纤纤双手捧起老大的脸，往老大的脸上亲吻，还嗲声嗲气地说道：“老公，亲爱的老公，我陪你好不好嘛？”

老大先前的防线，在小姐那吹气如兰，娇媚的骚姿拨弄下，惨败下阵。特别是当那双老手，无意间触到小姐那软绵绵的ru*房时，心中那沸腾的热血几乎就要冲爆血管，在体内哗啦啦奔腾不息！老大的防线彻底崩溃，干脆眯上双眼任由小姐的手在自己身上抚摩不停……。

朋友看见老大完全处于享受的忘我境地，马上就把剩余的小姐分配给了陪同的几位朋友。这几位朋友绝对是情场老手，没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坐进自己怀里的小姐逗得yu火燃烧，魂不附体，飘飘然然地躁动起来。

接下来当然就是进包房，干那事，腾云驾雾，翻云覆雨，不乐亦乎。直到精疲力尽，满心欢喜而归。

老大第二天一觉醒来，回忆起昨晚的艳遇，心中暗暗窃喜。

一晃就是十几天过去。可那晚的妹妹身影，无时无刻不在老大眼前飘浮，那阵阵勾魂的体香，无处不在老大的血液翻滚。每每想起那晚的妹妹，那软绵绵又坚挺的ru*房，老大就有一种躁动，就有几分魂不守舍的向往。

尽管老大有几次不断在自己心底里训斥自己的堕落和腐败。然而，身体的欲念不但不能平息，反而越来越在那沉积了几十年的体内狂躁不安。终于，理智与道德败在了那欲念的手里！

老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欲，急忙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谎称自己这几天心头郁闷，问朋友有什么地方可以消遣？

朋友当然懂得起老大的苦衷。于是，第二次的消魂时分，在朋友的安排下，又让老大陷进了难已拔足的缠绵之中……。

既然有了第二次，那就有第三次，有了第四次……。一来二往，频频交欢。老大对那个小姐竟然产生了感情，还主动留电话，留住址。甚至连自己是干什么的，在那里工作，任什么职务都统统告诉给了那位小姐。

当然，那位小姐也告诉了自己的姓名和自己的处境。是不是真实的？老大不知道，我也无法知道。最起码，那位小姐和老大真的到了如胶似漆，朝思暮想的地步。而且，一天不通电话，心里就想。最后，老大对那个小姐那是随时随地，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需要，招之即来，来了就干，直到老大满意为止。（在这里，我不得不交代一句：不管老大和小姐的感情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始终都是金钱关系！这是老大在看守所内对我说的真心话。）

79年又是一个夏天。老大与小姐一年的感情，日愈增进，不减当初认识时。为此，老大还特别在手机上，赋诗一首发给小姐，诉说自己对小姐的无尽相思之情。“仲夏月影舞，庭前花挂露。思念磬难书，情深人孤独。”由此可见，老大对那位小姐感情，简直到了如痴如狂的执着地步。

某日，老大在机关值班。中午几位朋友请他去喝了几杯酒后，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就匆忙告别了朋友回到机关办公室，在沙发上小歇。突然，醒来感到头有点疼痛，口干舌躁。就摇晃着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吞服了一包头痛粉，觉得稍微好了点。此时，他顺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小姐的电话：“喂，在做什么呀？我好想你啊！”

电话的那头，小姐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老大逗得心痒痒的难受。“……，我现在也想你呀！我好想和你做爱哟！你来不来嘛？我都脱光了在等你呀，我的老公……。”小姐的挑逗，让老大yu火焚烧，难以自控。

人们常说：财壮人气，酒壮色胆！老大借着酒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我的心肝，你过不过来嘛？过来我干死你！”本来，老大只是开个骚玩笑，那想小姐却当真了。“我的哥，你在什么地方嘛？我马上就过来！”口气很坚决。

老大当时真的被酒浇糊涂了。竟然在电话里说：“你来嘛，我在机关办公室值班。你如果要来，我就到门口接你！”

“好！十五分钟后，我就到你们大门口，你来接我！”小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老大真的十五分钟后，到了机关大门门岗等小姐。一会儿，小姐就出现在大门口。老大在值班的武警处嘀咕了几句，就带着小姐径直到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老大就把房门上了锁。然后转过身就一把搂住小姐蛮腰，满嘴酒气地往小姐脸上狂吻！小姐也不甘示弱，迎着酒嘴就搂住亲到一起。仿佛象一对新婚夫妇久别才相逢时的电影片段，那激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大与小姐狂吻后，更加激发了荷尔蒙的放射！

老大等不及地撩起小姐的短裙，拉下内裤，把小姐摁倒沙发上，掏出自己的东西，对准小姐的要害，一阵狂颠猛攻，把所以的欲望统统发泄到小姐的私秘处，然后瘫软在小姐的身上。

发泄完大约十多分钟，老大终于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装束，一看时间快到六点了，正是下班时间。老大拿出300元钱给了小姐，准备叫小姐先离去。可一想，不对呀！现在正值下班时间，如果让人看见小姐从我的办公室走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行！不能让小姐离开。

于是，老大就跟小姐讲，一会等我先走，你过一会儿再走。小姐当时就爽快答应了。但，老大觉得还是不放心，就在心中盘算，如果小姐不听我的话怎么办？惹些麻烦就遭了。还不如把小姐绑上，等我回家后，晚上再来放小姐出去，这样做对自己有利得多。想到就做到！老大不等小姐反应过来，就把小姐抱住，顺手从抽屉里拿出平时捆文件的尼龙绳，象捆一只小鸡一样麻利地将小姐给捆上了。

