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与君初相识蓝裳

发表于-2007年11月17日 凌晨1:19评论-2条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初见伊季维,他衣衫轻扬,笑容温婉,苏月明便心生惊悸,仿若与他乃前世相识。

伊季维初见苏月明,只匆匆一瞥便诧异得无法动弹,这梦中的女子何时来到了世间?

擦肩而过即是时间的凝固,目光便不忍挪开,直至倩影远离,消失......

原来世间果真有此般容颜的女子,容比花娇,色若虹艳,倾国亦倾城。那轻轻的回眸一笑又岂止是生百媚?伊季维内心惊叹,曾以为夏云裳美,见过此女子才明了夏云裳的美只不过是俗世中的几个形容词,而此女子的娇颜又如何能用人世间的文字比拟?

思念如同蔓藤缠绕,纠缠不清的心迹。伊季维并不是轻薄之士更非好色之徒,然而此刻的坐立难安食不甘味却也只是为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何故那女子的容颜挥之不去?

只要闭上眼睛,那女子的面孔就在他的脑海里一点一点的浮现,白描,重写,上色,深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那种本不应出现在人间的景致。

再次的遇见是在何时?几日之后的天音阁,魂不守摄的伊季维被几位友人拉去的地方。

绝世的佳音,婉转悱恻、扣入肌理,纤手做巧,盈盈如隔世。修长的玉指游过琴弦,澄净透彻的琴声便似流水划过,丝丝轻漾。

心若不在此地的伊季维开始并未察觉,貌似对周遭的事件充耳不闻。渐入的是时间,兴许是某个瞬间,那超然绝俗的声响便飘然入耳,贯彻心扉,这世间的琴音原可以如此的美妙绝伦。伊季维不由自主的转过眼神,那抚琴之人是名女子,裸露的皮肤似凝脂明如月,煜煜生辉,眉间那若有若无的细细纹路似鱼鳞闪烁光泽,笑影如梦幻捉摸不定似琉璃摇曳多姿。心随音转,音追心旋。霓裳舞曲。

轻波微转又让人无从抓起的眉目,美貌只一双眼睛就透漏了绝代风华又何需全妆尽泻?

原是她,原来是她,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转而便欣喜平和,是她,亦只有她才可以奏出如此的天籁之音。

一曲终,伊季维已然忘却了身在何地,一直的沉浸,是为着那琴声亦或抚琴之人更甚两者皆有?所有的掌声与赞叹铺天盖地以汹涌的姿势进行着,巨大的声响终于将伊季维从梦中惊醒。那嫣然的女子正面向着他这里微笑,只是这笑容似若在飞扬、无尽的缥缈,一下子就湮没在这人声喧闹之境。如梦似幻。

这便是天音阁来的新人,名曰苏月明。一出现就振动全场的绮丽女子。

苏月明,原来她叫苏月明,明明如月,艳耀洁净。

“小女子苏月明。”轻轻的提示已然目瞪口呆的伊季维。

“在下伊季维。”

笑靥间尽然熟悉,迷离,沉堕。

两人亦不再言语,笑容在脸上都是盈盈的一水间,所有的距离也是遥遥的薄雾空间相隔。

如若语言是累赘,那么再多加的话语便是弄巧成拙。

接连时日日日的前往天音阁,从未间断。二人之间亦不曾有过言语,偶尔眉眼间的触碰便足以言明所有。

相约外出,平静的应对,笑靥好似逐月之彩云,倾国倾城。

都是初见时的装束,一个素雅温婉,一个薄衫微漾。心境自是尽显眉间。

言语不多,然彼此内在的情意却是心照不宣,眉目交接之际风情显山露水。进得寺庙,众多的善男信女,香案前的跪垫人群络绎不绝,伊季维只是在厅外等待、细细观赏,这佛前的仙女图。

