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年多的工夫,《槐聚诗存注》已然告一段落,现在准备自费付梓了。
再四审视,其实是不好意思拿它见人的,因为里边当注不注的,注而不切当的地方,实在不少。比如用事的技法,全没说及(前序略略涉及),这当然怪我个人学殖不够。又比如诗的意境,也未尝拈出,读者会说,这也算注释吗。对于此点,我可以引前人的话说是“诗无达诂”,旁人的见识,都只是“再创造”,当不得作者,也即如俗话“不是肚子里的蛔虫”之意。最好的注释,其实就是原著,那就留给喜欢钱诗的读者去“再创造”好了。我所能做的,只是把“一些”难解的词句、典故搜出来,免去读者翻检之劳。所以注书的凡例没有,重出的注释不避(有的重出多次,只好从略,注明参见某注),就按阅读的习惯,在本诗下面来找有关注释。而拉杂牵引之处,私心以为可以触类而长,多角度看出其造语的来历。读者认为失当,可以不看我的注,只喜欢作者的诗便好。
如此不成熟的东西,我所以要付梓、丢人现眼者,并非是丑媳妇一定要见公婆,而是(一)为自己计,想另起炉灶,要在别的方面来消磨时光了。这一年多来,为弄这个东西,的确花了我不少的心力,眼睛的坏还在其次。而整日被一未了缘折磨着,很不是个滋味。(二)为搪塞朋友计,他们在网上聊天,问及我做什么时,我总说在注书,倘若没个交代,便犯了“与朋友交而不信”的古训,这在我也是不堪忍受的。(三)是有几个朋友说想读钱先生的诗,可惜用典太多,不易读懂。我也喜欢先生的诗文,又正好无聊,借机消磨时间,打发生命,也算得是“为无益之事遣有涯之生”了。所以,以我的色眼来做的东西,其丑陋恰如我本人。喜不喜欢,全在读者诸君。最后借四句话表达我懊恼的心情:
高词最爱如平铺,索隐难求记事珠。
搦捕虽同罗网水,强比萧家颖士奴。
2007-11-22
柴立中记于民中静修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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