小姐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呆了。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自由已经被束缚住了。小姐急得大哭起来，并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绑我呀？为什么呀？你快点把我放了，不然我就要乱吼了！你放了我呀！！！”

老大一听小姐要乱吼，情急之下，脱下小姐脚上的袜子，使劲堵住小姐的嘴巴。心想，哼！我看你怎么吼！奶奶的娘，我叫你吼，叫你吼！此时的老大，完全丧失了正常人的理智，做出了不可理喻的蠢事！

随后，老大就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连晚饭也没吃，一头倒在自家的大床上，呼呼地一睡，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完全带到梦中去了。

再说，那位小姐被绑后，嘴也被堵上。气得大哭无声，只是眼角两行酸楚的眼泪在脸庞流淌。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小姐再哭，已经无泪可流。心中只期望大哥酒醒回来放了自己。可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天色也黑暗起来，仍不见大哥的踪影，急得小姐浑身乱扭，嘴也胡乱地使劲想把嘴里的臭袜子吐掉……。

也许，是上天见怜，或者是老大该被法律惩处。小姐在不知不觉中竟将口中堵着的袜子吐了出来。小姐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等定下神来，一想到大哥如此这般地对待自己。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大哥既然这样对付自己，那休怪老娘不给你面子和情份。你给我初一，我不还你十五，我就不是b*子养的！

于是，小姐等缓过劲来后，就扯开嗓子在老大的办公室大声吼了起来：“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

这一喊，立即惊动了机关大院内保卫处的值班人员。等保卫人员遁声寻来破门而入时，只见办公室内一名年轻女子，衣杉不整，头发蓬乱，面容凄凄，两眼怒火燃烧！双手双脚被捆绑，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在保卫处内，小姐满眼含泪地愤怒控诉了xxx强j*自己的暴行经过。（小姐在控诉的时候，完全隐瞒了两人认识一年多的铁的事实，隐瞒了两人绝对是金钱关系的事实，谎称自己被诱骗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案情重大！当晚，保卫处的值班人员，立即向有关领导汇报了此案件的经过事实。也在当晚，老大还在自家的大床上做着另一个春梦的时候，就被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协同警察一道，把老大带进当地派出所接受调查。

……。

……。

老大在回忆这一段伤痛的经历时，口中一直不停地唠叨着：“b*子无情，自古b*子无情啊！b*子害死我了，害死我了啊！……”特别是老大在说无情的时候，我从老大的眼中，隐隐看到了那深含悔恨的，晶莹闪亮的泪珠在他眼角游动。

老大很是认为自己太冤枉，总觉得检查机关乱来，总感到法院定的强j*罪定性不当！所以，当法院以强j*罪依法判处他五年有期徒刑时，老大死个舅子就不服法院的判决，他一直在为自己申诉，他一直在努力寻找击败法院最后判决的有力证据……。（注：老大的案子最终仍然执行五年的有期徒刑。）

第三章　舍房内的喜怒哀乐

我呆的舍房里，一共关押了十九个犯罪嫌疑人。除了我、老大和那个60多岁的家门老陈没有具体工作任务，还有就是三个“镣子”没有任务。（镣子，指死刑犯罪的人，在舍房内都是整日地带着脚镣、手镣的人。）其他的人就整天地折头痛粉小袋子。看守所规定每人一天必须完成1500个小袋子，（这个工作量具体地说，就是一个很熟练的人必须工作8个小时才能完成；不熟练最少要10个小时才能完成；新贼至少从早忙到深夜都很难完成。）完不成的，就“飞”一个星期的荤菜，“飞”烟。（“飞”就是禁用、扣除不准吃、抽、看。）如果一个月集体完不成所里下达的任务，那就“飞”集体一个月没电视看，“飞”集体一个月没荤菜吃，“飞”集体一个月不准抽烟！

所以，对舍房来讲，完成任务是头等大事！好在我们舍房有六个闲人，可以帮助那些很难完成任务的人折一些袋子。至少，我呆在舍房的那些日子里，我们没有被“飞”过什么，日子还可以过去。

在舍房里，最高兴的就是来新贼。只要新贼一来，大家就象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一样，想些怪头怪脑的整人法子出来取乐。记得有次来个新贼，大家就你一言，我一句地展开了恐吓：“新贼，把衣服、裤子脱干净，拿块肥皂到外面去把“团鱼”洗干净一点，晚上好用！“（团鱼，指屁股。）新贼总是莫名其妙地按大家说的，拿了整块肥皂，脱完衣服、裤子，赤luo裸地跑到外面小屋洗澡去了。（说实话，洗澡是所里规定，凡是新人进舍房，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主要是讲卫生，防止疾病和跳蚤的传播。我当时进来时，是干部叫跑巷道的给我打了一桶热水洗的澡，没遭罪！）当时，天气很冷，大概是几度的温度吧。

新贼光着身体，从没洗过冷水澡。所以，到外面小屋后，新贼别说洗冷水，就是站到那里，满嘴牙齿打架，全身哆嗦不停，更别说还要洗完整块肥皂！因此，新贼总是站在那里看着水池里的凉水发楞，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被安排监督洗澡的舍友，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水桶装满冷水，狠命地往新贼身上泼去！“妈呀！冷死人啊！”新贼被冷水淋得跳了起来，嘴里直叫喊娘。此时，舍房内必定爆发出“……哈哈哈哈哈……”满屋笑声。当然，新贼不一定要洗完整块肥皂，只要大家觉得开心了，老大就会发言说：“好了，好了，不要再洗了。”也就是洗澡一事就此结束。

