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雨天,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回眸伤感。我曾自诩为一个感恩的人,也曾附会自己有一颗善于感恩的心。然而,就是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与雪的交融中,一段八年前的思絮油然飘进我的心怀……
“姑娘,今天冷了,阿姨给你挑个热乎的吧!等会啊!”
有点饥肠辘辘的我很高兴地点点头,帮着阿姨撑开一个小塑料袋子。这时候,我发现阿姨那双满是血痕的手。正当我思索着原因的时候,阿姨忽然一声尖叫“哎呦!”我一看,阿姨的那双手碰触到了高温烤桶的壁沿上,我看到了那个暗红色的烫痕。我把着阿姨的手唏嘘地感觉着那种痛楚,我还很真诚地让阿姨到我的宿舍去包扎一下,也问了她那些血痕的由来。阿姨脸上泛出如许的踌躇之色,似笑又似欲哭,我当时很难理解那种复杂的表情,也许是雨水与雪花的交织汇出的湿冷氛围让阿姨的心灵产生了共鸣,想起了她所经历过的沧桑吧。我不忍心强迫她说出什么。但我仍然是很不心安,我总感觉我的贪婪让阿姨受了伤。
我尽量将目光避开阿姨的那双手,我让阿姨称量一下给我挑好的地瓜。阿姨似乎很紧张,执意地推却,并说:“孩子,阿姨这么大岁数,不会做昧良心的事,只能多不能少的,你给我一块钱就行了,不用称了!”我感觉阿姨说的好像不是真的,我是怜悯她,可是那个烤得很干了,重量很轻的,我的直觉感觉她在骗我。此时,我竟说出一句,“你要是不称,我就不给你钱了!”
阿姨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拿出了放在车子最里层的杆秤。雨雪虽然愈加变弱,但是她的忧虑神色似乎还徘徊在脸上。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一定是想骗了我就快跑的。
阿姨叫我看着点秤,一看指示数,我很惭愧,那上面显示的是一斤的刻度。按照当时烤地瓜的市场价阿姨还少收了我五毛钱呢。正当我十分羞愧地掏出钱包的时候,阿姨又一声尖叫,这一声很凄凉很惨痛,好像不是缘于她那似乎已经习惯了的血痕。之后,我彻底沉默了。阿姨的车子被翻倒在地,地瓜散落满街。车子和阿姨不见了。
在我拿着那近乎于抢来的地瓜走回宿舍时。忐忑和恐惧充斥着我的整个心灵。我不知道那个城管的车会将阿姨怎样处置,我也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够将那地瓜的钱还给那位善良的阿姨……
透过办公室的窗子,雨与雪还是依旧那番模样,而我灵魂中罪恶的筹码似乎又在增着重量。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7-11-15 13:19:1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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