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老家永远是最吸引我的地方。童年的记忆永远是我最愉快的时光。
那时候家里给我的是宽容宽松的环境。虽然书没念好,可是玩的东西基本上都学会了。什么上房檐掏鸟窝,下河里摸鱼;菁地里编个机关枪,头上编顶草帽,学打仗。有时候还把正在采花蜜的蜜蜂,用手捏在花心里玩。这时候的蜜蜂很乖,绝对不会被发现,更不会蜇人。还有上屋顶勒榆钱,枣树上摘枣吃,到邻村偷过桃。秋天的时候最好玩,在沟边掏个洞,搭上几根棍儿,底下烧上柴草,上边烤上红薯豆角玉米什么的。烧得差不多了用土一焖,在附近转一会儿,回来正好吃。那味道真地道。记得有一阵还跟邻村的孩子打过坷垃仗,我们在村外干涸的河底与河堤上展开拉锯战。用土坷垃做子弹对攻。那回打到一半,我从河底爬到堤上。正走着,见前面有个小孩在拨草,我问他干嘛的,他说拨草喂兔子。说话间,他转手从身边拿起个大土块,朝我扔过来。正砸在我左胳膊上。他拨腿就跑,我也没敢追,因为再往前就是人家村的地盘了,孤军深入吉凶难测。胳膊上立刻起了个大包,只好自认倒霉了。
还有那天下大雨,爹没去上班。倾盆大雨下了一阵,雨点小了。忽然从窗户里看见外边房檐下边,一堆乱树枝里好象有个东西在动,朴愣朴愣的。是一只落水的燕子,爹赶紧跑出去给我抓了来。雨天正好没法出去,闷得慌,这回有玩的了。我给它用手绢擦干身上的水。这燕子身上的羽毛象黑缎子似的,油滑呈亮。它好象是受了惊吓,也可能是冻的,或许年龄太小,总是缩着脖子不动。我把它放在小方盒子里,用手绢盖住。它也是躲在角里缩着身子,不敢动。我拿米喂它,它也不吃。我以为它怕我,就把手绢盖上,掀开一角偷看,它还是不动。有时用小红瓜子,蹬两下又缩了起来。我也没法子了。好歹过了一宿,第二天是个大睛天。有几只燕子在院里飞。飞了两圈落在院中的晒衣绳上,又飞了两圈落在屋檐上。好象在找什么东西。噢!我忽然明白了,赶紧把小盒子抱来,把小燕抓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摸摸它的小脑袋,它也用它黑漆点似的小眼睛看着我。窗外的燕子吱吱地叫了几声又飞了起来。我想它是在找它的孩子吧!就把手伸到窗外,把燕子放到窗台上。心里想:去吧!去吧!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开始它不敢动,后来朝前走了两步,左右看看,朴愣朴愣翅膀飞起来了。它先飞到晒衣绳上,又飞到院里的枣树上。在院里飞着转了两圈就飞走了。燕子走了,它找到了自已的快乐。
燕子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记得有篇文章写过这样的话:若想让你的孩子长大后经常想着回家,就要从小给他以宽容愉快温馨的家的感觉。那么他长大以后就会经常想着家,家就象块“磁石”一样,不管儿女到了天涯海角,每到佳节时刻他就会不远万里赶回到你的身边。我感觉这话不假,老家永远是一块吸引我的磁石,那里不仅是有我的老父亲老母亲,而且还有我愉快美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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