接下来，就要新贼介绍自己姓名、年龄、哪里人、社会地位、经济条件、犯的什么罪等等。大家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非要新贼讲一下自己的艳遇和做爱的经过。如果新贼讲得好，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对新贼的处罚就算完了。如果新贼不愿意讲，那就要实施什么“虾子过河”、“喝牛奶”、“看金鱼”、“看月亮”，甚至开“蒙古大会”、“地震”等等行动。

到了晚上，炕上只能睡十个人，剩下的就睡在过道水泥地上。新贼就只能睡地上。新贼当天晚上，被两个身体健壮的人夹在中间睡。刚一躺上，旁边的人就恐吓新贼说：“把裤子脱了，‘团鱼’翘高点，老子好搞你的屁眼！”

“大哥，非要过这一关吗？”新贼害怕极了，用乞求的口气试探着。

“这是规矩啊！不过怎么行。是不是要老子亲自动手脱你的裤子？”

新贼此时双手把自己的裤子拽得很紧，生怕被人脱下裤子。新贼茫然地抬头看着满屋的人，全身颤抖希望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说句好话。可满屋的人，十几双眼睛都绿眉绿眼地把他盯住，没一人站出来！

“各位大哥，行行好，饶了我这关可以不？明天我请大家吃顿荤菜，行不？”新贼很机灵，用招到位！

此时，就绝对有人站出来，装腔作势地对老大说：“老大，我看这位兄弟态度还算诚恳，这关就饶了他，行不？”

老大憋住笑，点了点头说：“好，好，好！这关就不过了，明天这位兄弟就请大家吃顿回锅肉算了。”

新贼见老大答应不过关了，感激得急忙站起身，双手抱拳对满屋的人行礼致谢：“谢谢各位，谢谢各位高抬贵手！明天的回锅肉算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满屋的人都笑了。终于又骗了一顿回锅肉！

舍房里分工很明确，有专门洗碗的；有专门叠被子的；有专门铺被子的；有专门洗厕所的；还有专门搓火捻子的……。新贼进来一般就从洗厕所做起，然后就是洗碗、拖地、刷铺板（炕是木板铺的。）、叠被子、铺被子，最后就是搓火捻子。反正铁打的监狱，流水的贼，一茬一茬的贼就这样轮流替换着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春秋……。

搓火捻子是一门技术。以前在书上看过原始人曾使用过钻木取火，可没看过怎样搓火捻子？我们舍房准许抽烟。看守所里规定可以抽烟的舍房，每天早上七点钟由跑巷道的“红毛”将打火机递进舍房，然后晚上七点钟再由“红毛”收回去。舍房里不抽烟的人没有。对烟瘾不大的人来说，有打火机的时间，抽上几支烟就没问题了。可是，对烟瘾大的人来说，没打火机的时间就意味着没火抽烟，那没烟可抽，就象要了烟哥的命一般，那还了得！

所以，在舍房里就一代一代，一茬一茬地沿用着原始人发明的取火方法寻找火种。（这种方法只能背着警察偷偷地使用，如果被发现，就会关禁闭坐小间！）我呆的舍房里，那搓火捻子的是一个高手！每当晚上打火机被收走后，高手就出场了。他先从棉被里扯出点棉花，摊开均匀，在摊开的棉花中央撒入点烟灰，然后把棉花依次翻卷成条状，再将棉花条用一块木板压在炕板上使劲来回的搓，不一会就看见棉条冒烟了。这时候，高手急忙取出棉条，扯成两半，对着冒烟处“呼哧、呼哧”地一吹，立即就见棉条燃起明火来了。马上就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捻子递过去点燃。一会儿工夫，抽烟的就不愁了！

纸捻子一般都搓很长很长，至少可以燃烧到下半夜三点钟左右。看守纸捻子的任务由值班的人负责。看守火种的人，必须要时刻警惕被值班武警发现，还必须保持火不要被灭了。因此，守火种的人不能有半点闪失，还必须时时将火捻子冒出的烟雾散尽。否则，倒霉的事情准保发生……。

每个舍房值班，也是看守所的规定。其目的就是怕舍房内出事情，尤其怕“镣子”想不开，出现自杀、自残、或者伤害其他人的事件发生。所以，舍房内的值班就由关押的嫌疑人轮流担任。（当然，除了老大、我和老陈不值班，还有就是“镣子”也不值班。）

有天晚上，一个贼值班中，由于身体太好，性欲旺盛。他就在厕所里脱掉裤子，掏出自己那玩意儿使劲地捏搓起来，一会儿那东西就硬棒棒雄起来了。当他紧闭双眼，全身用劲，心中想着张曼玉快要射的时候……。突然，被值班武警巡逻到舍房的天窗处，发现舍房里有烟子冒出，就喝令道：“你们舍房在搞什么名堂？烟子这么大？……。”这一吆喝，全舍房的人都被弄醒了，都坐在自己睡的地方发傻。武警大声地训斥把管教干部招来了。干部进了舍房内，发现了火捻子就问是谁干的？

全舍房的人都没敢作声，十几双眼睛都把那自慰的贼望着。只见那值班的贼，刚把裤子穿好，听干部一问，立马站了出来：“报告干部，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要点火？火是那里来的？”

“报告干部，火是我搓的，晚上蚊子太多，咬得我睡不着觉，没有蚊香，只好点纸来熏一下。这次我错了，饶我一次吧……。”（这些台词，舍房每个人都能到背如流。谁出问题，谁去顶也是舍房内大家订的。）所以，犯了的贼懂事，没赖别人。

