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几天父亲又来电
他开口就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感动得喊了一声爸爸
多么默契的声音呵
宛如我们两父子多年前
黄昏下的相互等待
相互温暖
2
何时我的泪已经在内心
形成了一股激流
只是在坚强的父亲面前
我装作是长大的孩子
不让儿行千里父担忧
父亲一下子沉默无声
以至我开始紧张起来
无法想象他苦难的生活
比起家里的粗茶淡饭
还够真实辛酸
3
我一个劲地问父亲
关注起弟弟的病情
他乐观的回答低沉的语调
让我平静的眼泪
一下子洗擦到脚根
父亲吐出那句话——
还不是一样
这句几年重复过无数遍的话语
好像经过了漫长的跋涉
于我的心田留下了深深履痕
4
多少个有头无尾的日子呵
于蜗居的屋墙静静地剥落
父亲每天打扫到的是忧心忡忡
还有那根不肯认输的骨头
夜夜敲打着清贫的门
弟弟病了六年之久
父亲的发已染得雪上加霜
每每想起父亲和弟弟凄苦的岁月
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放牧出去
5
父亲问到我情况的时候
我惭愧得低头想钻进地面
恨不得插上翅膀到远方
驮回遥远的幸福
弥补关于苦与痛的漏洞
我是父亲命中传说的水
没有这滴漂泊远方的水流淌成河
温润故乡的几亩薄田
父亲二十年前播撒的禾苗
就要在无奈中伤残成秋天最后一瞥
6
我找不到话语来安慰父亲
他老去的须发如针线一般在我心里穿行
我的眼泪已经掏空
残留的是父亲多年前的叮咛——
儿啊你一定要争气
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
除了在路上赶着梦想上路
我多想喊一喊我对故乡的思念
喊一喊父亲和弟弟的名字
几个字让我的心沉甸甸
我发觉自己一直背负着厚重的冰冻
去挖掘春天何方的希冀
后记:
我的弟弟已经病了六年,别人叫他疯子,因为他患上精神分裂病。
我叫他宝贝,因为他的命根牵系在我的血脉里。
我的父亲是残疾人,别人说他是瞎子,因为他左眼失明。我叫他是我的妈妈爸爸。
因为小时候妈妈就上了天堂,远远地等待着家中的脊梁挑起风雨,撑起重任。
漫漫读书路,我已经啃出了一块天地。这里只有充实的梦想,与金钱无关。
我要用我的梦想,延续我的下一个梦想,因为能够有今天的新起点,
多得社会各界热心人士的支持与帮助。水真诚地谢谢你们。
——字于2007年11月21日晚,水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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