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有个妹妹了,不是妈妈生的,我望着妈妈不知情却依然为这场婚姻头疼而麻木时,我隐瞒了刚刚所有在我心灵上的震动。我爱爸爸,我聪明的觉察了一切,他向我坦白,我为这件事沉默了一年。今天,另一个生命要来临了,爸爸忙,找不到别人的时候想起了我。我是个冷漠而虚伪的人,宽容一切,不相信一切。
望着白色床单上苍白的女子,望着透明肌肤睁不开双眼的婴儿,回想刚刚惊心动魄的尖叫,我神经质的跑开了,那叫声一直在我耳边,让我害怕而哭泣……
家里,妈妈看着无聊的电视剧,转头问,怎么了?我锁上门,躲进衣柜,抱着杂乱的衣服哭了,一个柔软的生命是我的另一个妹妹吗?她是青青吗?她会和青青一样吗?青青才是我的妹妹啊,我们打架,我们和好,没有猜忌的成长……她在哪儿呢?我想见她。于是我檫了眼泪冲了出去,身后,妈妈问,去哪儿?我感觉脚步声越来越乱,似乎沉进一种绝望的深海。青青啊,救救我……青青和我一样都在寄宿学校,却离我们都很远,一种距离让我们独立,一种距离让我们忘记。她还在上课,手机响了,是爸爸,我害怕,却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接听。
“那边怎么样了?”
“我……我不在医院……”
“什么?!你……!”他电话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上课中的校园,出奇的安静,偶尔传出念单词的声音,我慢慢冷静下来了。青还在上课,我不该让她也和我一样。
我看着自己的脚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没有地方去,一直在漫游……偶尔抬头,发现天都黑了。街上的灯与我无关,街上的人与我无关,世界与我无关,床单上苍白的女子也与我无关……虽然我们相互理解过,虽然曾为她惨淡的一笑感动过,虽然那些虽然 我无力反抗,但那一刻,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我还要去怜悯谁?我可怜的妹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感觉到一个排斥的磁场,她的哭泣是应该的,她无辜。但我不无辜吗?我曾真心的给过祝福,也从来不想出尔反尔,只是一整年的沉默找到一个决地的缺口,控制不了,伤害了所有。
我坐在一个空空的楼顶,好多的楼房,好多的灯光,我不会自杀,只是想看看宽广一点的东西,不要让自己想得那么狭隘。风很大,下面嘈杂……我没有表情,没有想法,肚子饿了,手机响了,是妈妈的。我调整好情绪,平静的说:
“喂……”
“你干什么啊,跑来跑去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我忘了一些东西在家,回去拿而已,没什么。”
“这样啊,在学校吃好一点,天气转凉了……”
我静静的听着,妈妈的声音渐渐的和风一样飘渺起来……
“恩……”电话挂了,手机屏幕暗了。
如果,如果明天的太阳很温暖,我希望被阳光拥抱着醒来。虽然我一无所有,饥饿得如乞丐一般,而我却醒在一个人的世界,没人的角落。那是一场梦吗?因为此刻,我又变得宽容……我说的谎话连自己都能欺骗……妈妈原谅这一切吧,世界上的人都是无奈的,爸爸也不想这样,你为自己快乐吧……爸爸你不需要太多的内疚,矛盾的东西就是矛盾的,解决不了的东西不需要再卷进痛苦……青青。和我一样的你,我无话可说,需要的时候,我们一起看日落……我爱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苍白的女子,她曾说过,希望肚里的孩子和我一样懂事……现实面前,我只能懂事,我的妹妹啊,你不可能了解我了,我已经长大,快要离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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