“好，你搓的火，你点的纸！就跟我到办公室去表演一回好了！”干部满脸怒气，把那个值班的贼带出了舍房。

一个星期后，那个值班的贼才回舍房。据说当晚干部确实叫他到办公室去表演怎样搓火捻子。可他不会搓，搞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搓出火星来，被干部臭骂一顿后，送到禁闭室关了一个礼拜。回到舍房，为了表彰他的义气，我请他吃了一顿回锅肉！

舍房内最无聊的是星期天！星期全天休息，没有任务，也不准睡觉。满屋的人你望我，我看你，没话可说。特别是几个月没来新贼，也没新鲜话题，弄得大家寂寞死了。唯一指望的是有什么书信来一封，了解一下外面的事情，也可以解解闷。可此时，偏偏没有什么劳什子书信……。

“秋风凉/想念母亲泪流长/怪儿没听娘的话/一步一步进牢房/秋风凉/远方母亲想儿郎/盼儿早日回家园/娘为孩儿做件新衣裳……”也不知道是谁？轻轻地唱起了只有在看守所里才能听到的囚歌。这曲调是那么的凄凉，歌词饱含着思念母亲和母亲想念儿子的忧伤情怀……。

一人唱，众人合。慢慢地，慢慢地那伤感的曲调让大多数人的眼角挂满了泪花，让大多数人的脸上充满了惆怅，让大多数人的心在滴血……。特别是那忧伤的思绪，随着歌声飘出窗外，飘向那亲人等候的远方……。

第四章　死囚的故事

我被关的舍房里，有三个“镣子”。一个杀人犯罪，20岁，本地农村人；另两个是贩卖毒品，一个云南人，28岁，一个本地城市人，43岁。

犯杀人罪的姓张，个头不高，1·68米，身体结实。圆润的脸庞，浓浓的眉毛，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平时一张笑脸，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一个杀人的凶残恶魔！

张姓小伙，家在农村，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自己是养父拣回家带大的。因为养父家道贫穷，养父一直没有娶亲，只是默默地含辛茹苦把张姓小伙带大成人。养父本想等养子长大以后，有点出息，能挣点钱好好维持家庭生活就满足了。如果有可能，养父还是想找个老伴来相伴到老。谁知天不由人，眼看带大的孩子已经成人，逐渐可以帮助家里做些活路维持生计。谁想放着阳关大道他不走，偏要往阴曹地府钻！

张小伙在舍房内，因为家里太穷，进来这么久了，家里从来没给他上一文钱的帐，平素就靠老陈接济一下。（老陈是经济犯罪，有点经济底子。）不管是抽烟、吃荤菜，还是日常用品，都是老陈供给。所以，在舍房里面是最听老陈的话，至于其他人，他可以不闻不问，谁也不怕！尽管，张小伙手铐、脚镣在身很不方便行动。但是，这小伙却坚持给老陈洗衣服、洗被子，从没说过一个“不”字！也正是这种原因，平时老大和我都很关照张小伙。

张小伙只要不提他养父，平时他总是乐呵呵地，喜笑颜开，一点不觉察有死神在自己头顶晃荡的忧伤。

每当问起他为什么要杀人？你现在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他总是喜滋滋地讲述他杀人的经过给我们听……。

他说：“我从小就受别人欺负，最恨的就是欺负别人的人！99年刚过春节不久，邻居家的一只老母鸡不见了，硬怪是我偷了的。我怎么解释都没用，结果还被邻居乱骂一顿。最让我气不过的，我被骂了就算了嘛。但是，连我养父出来劝几句，也遭到邻居他全家人用最恶毒的语言，用最下流的动作来骂我的养父，侮辱我养父。骂什么我养父上辈子做可恶的事情做多了，一辈子只有打光棍的命；骂什么我家穷，一辈人、两辈人都娶不上媳妇，鸡巴痒了只好偷别人的老母鸡去搞……。特别是邻居那个死婆娘，还对着我养父挑逗地把自己的裤子提一提的说：来嘛！没看过女人下面长得象什么样子的，你一辈子做男人都冤枉！……。

当时就把我的养父差点气昏过去了，我没办法只要把养父送进屋里躺上床休息。但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过了两天的一个下午，我到镇上去买了一把杀猪的尖刀藏在身上。回到家里，屋里没人，养父到坡上干活路去了还没回来。我看天色还早，就在屋里找了一根尼龙绳放在腰上藏起，就出门了。那天也是那个该死的婆娘的死期到了。我一出门就看到邻居那个死婆娘在自家的门前喂鸡。当时我想了想，就到邻居家屋后面的树林去看了看，觉得地方还不错，很僻静。我就绕道回到我的家门前时，正好那个死婆娘看到了我，朝我蔑了一眼就转过身进她的屋里去了。那个死婆娘进屋的时候，还故意把肥屁股甩一甩的。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哼！看你还拽得到哪个时候……。

我立即朝邻居家门口走去。等到了她的家门口，我就喊那个死婆娘的名字：王素芬，你说我偷了你的鸡，你出来看，你的那个鸡各自在你屋后树林里抱鸡崽，你是不是太冤枉人了噻！

那个死婆娘还当真了，就急忙从屋里跑出来问我：在哪里？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我就带那个死婆娘到了她的屋背后的树林里，指着树林中一棵大树说：你的鸡就在那棵树下面。那个死婆娘就象是要赶去见阎王一样，马上就跑到我的前面朝那棵树跑去。我在那个死婆娘后面，摸出尖刀追上去就朝那个死婆娘背后一阵猛刺！那个死婆娘叫都没叫一声就倒在地上，那死婆娘的鲜血从刀眼处喷射出来，把她的后背衣服全都泡红了……。