天色的转变不期而至,异常,这空间开始沉闷得让人窒息。缎子般洁白而透亮的天色逐渐变得晕暗,如同长久的放置在潮湿境地的书本,一页页的泛黄,晦涩并一层层的压下来。

正是归还途中,豆大的雨滴尽然倾泻而落。

路途的巧遇,只因着这雨天。这雨随遇而安,多变的天色不在预期。

那俏丽的美眸柳莺微转,流离生姿,些微的幽怨,迷离间又闪烁淡定与自然。这是如何?夏云裳自是美女,无法否认,天生丽致。大家闺秀的风范无可比及。

如此的相遇,三人命运似若在纠缠,从此相交。

伊季维原与夏云裳是相识的,虽只是几月之前,然时间只是介质,并无重要。

飘然的离去,临走之际那一抹淡然若有若无的微笑。无可猜测的心迹。

“我本夏云裳的画师,只因几月前的百俊图而被夏小姐赏识,以至于不得以去教习做画。”如此的言语,是在解释?何顾要对着苏月明解释如此之多?

苏月明嫣然一笑不做任何反应,巧步微移。雨停,终究是要离开这避雨的小亭。

此般可算是在相恋?每日的相见,已不限于天音阁,如此的相约。

日间的相依笑闹,琴棋书画,所有的皆是美。天地间似若只容得下彼此的眼神,炙烈、流离。

夜间自是月底聆听天籁,那好似飘上云端的琴声。细细的言语,柔软甜腻,彼此的互知。心底的交流。

诸多的美好一应俱全。上天的恩赐?

间隙的伊季维会去夏府教习画艺,虽欲有更多的时间与苏月明相对,然这是早已应承下的,无法更改。这样的允诺。偶尔在教习的时间内伊季维会瞬间的恍惚,思绪飘飞,夏小姐的涵养自然是到家,见若不见或者用它事提点。

眉目轻转,不动声色,自是心迹难辩。更何况伊季维心思外离,本是无力顾及其他。

每日教习作罢,伊季维便步履轻盈直赴苏月明之处。苏月明本是歌妓,然因身价奇高,她出场并不多,只是偶一的撑住场面,顾而有良多的时间用以二人的独处。

“伊公子,如若有闲暇可否也教习小女丹青之术?”

“荣幸之至,没想到小姐也对作画有兴致?”

“如若没了兴致,伊公子是否就不愿教习?”眉眼轻转,波光滟敛。如此的坦言。

“并非如此,在下这是惟恐小姐劳累,做无兴致的事情内心委屈。”

“那么公子可愿下棋?黑白的分辨?”

“略习一二,惟恐取笑。”

这庭院的闲散对局,二人的时间终究不会闲置。方寸之地的争夺,黑白的对决。如此的节目,绝佳的相约。指间的触碰,洁净的肌肤,心神荡漾,内敛安好。

“如若这样的时日可以长久,那么无论何种困苦我都愿意承受,只因有你。”炙裂的眼神直视苏月明,手中的棋子掷地有声。

“如果公子在此处再不粘,那么那片场地便归我所有了。”苏月明的神色并无半点异样,就好似完全未有听闻到伊季维一尺之外言语,只余得伊季维恍然失神,在看棋面大片已被苏月明的白子占据。

想是苏月明一向宠辱不惊,无论何事皆是淡然,仿若对世间的一切都并无他想,所有的均是寻常自然。无法琢磨的心意。

清浅微笑,摇曳多姿,千娇百媚。

相聚,日日月月。这样的时日,相互的照应,情谊的更为深刻。

眷恋的深情,绕指柔,浓到无从分化。

只是命途多舛。恍惚间好似有多日不曾见到伊季维,苏月明内心揣测,何事在惊扰?从来都风雨无阻伊季维缘何连续多日不见身影?更何况是在这恋情初定之时,所出何事?

苏月明本无它想,耐心静侯,依他的品性她不至于担忧,他终究会来,无论如何。

一月有余,他还未来。此般冷落,何事困扰?

