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我心目中,是个装满温暖、亲情与爱的地方。在家的港湾里,即使有父母的唠叨,妻子不停地诉苦……那里面包容的都是爱,都是我灵魂栖息的好地方。
我生长于乡村,奋斗于城市。如今是越来越找不到家的感觉了。行走在这陌生城市的大街上,眼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丝毫腾升不起乡里人间的那种亲情。我与妻居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虽有主人不停地问候,热情的款待,但总找不到家的感觉,我满脑子都是茫然,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只是一味地凭着感觉走下去,把许许多多并不重要的事,化着忙碌的身影,一天不停地穿梭于大街小巷,挣扎再挣扎,为了“生存”这个词,而不停地做着乡里人眼中的梦。在他们的眼里,我脱了农壳,是个城市人,但是在城市人的眼里,我是一个乡巴佬,丝毫溶不进他们的圈子。只是不停地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徘徊,再徘徊,只是一味地越来越彷徨与迷茫。
于是,在无数个夜晚,我都梦到了童年时我的那个家。那个家,在青山绿水旁,背伏着大山,一溜的土墙瓦房。在那个院子里,我不断地在墙角里寻找灰灰虫,翻开石块寻找红蚯蚓,甚至在院子里新翻出一块地,种植上金菊、指甲花、芍牡丹……也会高兴地与爸妈一块下地锄草浇水施肥;也会与哥哥在园子里比谁跑得快,谁会翻筋头;也会跟着奶奶推大磨,倾听奶奶讲那些动人的故事;当然,趁父母不在家时,也会跟哥哥把父亲用废的木料,做成“鸡公车”,奔跑在乡间的小路上;在那个院里的我,也会在冬天里用竹筛罩麻雀,堆雪人,耍武术捣鼓一个乐园;当然,也会躺在父母的怀里哭鼻子,耍无赖,要糖果;也会偷吃梨树上的梨,捣毁刺秋树上的喜鹊窝,间或坐在院子里耍泥巴,挖锅灶,码房子,当然也会因不听话,耍过了头,挨父母的揍,而跪碗渣子。
哦,童年的那个家,真是我和哥哥的乐园。我们把欢声笑语留在了那里,把无数个挑着煤油灯苦读的日子留在了那里……如今,我和哥哥都因考上了学,而奔波于城市中,不停地为生计而忙碌,一年中很少再有时间回到那个曾与我们朝夕相拌的家了。虽然我离家要比哥哥近好多,但也很少回去。更不要说“带上爱人,常回家看看了”。
前不久的一个下午,我怀揣着一身的疲惫,骑着车从熟悉的乡间道路上回到装满我童年的那个家,渴望扑面而来父母问寒问暖的话语。但是满院子都是寂静,满院子都是鸡粪,残枝败叶。大门上挂着锁,我知道父母都下地干活去了,因为这是秋天里最忙的日子,田里的油菜正是栽种的好时候。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家,惶恐不安,这是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家吗?我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
父母很晚,才从地里回来,看见我木讷的坐在院子里,就问,啥时来的?我不只该如何回答父母的话了。我感到与他们之间有了感情障碍,这是我的家怎么成了来的,我不知所以地和他们探讨着生活的困境和农事。他们都是一边听一边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而不吭声,我感到了累。于是我就着昏暗的灯光睡了,但我的灵魂却久久不能平静,而是不停地远游再远游。
家,我渴望我有一个家。那里面放着我的灵魂,放着父母的唠叨,放着爱。但我找不到它在何处?我只是一味地徘徊在乡村与城市之间,去寻找灵魂栖息的所在地而痛苦不堪……但我相信,在我最疲惫,最想休息时,我的梦里就会出现童年时我的那个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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