我看那死婆娘躺在地上，周身一扯一扯的，脸侧向一边，眼睛象牛卵子一样瞪得老大。我又向前走近死婆娘身体，用刀尖对准她的双眼狠狠地刺去说：我叫你看！叫你看！接着我用脚蹬翻死婆娘的身体，不解气地用刀朝她的ru*房和下身一阵猛刺：你这个骚婆娘，我看你还骚不骚！骚不骚！……。

当时，我不知道到底刺了那个死婆娘多少刀。反正，直到我气出得差不多了，那个死婆娘也再没动了，我才住手。完了我还不解恨，又拿出尼龙绳套住死婆娘的脖子，把她的尸体吊在树上。我当时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吊那死婆娘的尸体上树，就象学校升国旗一样，爽死了！……

后来，没过一天，我就被抓了。在镇派出所我全部都承认了，法院判了我死刑，我没申诉，也不后悔，值了！再过二十年我又是一条汉子，我怕个球！”

……

……。

听完张小伙的讲述，我的心沉闷了很久。不就是为了一只鸡，为了几句气头子上的恶言恶语芝麻小事，就必须要杀人？必须要凶残暴戾地将人……。

哎！真的难以想象人活着咋就为那口气愿意抛掉一切！

后来，我又问张小伙：你觉得你这二十年里有过快乐和幸福吗？

张小伙马上就接着说：“有！有！有！”

张小伙一说到有快乐和幸福的时候，眼睛一亮，马上就又来精神。他向我要了支烟点上，眯着眼仰头把烟雾吐向天空，仿佛是沉思，又好象是在搜索，更象沉浸在幸福回忆之中……。

“一年多以前的一个夏天，我有一个表哥，是我养父的亲外侄，同我们住一个村。表哥和表嫂结婚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小孩。听说是表哥没有生育，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懂那些。

有一天上午，表哥叫我到他家去玩。我去了表哥家，表哥和表嫂对我很热情，拿烟递水，很周到。我和表哥摆了一会儿龙门阵后，表哥就叫我在他家吃中午饭，说我难得在他们家吃饭。于是，表哥就叫表嫂陪我一会儿，他到镇上去买点肉回来，完全把我当成上宾在招待。我推托了几次，表哥和表嫂非要我吃了中午饭才让走，没办法，我只好留下。

我们村离镇上不远，也就五里路左右。表哥走后，表嫂就陪我摆龙门阵。表嫂那时候比我大五岁多，模样长得一般，不是那种很漂亮的样子，但身材却很好。特别是那对ru*房，很丰满尖挺，很诱人！平时看她走路的时候，那ru*房一挺一挺的颤动，我就有点心痒，恨不能抱住她抓几把。可毕竟是亲戚，我不敢，只是想想而已。

那天表嫂穿了件浅色的体恤衫，可能是在家里的缘故，好象没有穿胸罩，两颗奶头很明显地凸起，看得我都脸红低下头不敢正视表嫂一眼。表嫂好象并不在意，就一个劲地问我：‘你有十八岁了是不是？你都成人了，想不想找媳妇？你的身体好结实哟，人也长得很帅气，我改天给你介绍个女娃儿要不要得？……。’

表嫂唠唠叨叨地罗嗦一通，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表嫂看我红红的脸，只是低头不吭声，以为我是害羞不敢说。她就站起身来，走到我背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低头在我耳边说：‘哎呀！还是小孩子呀？还怪不好意思的。有啥子嘛，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了我也不会出去乱说的啊！’

表嫂站在我背后，那双丰满的ru*房顶住我的头，软绵绵地，顶得我心里‘乒乒乓乓’乱跳。接着表嫂又用双手在我的胸膛抚摩说：‘看你这么结实的身体，找个媳妇不生他三、五个儿子，你就是浪费资源！’

表嫂的嘴贴在我的耳朵旁，那吹出的气和那双很温柔抚摸着我的手，让我周身热血沸腾，血管爆涨，连下面的老二也抬起头跃跃欲试……。

我当时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翻转身一把就把表嫂搂住，嘴很自然地就往表嫂的脸上亲去。表嫂没有反抗，只是紧闭双眼，任由我亲吻。我看表嫂没有拒绝我的意思，胆子就更大了。

我将舌头伸进表嫂的嘴里不停地搅动，另一只手就在表嫂ru*房上乱抓。那软软的ru*房是我第一次抚摸，心里的感觉就象是人要飞起来一般……。

突然，表嫂睁开眼，推开我说：‘你这小子咋就这么坏？！敢占表嫂的便宜？亲嘴的动作还很熟练嘛？给我说，你玩过几个女人？！……。’

我被表嫂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住了，只是傻乎乎地把表嫂瞅住憨厚地说：‘我没玩过任何女人！你还是第一个！那些动作是我在看毛片的时候学的。我发誓我真的从来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表嫂看我在赌咒发誓地为自己申辩，没说一句话。她只是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把我看到。她明亮的大眼睛里潮水般地在不断翻涌，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一样；又宛如春风荡漾着湖水，含情脉脉地放出勾人魂魄的光芒。她嘴角带一丝娇媚的微笑……。