在这时刻苏月明突的得知伊季维的婚讯,是与相爷千金——夏云裳。原来伊季维也不过是浮华的纨绔子弟,轻言舍弃。原他伊季维亦只是贪图荣华享乐之人,为了权贵舍弃所有的誓言,曾经的话语只是云烟,过眼即逝。

庭院深深,芳草凄凄,佳人独处其间。

“月明。”顾盼多日的人终于露面,只是有何用,他的婚期都已定下。

手指荒芜,苍白的寂寥。

苏月明仍旧是低头抚琴,吞吞吐吐絮絮叨叨又紧张彷徨,话不成篇,字字艰辛。

“如若你真的心无旖旎定会排除万难来寻我,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字字神伤。

苏月明本不愿戳穿这些,于自己于他都应存些颜面,只可惜伊季维的竭力掩饰与推脱令她心生厌恶,既然两人的相恋在他眼里已然比不过俗世的虚华,那么又何需再如此?平添烦乱。

琴声如流水,静谧无痕,伊季维也已明了苏月明的心迹,无言的逐客。剑眉重锁,无从舒展,怨念。

姑娘可有不甘。

甘又如何,不甘又能如何?

那姑娘的眉头紧蹙可是代表有怨闷?

长的叹息,何需怨,相恋的时日他亦是待我不薄,只叹时地不对,缘分不够,才不可以长久。原改变心意只是转瞬之间。不知哪个环节出错,自此断简不成章。

原来诸般的美好只是过眼浮云,虚幻假象。

喜庆的色泽,满房艳目。

身着绮色绸缎的男子神情悲戚,歪身手捂住腹部汗珠顺延额头缓缓滑落。面色开始变得蜡黄灰暗。

“公子的颜容确实俊美,即使是在疼痛不堪的此刻依旧无人能及。”说话的是身着同样色泽面料的服饰女子,她眼神直视男子,表情诡异。

“你?”艰难出口。

“是啊,是我,是我下毒,意欲将你置于死地。”女子继续:“你定然是想问我为何,你已经与我成亲,为何我还要这样的对你。”

“公子你可记得我们何时相识?自你的《百俊图》流传到夏府一切便开始不同,那时你自称这个世间无法再寻觅到一个可以比拟你的才貌之人,我也因此得以与君相识。那时我自视过高,与人相约势要比试谁可以将你这高傲狂妄的才子征服,我是这样的任性。硬拖着闺中姐妹同玩这个游戏,而你是我们的棋子。”声音好似丝锻光滑平展,缓缓道来。

“我与苏月明自幼相识情同亲姐妹,每次我有求她必应。她一向包容我的所有肆意妄为,此次也是如此,我们约定用不同方式与你接近,我以书画与夏府千金的原本身份与你见面,而月明她更擅长音律,就以歌妓身份首先让你遇见。我们只是想试验世间男子如何对待感情,当它与权势富贵相遇又会出现何种状况。”

“公子可是有不甘?只因着我的权势要挟才与我成亲,因着我的权势你成为我们的棋子,而你爱的苏月明亦只是在与你游戏。”

男子最终无法坚持,身心俱无力承担。眼神迷离之际恍惚的识得一女子应声进得门来。

“他死了,他死了。”夏云裳似笑非笑,双目无神,对来的那名女子平静的叙说。·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是我杀了他,是我。”

“他还没死,他还没死,快救他。”

“没用了,砒霜,药剂过大,救不了了。”

“他最终是选择与你成亲,应当是遂了你的愿,你如何要置他于死地?”

