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说我戒不了烟,同样戒不了他,他有足够的信心陪我证实这个问题。所以他可以不怜悯我的悲哀,不疼我,不宠我,甚至肆意误解我,让我处于痛苦和无奈中,并且泪水长流。
我抽烟很凶,爱他爱的也很疯。但他不爱我,或许爱,但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感觉到他的爱。
他有老婆儿子,家人都很温和。他的妻子,那个少数民族女子,对他在外面的传闻从不过问。我一直以为那是她爱的太深,变成了纵容,假若不爱,那就是放任了。
辰说我的爱带着残缺的美,更有冷漠的诱惑。他戒不了和我缠绵,却把烟戒了,理由是家里只能有一个人抽烟,我戒不了他就戒。
自听我念过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辰一直想给我栋房子,在大海边的房子。有宽而大的落地窗,他说我站在屋子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到海的声音。
国庆7天,他陪妻儿去了澳门。回来后便问我想去哪里,我说你选吧,他问我去北京还是上海或是香港。我说这些地方我都不喜欢,它们太喧嚣。我说西藏吧!他说西藏好啊,我们去感受一下佛都的庄严雄伟也可以。
起身往西藏的前一天,我们吵架,吵的很凶。他说,我要离开你,你真是太不会理解人了。我说好。然后叫他离开我的房子,他犹豫着。我大声说,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他把我拉进怀里说乖,我们再不吵架了。我哭着喊他,心里却想着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抵达西藏的瞬间,我感受到了它那巨大而无形的悲伤。一路走一路流泪,辰只是握住我的手,软语温言的唱歌。他唱三毛写的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第二天,去大昭寺拜佛,我看到很多信仰者神圣地匍匐在地上,嘴里喃喃有声,我也参照着做了一个自认为比较标准的姿势,趴在地上的瞬间,我发誓,我一定要把烟戒了,再把辰戒了。
12月19日,戒烟已一个多月,算得上成功。我开启了那瓶珍藏4年的红酒,为自己庆贺。下个目标,该是戒了辰、戒了思念。
19日,我生日,没人想起,亦没人忆起。我把自己交给了窗台的冷风。
夜,那么冷清,那么深沉,我却坐在寂寞的深处寻找出口。
一个人,一盏灯,一杯温暖的酒。
我走了,一箱子衣服,一箱子书,带着它们,我上了飞机。
起飞前接到辰的电话,他说西藏回来就觉得我变了。开始积极,开始不抽烟,开始不需要他的宠溺……絮絮叨叨。我说我要走了辰,我现在在飞机上,这一去,便是再无见期。
天水相隔,怕也只是这种境界。我摇头。
他在那头沉默着,然后是很深很沉的叹息,我一直以为你很爱我,爱到无法戒,无法离开。我很自信,可是我错了,从始至终,我都沉浸在自己的骄傲里。原来你也会走,原来你也承受不了我的爱情。千合,我放你走。
飞机起飞,我走了,除了带着满箱子书,满箱子衣服,还有一辈子无法抹灭的记忆。
后记: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好。《戒烟如你》,没记错,应该是姜育恒的歌。本想写成一篇略带忧伤的散文,写着写着就变成小说了。这是个放任却不纵容的年代。写字变成了一种流行,一种坚持,我只是在诉说,诉说一个个故事,找不到开头,亦没有结尾,它们苍白,有时很脆弱。但我仍旧坚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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