突然，表嫂象发疯一般张开双手，扑向前把我紧紧拥抱着，一张滚烫的脸贴在我的胸前。我楞了一会儿，立即反应过来，再次把表嫂抱住，热烈地亲吻着表嫂，并把手伸进了表嫂的体恤衫里，实实在在地握住表嫂的ru*房捏搓起了……。

哎！那味道真的很舒服，很让人消魂！现在想起来都还飘飘然然的。

接着，我又把手伸进表嫂的裤裆。表嫂把我的手推开，满脸通红地说：‘别在这里，到屋里去。’

我毫不犹豫地抱起表嫂就进了里屋，把表嫂横放在床上，就把表嫂干了……。

完事后，我有点后悔，怕我和表嫂的事情让表哥知道了不好。可我万万没想到。表嫂却不以为然地对我说：‘你怕啥子嘛，你表哥知道这件事，谢你还来不及呢！’

天呀！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掉进了表哥和表嫂设置的温柔陷阱，借种生子！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到表嫂家。只要我一去，表哥就托词出门，让我和表嫂在家里翻云腾雾，巫山云雨地折腾一番。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快活，也很幸福！后来直到表嫂怀孕，我就很少去了。但表哥和表嫂一直对我都很好，很热情，从没把我当外人看待，象一家人一样亲热。十个月后，表嫂生了一个儿子，有点象我，特别是那对眼睛，象我得很！

后来，我出事情后，在镇派出所里接受审查时，表哥和表嫂来看我，我看出表嫂很伤心，很悲痛，眼睛哭得红红的。那次表哥和表嫂看我，表嫂悄悄地对我说：‘兄弟，我们把儿子拜继给你做干儿子，你一定要记住你有个儿子哟！’表嫂说完就又伤心的大哭起来。

我懂表哥和表嫂的心意。特别是表嫂说的‘儿子’的意思，分明是说：那是她和我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这个世上我有儿子了，我还想什么呀，真他妈的安逸，我还怕个球！哈哈哈哈……哈哈哈……。”

……

……。

直到99年12月18日，我替张小伙写了最后一封家信后，12月26日凌晨，张小伙就被武警拉出去枪毙了。张小伙走的时候，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临行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对老陈行了个礼，然后看了一眼舍房，看了一眼舍房里的其他人就走了。

记得张小伙最后一封家信是写给他养父的，内容很简单：

亲爱的爸爸：您好！谢谢你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儿子可能不久就要走了，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你要多多保重你的身体，儿子这辈子对不起你老人家，没有对你尽一分做儿子的孝道和责任，希望来生再做你的儿子，再好好地侍奉您老人家！另外有个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您：表哥的那个儿子，是你的亲孙子，你要记住，是你的亲孙子啊！

好了，这封信就此永远的搁笔！

您的不孝儿在这里给您老磕头：张xx亲笔

x年x月x日晚于舍房内书

……

第五章　舍房里的贵贱

在舍房的绝大部分人（我和老陈除外），一个冬天都是洗冷水澡过来的。特别是那霜重风寒的天气，温度在零下几度，那冰冷的水刺得骨头发痛，象针扎一样难受。

每到星期天就是全舍房洗澡、洗衣服、洗被子的时间。在这个时候，老大总是带头自己先洗。看着老大把一桶桶冰冷的凉水往自己身上冲的时候，他牙齿咬得很紧很紧，那皮肤由紫到红，由红到冒气，洗得“呀，呀，呀”地大吼，看的人都在那里不寒而栗！

老大洗完后，直叫“舒服、舒服！”。接着，老大就安排“镣子”洗，然后再按舍房里不同“地位”的人依次洗澡。谁要是怕冷不洗，那是坚决不行的！（看守所规定任何人每个星期必须洗澡。）

等全舍房的人洗完澡后，就是洗衣服、洗被子的时间。

在看守所里，有钱就是“大爷”！只要经济条件好，帐上有钱，你可以养两人供你使唤。所以，洗衣服、洗被子、洗碗、打洗涮水、洗脸水等等，你都可以叫这一帮人去干，你只管坐在旁边抽烟，动一下嘴就行了！

有钱的人，抽烟抽好的，顿顿吃大肉。身边还有不少人巴结你，献殷勤，免费给你捶背捏脚，是舍房里的贵族！

帐上没钱的人，总是百般地寻觅那些大款作依靠，用殷勤和下力气的活路来换取烟抽，肉吃……。不然，顿顿吃看守所里的烂土豆煮汤，吃得人心慌！如果想抽烟，就得拣别人的“烟屁股”抽。拣“烟屁股”的时候，还得满脸堆笑地侯到人家跟前。丢“烟屁股”的人，稍有看不惯，或者不满意你，等抽完烟就一脚把烟蒂踩得粉碎！

有些人帐上有几个钱，但不敢乱用，也不敢大肆挥霍。抽烟就抽一般的，隔顿吃一次肉，生活不奢华，但还是算过得去的。这些人一般不乱花钱，只有等任务完不成的时候，才拿出几个银子，向那些手脚麻利的人，买点任务来完成。象这些人，喜欢独善其身，少与其他人交往和沟通，遇事泰然处之，随大流。

一个舍房总有几个是穷得叮当响的。从进舍房开始，没见过帐上有钱，也没见过什么人来探监送点衣服什么的。在里面，就是典型的“无产阶级”！或者叫“三无人员”，无依无靠，无经济来源，无地位（在舍房无地位，睡地板的人）。如果在里面勤快一点，见人一个笑，那日子就另当别论了。可偏偏有一种人，又懒又谗，还满嘴胡说八道，是最讨人憎恨的！

