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天。河风一阵阵凛冽地吹过,堤坝上散步的行人稀少,我每天即刻目睹的大渡河现在平常得更趋于安静。这条被你反复吟咏的河流,宽宽的,深深的,滔滔的,滚滚的解读着我们每个人看似平静如水实际暗流奔涌的生命。
面对河流,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那些看不见的声音,令人亲切,有时又那样的疼痛。到是花开,在许多受难的心灵里擦出了希望的光芒。前者是冰凉的,有些残酷的生活本质,后者却像温暖明亮的碎片聚拢在你的心里。
河流和花朵这两种诗歌意象,于是成为与你内在心象叠合的客观对应物。
这早已不是十年前冲刷过我们心灵的那条河,我们在过往的岁月里寻找到自我的源流。
1997年是我的诗歌状态最好的一年,“我推下鹅卵石滩上的小船,独与你联系。”我们通过信件相互交换诗歌,我记得那年我的每一首新诗都是你帮我打印出来的。你邀请我去运输部赏花,我兴致渤渤的骑辆自行车登着一个好长的山坡。还有和许多文友在秋天的河心岛联谊。
迄今为止,我也无法清晰的说出我与诗歌的不解之缘。毫无疑问,诗是最适于表达内在情感的文学体裁,我好像仅仅是借用了这个美丽的外壳而已。和你热爱诗歌的程度相比,这样的份量是不足挂齿的。你与诗歌结伴,无论风雨,却走过了半个世纪。即使在你位居企业“高官”任运输部部长也始终廉洁自律的那五年,也写出了《为人民服务》《光明女神》《春天的河心岛》等大量诗歌。
我一直以为,诗歌不是束之高阁令人把玩品赏的艺术品。诗歌的艺术魅力就是人的道德魅力。而现代诗歌渐渐沦落为个人的技艺,文字的工匠。高贵的精神和赤诚的品德正在世俗化的阅读中退席。出于对诗歌“技巧”的某种回避,让我们回到诗歌的内心:真挚,善良和美妙。
在这本厚重的诗集里,你对生活爱和怀念的气息,是这么真实,具体乃至琐碎。读诗如读其人,诗品如人品。朴素的诗歌语言,不加雕饰。你的艺术感觉和创造,在时甚至是简单的自然流露。你通过直觉感知世界,以透明的心灵去感应自然,在梦中也作诗作曲。诗歌在你的心灵就是与外界发出震颤的五根弦,传递着生命的乐曲。
1999年是你一生中最为艰难落魄的一年。经历人生的第一次下岗。面对女儿读大学的费用还没有着落。你不得不离开沙湾,外出打工。你喝醉酒被女儿扶着,嘴里还喃喃自语:“做人要真诚。”回想这些,我竟无语凝噎。如果诗歌使你成为物质上的穷人,她又让一颗倍受煎熬的正直心灵得到深深的慰藉。你的血液里永远流淌着“相信真理,相信命运。淡泊宁静,随遇而安。”的智慧。穿越黑暗的甬道,你的眼睛永恒地追随阳光,这是你的诗歌背景里铺张得最为动人的底色。
“诗无达诂。”即使同一首诗,从不同的角度去把握,也可以有不同的理解。我无意在此对你的诗歌一一注解。我能够感受到一种心灵的沟通,一种精神的传达,这就足矣。
你写道:有一种花叫月月。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花?我想,是庭院里的花。是大自然的花。是思想的花。是情感的花。是心灵之花。是诗歌之花。这揭示诗人不断新生的艺术生命,也表达诗人对生活永不枯竭的热情。
或许在诗歌的浪潮里,我们曾经是沙,我们曾经是金。即使我们是瞬间即逝的一星泡沫,也是可蒙纪念的幸福。
2007-10-19写在你61岁生日前,以此为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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