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很少写到关于你的记忆关于你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于这,我找不到理由,也不愿意为自己找勉强的借口。但是,我还记得那年的秋天,被风拂过的秋天,被阳光灼伤的秋天,我们故事开始的秋天。
还记得那年秋天,却不记得是怎么认识你。记得你经常在晚读的时候低声唱歌,却不记得那些歌的名字;记得你经常穿红色的外套,却不记得是什么牌子;记得你经常在后阳台胡扯,却不记得漫谈中都提起过那些女孩子••••••很多事我都无法忘记,记得的却是零零散散的印记;很少的人能够如此放在心里,可是总是藏在夜深人静之时。但是,我还是记不得第一次见你是什么表情,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你是什么语气。或许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我们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识,莫名其妙的不能忘记。在你的家门口匆匆的路过十九年,却不知道有你的影子,可是,在这第十九年的最后,我们居然坐在了一起,用烟灰燃尽秋的思绪。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那么戏剧性,我怎么也无法明白这到底算是什么,于是只能归于一个字――缘。随缘相遇,随缘飘散。十九年漫漫的擦肩而过,等来是短短一年的相聚。有人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给我预定筵席重开的日期。
毕业的那年,我们没有太多伤感的话语,象平常放假一样,还相信会回来相信会再相聚。其实,我们都清楚,这一次的放假与往常不一样。相见,遥遥无期。你还是那样乐观的笑着,虽然你还在忧心刚刚结束的考试。生活就是这样,既然无法猜测,不如一笑置之。但我看着你,只是静静的,静静的回以微微一笑。我怎么也做不到你的若无其事。
一想到以后,我们在前面的路口向左和向右,我怎能做到一点也不在意。转弯之后,我们再也难再见面,无论是秋天还是夏天。就算能再见面,就算你还是没有改变,但是我却没有把握确定――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不是原来的我。社会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古老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中,我到底会被模糊成怎样呢?没有人能够预料。
同样,我也没有料到――一年后,你会突然的到来。广东的十月依旧不像秋,热浪把人囚。可是你的到来,让烦躁不安的我稍微平静了一点。我们两个失散已久的朋友,找寻着飘零已久的自己。挤在疲倦的人群里,你还是象当年的那样乐观,却徒然多了几许闪烁的叹息;走在华农的土地上,你的脚步不再象往日那样轻快,而是莫名添了轻轻的沉重。那次见你,虽然第一次和你分开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遥远的距离,却只是象往常那样简单的问候,没有象女生那样抱头痛哭,因为没必要,对于我们,那种夸张是多余。来时静静,去时也悄悄。和你转了几个车站,终于找到了离站的班车。点亮最后一根烟,太多的欲说还休,尽化为飘散的灰烬,碎在风的背后。我看着你,也还是静静的,象当年那样,静静的回以微微一笑。我始终静静的站立,始终欣赏你的潇洒远去。
在你潇洒的背后,我知道肯定有黯然的惆怅;在你远走的眼眸,我无法猜测下一次会面是怎样的午后。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没人知道会怎样。希望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世事浮沉,人事变幻,很多的期盼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以前我以为北斗星是不会变的,但是原来春夏秋冬的星云图都再不断的更替;以前我以为日出和日落都是相似的,但是每一个黎明和黄昏都有不一样的故事;以前我以为我的改变总是有限的,但是每一次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记不起原来的自己。而你呢?你自己也不禁感叹――“大家都变了”,你也不敢想象以后改变的模样。但是,我只是静静的问你一句——“变了,是否就不是一件好事呢?”你没有说太多,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淡淡的说了声“今年经历太多事情了!”
是啊,今年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比那年的少,无论是我还是你。那年,你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那年的秋天虽然萧瑟,但是我们还觉得自己年轻,还相信好多梦正在飞翔。而今年呢?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相信梦想里还有天堂,于是把目光都转向了人间。运少还是与这个世界有仇,他的签名写过“这个社会一片黑暗!”;可是,在你的黑夜里还相信新月会牵来明日的曙光,你的录音稿写着——《守住一颗宁静的心》。我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可是我依旧相信生活,却不会奢求命运的给与。
当秋天再来的时候,你会怎么样?当秋天再来的时候,你会漂泊在何方?当秋天再来的时候,你还会不会那么自信的笑?当秋天再来的时候,你的列车还会不会停靠在我的站?••••••或许,我不必问那么多。把所有的故事珍藏起来,等到秋天再来的时候书写吧!
秋天再来的时候,我确信还有轻柔的风,还有灿烂的阳光,还有改变的你,还有模糊的我,还有喧嚣的车站,还有孤单的城市,还有开阔的原野,还有宁静的港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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