本来，你没钱不要紧，可以用自己的力气帮人洗衣服，洗被子换烟抽，换肉吃。或者手儿巧点，动作麻利点，用任务也可以换到烟和肉。但这种人就是不愿意使点力气，也不愿意多折点头痛粉小纸袋换自己所需要的。往往还吹牛b提劲打靶的。说出来的话，那是牛都踩不烂！

有一个叫王三的人，犯的诈骗罪，25岁，本地人。王三个头有1·72米，身体单薄，没有几两肉。长脸，吊眉，小眼，薄唇，活象个凉衣竿。进来的时候，老大就给他取名叫：“鸡脚神”！

鸡脚神家境如何？没人知道。反正进来这么久，家里没人来过一次，家信也没有一封，更别说帐上有钱了。刚进来的时候，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哄死人的嘴，大家对他还比较好，甚至还有人每月给他买过一条廉价烟。别人吃肉的时候，还主动叫他尝几片。可没过两月，这小子就变了，变得人见人烦，谁也不理他！

有次，别人不吃的肥肉，好心给他夹到碗里。他居然连碗一起全扣进潲水里，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x妈吃不完的倒给老子吃，老子又不是要饭的乞丐！”当时，别人站起身就想揍他！如果不是老大一声吆喝，那场架非打不可。自那以后，没人再叫他吃肉了，觉得这龟儿子不识好歹，分不清好坏！

那个每月给他买烟的人，有次完不成当天的工作任务，就叫他帮忙折点头痛粉小纸袋。谁也没想到，鸡脚神不但装着没听到，不理那个人，还低头嘀咕道：“啥子嘛，不就是每月给我买了一条廉价烟，就想把我当枪使呀？老子在外面尽抽‘中华’烟，抽你几支廉价的，就想把我人格也搞成廉价的，胚！没门……。”

那个叫他帮忙的人气得脸色铁青，愤愤地说道：“你他妈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还没叫你帮过忙，第一次叫你就不愿意，那今后休想再抽我的烟！”

老大也发怒站起身宣布道：“从今往后，只要这龟儿子还在我这个舍房里，任何人不准给他烟抽！谁不听招呼，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舍房里一片肃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鸡脚神没有人理他，谁也不和他说话，日子硬是难熬。特别是想抽烟的时候，连烟屁股也拣不到一个。每顿看到人家大块大块吃肉时，他就清口水长流，两眼发直，眼巴巴地望着人家，连自己碗中的白饭都忘记了吃。鸡脚神肚子里没有油水，饭量大增，每顿都吃不饱，直叫饿得很！别人每顿就是吃不了的饭，倒进潲水里，也不倒给他。没办法，鸡脚神实在是饿慌了，就跑到潲水桶里去抓残汤剩饭吃。这个时候，老大一个眼色，就有两个身体强壮的人跑过去，一阵劈头盖脸的拳头暴打！并喝声道：“你这个狗日的贱相，破坏我们舍房的文明，打死你龟儿子……。”

鸡脚神被打，也不敢叫喊，也不敢告诉干部。他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如果让干部知道了，那他今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所以，他只好默默地承受舍房对他的“惩罚”！

后来，鸡脚神确实受不了，就在一天晚上趁他值班的时候，偷舍房里其他人的烟、方便面和白糖吃时被发现了。老大没吭一声穿着裤衩就第一个冲向前一阵拳打脚踢，另外的几个人也围过去，雨点般的拳脚直往鸡脚神身上招呼。如果不是武警听到打斗声跑过来立即制止，不知道鸡脚神会是什么结果。

反正那次鸡脚被打得神鼻青脸肿象一个“熊猫”！

第二天，干部上班就把舍房里有地位的几个人叫到办公室（我也被叫去了），询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凡是被叫去的人，统统都把不是怪罪在鸡脚神身上，到底是谁出手打的，没一人看见！

干部觉得确实是鸡脚神太招人讨厌，就没再追究是谁出手打的事情。只好当天把鸡脚神转到隔壁的舍房关押。

但是，鸡脚神的命运并没有就此结束！鸡脚神被转舍后，我们这边的一个“电话”就打到隔壁的舍房里去了（打电话，就是在隔壁舍房和我们舍房之间的墙壁上敲五下，隔壁就知道是电话来了。我们就在这边对隔壁说：“好好的‘照顾’一下转舍的贼，ok？隔壁就懂起了，一声ok！就搞定。）。所以，鸡脚神在隔壁的舍房里，一样受到了“最高待遇”。

最后，我听干部说过，鸡脚神那次事情后，一共转了7个舍房，受到的“最高待遇”一直到鸡脚神离开看守所才结束！

在舍房里，只要有钱，一样地好使。有了钱就高贵，没有钱就是死一堆，贱命！有钱人常说：“我在里面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自由！”没有钱的人，什么都缺，连人格的尊严也被自己出卖！

我呆的舍房，没钱的人。好点的凭个笑脸，肯出一把力气，就混过去了。还有的帮人自慰可以换一个星期荤菜；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的屁眼翘高一点让人家搞，可以换一个月的荤菜和一盒香烟……。

因此，高贵和贫贱，在看守所里是用金钱来划分的！

第六章　曲比想阿妈

曲比，我们都这么叫他。

其实，曲比的真正名字叫曲比嘎日，或者曲比格日。反正都差不多。

曲比：男、18岁，彝族。黑黑的脸膛，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一双深陷的眼睛嵌在他那貌似彝族妹儿的脸上，略带几分幼稚和羞涩。他的汉语不好，说话老带“的”字，很象日本人说中国话一样。“我的彝族的，没钱花的，从家里的跑出来的找钱的……。”什么话呀？楞不丁的还真难听懂他在说什么。

