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蝉声又起时,总爱执一柄团扇,倚栏静望那一池荷花。
自小偏爱荷花。或因她那淡雅的颜色,或因她那亭亭的姿态,亦或是因贪食那羞涩之下水嫩的莲藕和莲子?似乎都是,但又不尽然。或许荷花的存在本就是一种无瑕的美,教人不得不神往。
荷花素有“芙蓉”,“凌波仙子”等美称,自古以来吟咏荷花的名篇更是数不胜数。她也确不枉文豪大家的厚爱:从清透的水里抽出一枝纤细而挺拔的茎来,衬着碧色可人的荷叶,一朵洗尽铅尘,穷尽天工的荷花就如此盈盈立于其上。一阵微风拂过,茎叶轻轻晃动,她便应着风声娇羞地垂首。浅浅地一笑,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亘古的美丽。
荷花的颜色多而淡雅:鹅黄者端庄矜持,玉白者洁净素雅,粉红者宁静清丽。在我的臆想中,荷花的每一片花瓣都如一张质地柔韧的宣纸:远远望去,仿佛是不知哪位酣醉的天神打翻了天宫的玉酿琼浆,给它染上了如此脱俗的颜色;但是一旦你附身近看,就会觉察到颜色并非是随意流泻的:一丝一缕,从蕊部以齐整的曲线伸向边缘,其细致只怕连世间最好的工笔画师都自愧弗如。
我不由想起两年前的夏天,本想去公园赏荷,寻一片难得的清净,无奈彼时恰是旅游盛季,公园的每个角落都游人比肩,嘈杂不堪。令我满心烦乱,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寻个空位坐下,尤自在位荷花打着不平:人人都是来赏荷的,但在如此喧嚷的环境下,哪能真正欣赏到她们的静谧之美?我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水,抬头间无意瞥到栏外的荷花:依旧是纯净无杂的颜色,依旧是超然挺拔的姿态,依旧挂着像往日一般淡然的微笑。不管外界是如何的浮华喧嚷,风起云涌,她只是淡定地守着自己沉静的世界,以足下的一方弱水隔开所有凡尘俗世的打扰,永远都不会被左右。
我的心释然了。在功利至上,日益宣泄的都市里,有什么比守着单纯的心境更重要呢?“看庭前花开花落,随天外云卷云舒·”这该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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