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友人的诗文,得知北国的秋,已有了些季节的色彩。萧瑟的雨,平添了几多尘世的凉意。我久居的这里,并无四季的分明,不温不火,不冷不热,我向往着哈尔滨夜幕下晶莹的冰雕,思念起海南白亮刺眼的阳光、那种直逼人深处的火热了。
阳台上有两盆杜鹃,放置在我电脑台前的窗外,能望见上部分的枝叶,青葱翠绿,缓解了我用眼的疲劳。是几年前春节,见了老乡家那一丛火红的杜鹃花,花之纯净,竟无需一片绿叶的陪衬。赞叹之余,阿姨热心折了两支粗壮的枝条与我,嘱我回家插上,极易存活,来年便可开出这大朵的花儿。其实,园子里,我种有一株,也叫洋杜鹃,每年开两季,只是小小的紫色的花,羞羞答答的,不似这娇艳似火,激情四射。
这两盆花,摆放在二楼书房外的阳台,没了花圃宽敞的生长环境,不能及时调配所需的水分与营养,显得有些羸弱,每年也按季捧出几朵,一样的红,却是三三两两,难成风景。靠西的那棵,抵墙暴晒的缘故,蔫了些日,差点丢了卿卿性命。好在又抽出了些新枝,如同人的大病初愈,有生出第二次生命的感叹。
我不再寄望它能姹紫嫣红,只想安逸地享受那一小片绿意。午间倦怠,眯了一会。醒来,许是因了那杂乱的梦,思绪仍无缰奔腾,宇宙间肆意驰骋。怔怔地望着那绿,却发觉叶片已不似春夏向上的招展,有些萎顿不振。是惧了秋的到来吗?
朋友发来邮件,讲述了一个动人的童话故事。有关情感。一对恩爱的恋人,住在美丽宁静的小镇,因为意外车祸,女孩失去了知觉。男孩痛彻心扉,穷尽办法想唤醒爱人,最终求助上帝。请求被恩准,代价是自己被变成一只蜻蜓,直至三年期满。
一年又一年,蜻蜓默默飞绕在女孩身边,见证了她苦苦的思念,到慢慢解脱,直至找到新的爱人。期满之时,恰是女孩的婚礼。教堂,上帝的肩上,停着痴情的蜻蜓,目睹心爱之人与新郎的甜蜜,伤极而恸。上帝叹息:你后悔吗?明天你可以变回自己了。蜻蜓摇头:我从没后悔过。就让我永远的做一只蜻蜓吧。
有些缘分注定是要失去的。也许,真爱并不一定能拥有。喧嚣的红尘,匆匆的脚步,有多少人最终成为你人生的过客。“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也许,除了岁月,幸福与等待亦有季节的更迭。静静的上演,悄悄的谢幕。关于思念,关于爱。
黄昏悄然而至,窗外静谧如许。伴着我的,依然是那变淡了的绿意。又记起了欧·亨利的小说,病重的女孩,把生命的希望系在窗口的树叶上。那种绝望的凝视,人见犹怜。善良的老画家,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挽救了一颗年轻而濒临死亡的灵魂。
秋,点点渗透,永挡不住时光无情的流逝。夜里,需要加上薄毯了。一腔若水的情怀,如志摩的浪漫,添了些许伤感。悲秋是文人的通病吧。
飘零的岁月,请记取,曾有一片怡人的绿,静静陪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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