曲比脸上没有忧愁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对着舍房的铁窗，瞪着大大的眼睛，轻轻地唱道：“高高的凉山上住着两家人耶/一家姓张一家姓王/张家生了个胖娃娃，王家生了个小姑娘/姑娘姑娘你真漂亮耶/两个眼睛大又亮/风吹着姑娘快快长/长大好给我做新娘……。”彝族的山歌曲调很美，很悠扬。

曲比唱着山歌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一丝丝的笑意，心绪也随着歌声飘到了远方，飘到了那高高的凉山，飘到了那魂牵梦缭的家乡……。

曲比的歌声停了，但他仍然没有挪动一下身体，两只眼睛仍然凝视着铁窗外的蓝天。一片片白云从蓝天中飘过的时候，曲比的眼睛湿了。他赶紧闭着双眸，让那两行滚烫的泪水从脸庞滑落，滴到了自己的衣襟上，湿了一片……。

“曲比，你在想什么？”我最爱问他。

“我，我的没，没想什么的。”

“是不是想家了？”老大也爱问他。

“嗯……。”很酸楚，很凄厉。“我的想阿妈了。”曲比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对阿妈的思念，竟然大声的哭了出来。他哭得很伤心，很煽情。全舍房的人没有了声音，仿佛沉寂在一片黑夜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比的哭声并没有停下来，而舍房内的抽泣却增加了不少……。

曲比是以贩毒罪名进的看守所。

据曲比自己描述，他是和一个比他大很多的老乡在云南进了100克海洛因。当时曲比身上没有钱，是老乡叫他帮忙贩运，得利后对半分。曲比很害怕，知道这是违法的事情，自己从没有干过违法的事情，可身上没有钱吃饭，怎么办？老乡就给他打气：“曲比，怕什么？有我和你一道，准保没事。”曲比信了老乡，索性就干一回，得钱后就再也不干了，还可以买很多很多阿妈喜欢的东西回家，阿妈一定很高兴的。

想到阿妈，曲比就真的忘了什么是违法的事情了。

老乡把毒品分零，用塑料袋装好扎死，叫曲比把裤子脱掉，塞进曲比的屁眼里，这样不会被别人发现。当时，曲比不干！那多难受。老乡就开导曲比：“你怕什么？我做给你看。”老乡真把毒品塞进自己的屁眼里，然后拉了出来说：“就这么简单，你怕什么呀！”

曲比犹豫了很久，想到了钱，想到了阿妈，想到了可以买很多阿妈喜欢的东西。曲比就再也没有犹豫地照老乡示范做了。

开始，曲比除了身体的不适应外，恐惧占据了整个大脑。走路时，总让人感到有千百只眼睛在看着自己，就连上厕所，也有眼睛在盯着自己的屁股。曲比不敢看周围的人，更不敢看着别人的眼睛。他很害怕，也很惊慌，象一只过街的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喂，喂，喂。你看别人做什么？象他妈的一个小偷！”老乡都看出问题来了。

“嗯，我的不看就是了噻。”曲比真的不敢再看了，他紧闭双眼，满脑想的是阿妈，是给阿妈买的东西……。

火车换汽车，总算侥幸，没出事情。

就在第三天，快到达s市区的公路上，汽车停下接受公安的检查。老乡被检查后知道情况不妙，慌称撒尿，丢下曲比跑了。而曲比不能自圆其说地把自己给送进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曲比看见同舍房的舍友有人送东西送钱来，看一次就流一次泪。特别是当别人在看家信时，曲比的心就如刀割。他试着请我给他阿妈写过几封信，可阿妈没有给他回信，不知道是阿妈痛恨自己，还是责怪自己不争气。他没有怨恨阿妈。只是在心里整日里给阿妈忏悔：“阿妈，原谅你的儿子吧！是儿子不争气让您老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我没有尽一份孝顺，就出卖了自己的良心。而今您老孤独地期盼儿子平安回家，可儿子现在却在高墙内徘徊。儿子好想您呀！我的阿妈……。”

每当曲比想到阿妈，就禁不住流泪。就象今天一样，泪水很难停住。他知道自己的眼泪换不来自由，他知道自己的忏悔得不到阿妈的原谅，他知道那蓝天中的白云很难把自己眷念阿妈的情思捎回凉山……。

铁窗冰凉冰凉的，高墙很深很深的。可曲比想阿妈的情结却越结越多，越结越大，那思念阿妈的泪水也越流越多，慢慢地把衣襟打湿一大片……。

对于曲比的忧愁，管教干部也曾对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我和老大、老陈也经常给曲比讲：“你人还年轻，走错一次路不要紧，只要能吸取教训，今后的路还长得很！”不要太难过。

可曲比就是解不开心中的疙瘩，总觉得对不起阿妈，对不起养育他十八年来的恩情。我们越是劝他，开导他，他就越哭越厉害！

曲比的心紧紧的，一阵阵刺痛。凄楚的抽泣更牵引着他那颗脆弱的心在颤抖，在哭泣，在彷徨……。

“阿妈，您听见了儿子的呼唤吗？阿妈，您还能要我吗？阿妈，你在那里？您的曲比好想您呀……我的阿……阿妈……。”

曲比的声音嘶哑了。

曲比的哭泣很难再停下来了。

曲比的心飞走了，在高高的凉山上，在慈祥的阿妈怀里。

“阿妈……阿妈……阿妈……。”

“阿妈……阿妈……”。

“阿妈……。”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