“是啊,他最终是选择了与我成亲。”女子又开始发笑:“选择了我却又内心只有其他女子,这样的感情如何忍受?哈哈,你不会明白,你不明白我已爱上他,无法忍受的爱上。你怎可知晓这样的感情?然而在他心里存在的影象只有你一人,你可知道因此我烦乱得近乎疯狂,无法压抑内心的嫉妒与怨恨。”

“云裳,一直以来我从未与你争夺过任何的物品,你明了一切的,只要你开口我便会相让,我要的只是你的快乐,别无其他。为何会演变为现在的局面?对外界我无任何的兴致,只因为你要玩这样的游戏我便依你,因着这样你才会开心,是否是我错,实质是我不应当事事的遵照你的意愿,以至于沦落为现今的下场?如若当初我不应你的要求策划这样的游戏,那么我们是否还是如前的可以每日相守?无端的牵扯了三个人的幸福。”

“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感受,你怎可知道自己爱的人内心只苦苦恋上其他人的感受?”

“我怎能不知?我怎能不知!”苏月明内心无助的轻喊:“那样的情感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只是为何我们的处理方式有如此大的差异。因着我已然明了那个人所爱的不是我,于是我便退开,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幸福。”

“一定是哪里出错,一定是的,是自那《百俊图》开始一切就不再寻常。是我的任性,是我的肆意妄为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云裳,其实不是这样,一切都不是这样。这是宿命的纠结,我们无法躲过。”

“月明,对不起,一切都是我错。是我将你也牵扯到了这样处境之中。”夏云裳的神色开始变化,些微的幻觉,美好浮现:“月明,你可记得我们曾经的要好。那个时节没有伊季维,我们两姐妹静好的相聚。我们精通琴棋书画,自问并无对手,每日我们就诗词歌赋,琴棋音律,一切都是完美。笑声绵延,相互配合无限默契。然而自那游戏开始所有的就不再相同。”

“是啊,我们姐妹何曾想过有如今的结局?只是那《百俊图》,被一致公认的最佳美男子最后居然又是作画之人,于是姐姐来了兴致想会那丹青手。”

“那时,我还让妹妹与我一起暗中观赏过丹青手,也就是伊季维。而我亦开始了任性本质,虽明知你并不愿意,但是禁不住我的坚持最终允诺与我游戏。因你的绝色故而让你扮做歌妓以此会面伊季维。而我不更改身份用权势强夺。最终他与你相恋。”

“可是姐姐,他最终娶的人是你,最终还是你获胜。”

“月明,你可知道他为何会与我成亲?”

苏月明只是看着夏云裳。

“那是因为我做了手脚,我要挟他,如若他不与我成亲我便加害于你,他知道我的能力,无法眼见你因之受到任何伤害故而答应与我成亲,这样的婚姻他的内心仍只有你一人。我该如何?第一次受挫,更甚我深深的迷恋上他。因此错上加错。在婚房看到他的失魂落魄我难忍怒火,事先备好的毒药派上可用场,现而今所有的过错都已然造成,我没有回头余地。”夏云裳的表情万念俱灰。

“云裳姐,一切都还有机会,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没可能了,我爱他至深,他死我亦不能独活,何况这是我的罪责,我应当受罚。”

“云裳姐,不要。云裳,不要,你还有我,难道我在你心中无任何分量。”

“没用了,我也已经喝下相同的毒酒。月明你是我今生的妹妹,来生亦是。”

“云裳,云裳......”无尽的凄厉。

夏云裳闭上了美艳的双目,倾斜时刻有晶莹的液体自眼角渗出。

“云裳,这个世界没有你在,我同样的又岂能独活?我的人生是因你而存在。”残酒掺和着毒药依旧停驻在桌面,摇曳生辉.

......

本文已被编辑[牛尾帚]于2007-11-17 2:37:53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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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牛尾帚点评:

一个奇男子,两位俏佳人。
一位佳人得"人",一位佳人得"心"。于是,有了悲剧。
这悲剧源于爱,只是这爱来得太残酷了!
文章行文流畅,情节起伏,饶有情趣。是一佳文。

文章评论共[2]个
绿儿-评论

 文笔不错,奇妙的三角关系,如此才子佳人,如此结句,令人感伤,欣赏!at:2007年11月17日 早上8:34

钟情了-评论

    保密!at:2007年12月03日 晚上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